意识上浮,夜莺还被套着麻袋头套,双手被绑着。
那股淡淡的洗衣粉气味依旧萦绕在鼻端,依然诡异。
视觉被剥夺,触觉受限,听觉和嗅觉变得异常敏感。她能感觉到自己坐在一把坚硬的椅子上,在一个有简单取暖设施的室内。
风声被隔绝在外,只有一种近乎绝对的寂静,以及……
呼吸声。
不止她自己的。
就在她前方不远处,有人在那里。面对着她。一动不动,如同岩石。
被抓还有这待遇?
夜莺忍不住挑眉,毕竟根据她以往被抓的经验,若真的有心审问,根本不会给她开暖气,也不会用洗得这么干净的麻袋绑人。
这种情况……她只在小说里的“强制爱”剧情中看过。
比如王爷新婚夜抢走媳妇,拐进王府……
夜莺思绪极其不认真,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洗衣粉的气味在这种情况下太出戏了。
她只是缓缓地调整了一下被绑缚的坐姿,让血液循环稍顺畅些,同时集中全部注意力去“听”,去“感觉”那个沉默的存在。
距离大概三到四米。没有移动的意图。没有多余的声响。
只有那种沉静的注视感,即使隔着麻袋,也如芒在背。对方在观察,像猎人审视落入陷阱的猎物,又像……在等待什么。
时间流淌,每一秒都被拉长。
或许这种沉默的对峙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施压。
但夜莺同样沉得住气,微微抬起了头,将被麻袋覆盖的脸朝向那个呼吸传来的方向,身体放松,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被绑住的不是自己,直视猎人的眼睛。
诡异的僵持在空气中蔓延。
终于,对方开口了。
一个经过电子伪装、失真、完全无法分辨原声特征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坐标。谁给的?”
问题直接、冰冷,切入核心。
夜莺心中微动。对方知道坐标的事,并且在意是谁给的。这本身就包含了大量信息。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思考了两秒,才用因为干渴和寒冷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反问:
“雪地反射闪光弹,俄式语法,精准颈击。军用级手法。你是哪个组织的人?”
她的问题直接点破了所有细节,让对方略微有种被看破了的微微慌乱。变声器沉默短暂,证明了她的所有观察确为真实。
“好奇心会让你在这里多待很久。最后问一次,目的。”
“找人。”夜莺言简意赅,没有因对方的威胁而动摇。
“什么人?”对方追问,节奏很快。
夜莺顿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麻袋布。在这个问题上,她可以选择说谎,可以含糊其辞,可以尝试交易。
但若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她或许知道对方是谁了。
她决定赌一把,声音低了一些,带着褪去所有伪装后的坦诚: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这句话说出口,房间里那种紧绷的气氛似乎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那道一直锁定她的目光仿佛凝滞了一瞬。呼吸声有了一刹那的紊乱,但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频率。
然后,是更长久的沉默。
夜莺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着朝向他‘们’的姿势。麻袋下的嘴角,微微向上动了一下。
真猜到了吗?
或许。
但自己费了那么多力气,担心他们,穿越风雪,从基地追踪至此,甚至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颗雪地反射加倍威力的闪光弹,不是来玩这种无声心理游戏的。
更何况……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那股被绑住的不适和隐约的怒气在心底翻涌。既然他们选择用这种伪装和试探的方式,那她也不必再维持什么客气的姿态。
她最讨厌不讲信用,背叛她信任的人了。
“绑架手法不错。看来‘处理’过不少人?”她的声音平稳,却字字如冰刃,“背叛一个人的信任,代价会是很沉重的……”
“哦,我明白了。”她的语气陡然转为一种恍然大悟般的、冰冷的讥讽,“是接到了新‘订单’吧?你很饿?”
她将他们完全置于一个叛变组织、唯利是图、毫无原则的雇佣兵角色,让他们百口莫辩。
变声器后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的声音,像是某种心防被狠狠击中的闷哼。
夜莺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用那种缓慢而清晰的语调,吐出更尖锐的词汇:
“被人当枪使,没有一点自己的意志和判断,像条听话的狗……一定让你感到自己‘很有用’吧?还是说……”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所有积郁的失望和愤怒,将最后那句话,用最轻蔑、最侮辱的方式掷出:
“……你就是一个,谁给点好处、扔根骨头,就迫不及待摇尾巴的贱种?”
……
“贱种”。
这个词比任何武器都更具穿透力,它击碎的不仅是对方的伪装,更是试图践踏他们依然残存的底线。
空气开始变得危险、死寂。
她能清晰地听到,变声器本身发出了一丝不稳定的电流嘶音,仿佛承载它的胸腔正在经历剧烈的情绪震荡。
他们突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战术肩带,指节猛然收紧,发出“咯吱”的轻响。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下面的复合材料板。
他们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变得极具侵略性,像被逼到绝境、绷紧了浑身肌肉的猛兽,浓重的危险感几乎化为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背上。
“够了。”
那声音不再仅仅是冰冷,而是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强行控制的嘶哑。
夜莺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呼吸的频率变得短促、沉重,热气透过麻袋粗糙的纤维,喷在她的耳后和颈侧,带着一种能烫伤人的温度。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面对的……究竟是谁。”
最后一句话,他们压得极低。不再是试探,不再是盘问,而是一种被彻底触怒后、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夜莺没有丝毫畏惧,麻袋下的眼神反而更冷,更亮。
“哦?”她向前靠了靠,“那我该知道什么?知道一个连真面目和真声音都不敢露的人,把我绑在这里,玩着审讯游戏?还是知道……”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感受着身后身躯瞬间的僵硬。
“……某个发了坐标就装死的人,其实躲在这里,品味独特地绑架前来寻找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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