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异乡人！”塞拉菲娜的尖啸声变得更加刺耳，她身后涌动出更加浓郁的混沌黑雾。
无数只由负能量构成的扭曲怨灵手臂从中伸出，铺天盖地地抓向瑟玉。
面对这足以将一支军队瞬间撕成碎片的恐怖景象，瑟玉并没有选择躲避。
发动技能【混沌之握】
轰——！
顷刻之间四周空气被压缩到了极致，然后猛然爆炸开来。
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瑟玉为中心呈扇形扩散。
那些由混沌能量构成的怨灵手臂在接触到冲击波的瞬间。
如暖雪般迅速消融，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
整个王座大厅都在这纯粹的物理力量下剧烈震颤。
穹顶上开始有碎石簌簌落下。
“怎么可能？”
塞拉菲娜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混沌魔法是这个世界规则的扭曲体现，是怨念与神力的结合。
本应对任何能量形式都具备极强的侵蚀和压制效果。
但此刻她的魔法却彻底被驱散了......
瑟玉将抓着塞拉菲娜用力一甩。
朝着王座的方向掷出。
撞击声响起。
“你的花样就这些吗？”瑟玉迈开脚步，巨大的恶魔之蹄每一次落下。
都可以让坚硬的黑曜石地面迸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一步步走向王座，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塞拉菲娜几乎无法呼吸。
“少得意了！你……成功激怒我了。”
塞拉菲娜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下一秒，她高举双手，整个恸哭之塔都随之共鸣。
塔顶那颗由纯粹混沌能量构成的黑色巨型太阳开始剧烈闪烁。
一道道毁灭性的混沌射线如流星般倾泻而下，目标只有一个——王座前的瑟玉。
【暗域天罚】！
这是她作为这片心象世界之主，所能动用的最强权限攻击之一。
每一道射线都蕴含着足以秒杀90级强者的混沌湮灭之力。
然而，瑟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漫天坠落的毁灭光雨。
巨大的恶魔嘴角没有一丝弧度。
平静得可怕。
轰！轰！轰！
一道道混沌射线轰击在瑟玉那堪比神器的恶魔之躯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每一击都足以将一座山头夷为平地，但在瑟玉身上。
却仅仅是溅起一圈圈微不足道的黑色涟漪，连让他脚步停滞片刻都做不到。
【世界灾厄】职业被动——【万法不侵的灾躯】
作为世界的“错误”，他本身就受到了世界的排斥，而这种排斥力在达到极致后，反而形成了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独特抗性！
大幅度提升了魔法与物理的抗性，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等级要比自己低。
“不可能！这不可能！！”塞拉菲娜彻底陷入了疯狂，她不敢相信自己最强的攻击竟然对敌人毫无效果。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
巨大的漆黑魔影已经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即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只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巨爪，又一次轻而易举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将她从王座上提了起来。
“咔嚓……”
骨骼碎裂的轻响传来，塞拉菲娜引以为傲的混沌护体能量在瑟玉的爪下如同纸糊。
剧烈的痛楚和窒息感让她疯狂地挣扎，意念操纵的黑色长矛连续疯狂的刺向瑟玉的胸膛。
咣铛！
长矛的尖端与瑟玉的胸口碰撞，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刺耳声响，火星四溅。
但那足以贯穿龙鳞的矛尖，却连在他皮肤上留下一道白印都做不到。
“太弱了……没想到你等级比我还低。”瑟玉摇了摇头，“真搞不懂那些满级玩家为什么会输呢……”
“因为这道关卡有真实痛感吗……”
“但……疼痛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
说罢，另一只手抓住了那柄还在疯狂攻击自己的黑色长矛，稍一用力。
“啪！”
这柄由塞拉菲娜怨念精华所化的武器，竟被他硬生生捏碎成了两段！
“呃啊——”
武器被毁，与灵魂相连的塞拉菲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口中喷出黑色的血液。
瞳孔震颤着。
战斗已经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吗？”瑟玉将她提到自己眼前，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恶魔之瞳。
与她那双充满怨毒与绝望的眸子对视着。
“杀……杀了我……”塞拉菲娜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失败者的下场，她早已预料到。
她已经杀死了无数和瑟玉一样的“异乡人”，她知道他们会用怎样残忍的方式来对待战利品。
“杀了你？现在还太早了……”瑟玉摇了摇头，声音中的讥讽意味更浓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想......”
“……你想？”塞拉菲娜愣住了。
“是啊，一个故事。”瑟玉的声音平静下来，他松开了扼住她脖子的手，但另一只手依旧牢牢地钳制着她，让她无法逃脱。
他缓缓地，将那本日记里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
从那个充满阳光的午后，圣女塞拉菲娜是如何遇到了那个自称来自异世界的“勇者”。
从他们如何一起冒险，一起对抗邪恶，那个男人是如何用他的温柔和强大，一点点敲开圣女的心扉。
从那个男人是如何许下海誓山盟，承诺要与她一起守护这个世界。
直到……最后的背叛。
那个男人为了夺取她体内的“圣杯”之力，将“混沌之种”植入她的心脏，在她最幸福、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从背后给了她致命一击。
“……那个男人。”瑟玉轻声问道。
塞拉菲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那张因堕落而显得妖异美丽的脸上，第一次流下了黑色的泪水。
“闭嘴！闭嘴！不准你说！！”她疯狂地尖叫着，被揭开了最深处的伤疤。
让她精神异常混乱。
“你恨我们这些‘异乡人’，觉得我们都是一样卑劣、自私、满口谎言的骗子。”瑟玉没有理会她的尖叫。
继续说道，“所以你堕落了，你将自己的心象世界变成了这片污浊之地，你杀死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异乡人’，你享受着折磨他们的快感......”
“我没有！我没有！！”塞拉菲娜嘶吼着，但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真是可悲。”瑟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当上圣女的？”
塞拉菲娜的挣扎停顿了一下。
“难道只是为了让世界变成这种样子吗。”瑟玉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世界变成这副末日一样的景色，你很满意吗！”
“你在……胡说什么……”
“我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瑟玉缓缓解除了深渊领主的变身，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他身上的神器铠甲也随之消失，露出了那身普通的衣物。
看着满脸惊愕的塞拉菲娜，平静地说道：“你难道因为所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坏人吗？!”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柔和到与这个污浊世界格格不入的纯白圣光。
“我知道，一直沉浸在厌恨的空梦中很累……”
“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噩梦了。”
“毕竟，往昔种种......”
“早已不复存在。”
塞拉菲娜呆呆地看着那团圣光，那温暖而熟悉的力量。
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是那个纯洁无瑕的圣女时，所拥有的力量。
黑色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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