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一步赶来的穆莱尔，最后还是没让菲亚梅塔把火气给释放在他处。
可能是因为两人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也就不好为了接下来的行程弄得太过僵硬。又可能是菲亚梅塔确实受着穆莱尔这帮衬的好意，偶然间想明白了缘由。
总之，在两人先后几趟搬着东西放到尾箱，放不下的物品进一步压缩了穆莱尔在车上的活动空间后，彼此间的气氛反倒是更为和谐了一点。
起码是不至于让穆莱尔被单纯的认作是保镖，而是更偏近伙伴（临时）一些。
这一来二去，本就接近傍晚的时间在这过程中消耗的干净，不打算在这村中借宿的一行在这星夜中支起帐篷。
村中露宿，享受着那股质朴烟火气的感觉倒是别具一格，至于伙食，有些手痒的穆莱尔还没能摸到那锅碗瓢盆，就因为拗不过热情的村民反倒是收下了太多餐食。
这个倒也不难猜测热情的源头，商队过几天就要到来，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想要买的东西，可商队所收购的货物难免有些不在范围内，他们的到来正好可以消化掉一批。
只是这莱塔尼亚的口味，酸咸的浓汤和煎烤的河鳞对于两位拉特兰人来说，难以接受到不至于，信使在大地上奔波，到不会太过在意口味，但终究是没有太多兴趣。
倒是当地这自酿的小麦啤酒，比起其他的反倒是更吸引两人。拉特兰有不少修道院都兼职了啤酒酿造的业务，算是耕种小麦的副产物。
于是，难以保存的菜肴最后都让穆莱尔被迫吞到肚中，一直到完全超出容纳极限，已经无法估计太多，顺着莫斯提马的说话干脆躺在地垫上，不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可话双说回来，不过多计较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计较。
酒足饭饱，又寻了处澡堂收拾了下身上，更多还是缓解了一天下来这行程中的疲劳，穆莱尔揉着快到肩膀的头发走回空地，却是见着菲亚梅塔带着点歉意等在前面。
“抱歉，村中实在是买不到帐篷。”
先穆莱尔一步去往澡堂的两人，还是在那冷水的刺激下醒了酒才想起这事，村民几乎不会用到这种东西，而借宿的选项更是被菲亚梅塔她自己先一步否决了。
现如今大家已经黑灯熄火，再去挨个敲门给穆莱尔寻个位置，反倒是有些，不妥。
支起的双人帐篷也就只是够两人在里面套着睡袋，想翻个身都有可能撞上，让他这位本就差不多高出一头的人挤进去，穆莱尔还是自己找了个坡。
“不用太照顾我，让我在火边靠着就行，这样也不至于让你一直警惕着。”
“那倒不至于，睡袋还是有多的，车后座我刚刚卸了点东西下来，应该足够你躺开了。”
就是明天早上还得搬上去，菲亚梅塔想着。
“外面有我们守着就好，有什么动静我们都能感觉到，要是多你一个在外面，反倒是容易惊醒。”
话说到这份上，多少有也对穆莱尔的还击在里面，可要多管些什么，这事本就轮不到穆莱尔来安排，既然如此，穆莱尔也乐的清闲。
昨晚两方互相警戒，搞得大家都没睡好，不，或许某个天使实际上睡得不错，今天甚至有精力在坐了那么久的车之后还能把村子给逛个遍。
总之现在也正好，穆莱尔昨晚本就还有些事情刚想着去处理，就被赶到的两人意外终止，如今正好补上。
交代完事情的菲亚梅塔大抵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强硬，可她一向如此，再听着穆莱尔的道谢的话，只能绷着脸装作没事了的样子，走回帐篷。
也不知道为何，一天一夜的相处，菲亚梅塔自问她依旧对穆莱尔没有太多了解，可如今居然有些习惯了。
是因为穆莱尔身上有她那已经叛逃队长的影子吗，可深究起来两人又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想不明白的菲亚梅塔只能抓起已经睡成一滩的蓝色天使，逼着人同意守那后半夜，也只有这样，她才有精力去开明天的车。
刚拉开车门的穆莱尔看着帐篷里的灯光，将两打闹的少女映照在布料上，如果没半路杀出来个玄铁大位，甚至是如果没有强到那么离谱，他和玛嘉烈是不是现在也该在一起行动呢。
‘别总想着你家妹妹了，你不是都给她规划好了嘛。’
“可她一向不喜欢按我的规划走。”
关上车门，坐在那被菲亚梅塔特意清理出来，座位都给放平铺好了睡袋的位置。穆莱尔盘膝坐起，将刀放在两个膝盖上撑着。
等到他再次睁眼，甩着被湖水弄湿的头发，从那其中走了出来。
‘陶思’依旧是躺在那沙滩椅上，手里的纸盒椰汁依旧眼熟。
“上次不是已经改成院里了吗，怎么又改回来了。”
自己的内心世界一直是让着面前的人儿随意揉捏塑造，穆莱尔之前跟着来练刀的时候，环境已经是变成他前世最熟悉的模样。
还以为会就此维持着，没想再来的时候又给改回这里。
“为什么不改，你还觉得我是陶思本人？”
纤细的手指捏着眼镜的一角将其翘起，看着穆莱尔走到身前，这才坐起身。
“我和她又不是同一个人，自然也不该，去用那场景。”
她所拥有的，只是穆莱尔记忆里的陶思，只有着莫莱能够记住的那部分，即使现如今他有些想不起来。
可那些独属于陶思的记忆，如果与莫莱无关，她便没有，也不会有。
“谁知道呢，但你还是这副样子。”
穆莱尔从未将他们两人当做同一人，就算是自己，莫莱也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他是穆莱尔。这却并不意味着已经过去的事物就消失了。
望舒确实不是陶思，可在那之前，她却一直在做着陶思所会做的事，一直到刚刚
“你不依旧还是陶思的样子吗？”
“那还真是抱歉啊，这个是真的彻底固定，改不了了。”拍拍穆莱尔的肩膀，‘陶思’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后挥挥手，一柄相同的斩魄刀出现她手上。
“闲话就说到这吧。接下来你的修行任务会加重不少，可得努力点跟上了。”
说着话的功夫还在那刀刃上一抹，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变成了一套道袍，“我的能力也体会过了。”
挥刀卷动身边的湖水，‘陶思’向着穆莱尔遥遥一劈，那水边顺着刀飞出，溅湿了穆莱尔全身。
“引力，我知道。”
“是的，引力，准确来说是以我为中心，利用的你阴影吸引吞噬灵子和质子，达成类似引力的效果，虽然原本不该是这个的，但，哎。”
‘陶思’黑着脸，想起作为曾经被王悦锻造出来，称赞为能和冰轮丸一较高下的刀，居然现在走上了其他赛道。
“所以今天，我要教你配合着这份能力去出刀，至少不是纯吸着玩。”
“明白。”抽出刀刃，穆莱尔深吸一口气，准备对上‘陶思’。
“我准备好了。”
“我也准备好了！”
“那..等等！”擦了下眼睛，穆莱尔看着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红色身影，和这片金黄的沙滩格格不入，但他再熟悉不过。
“你准备个什么！”
持着那化作光剑的家好剑，鬼神淡然的说着：“她教你用刀，我教你出剑。”
“我说了接下来的任务会加重。”‘陶思’若无其事的附和着：“至少，她出剑确实比我厉害。”
问题是这个吗！
看着两人（?）一起，跃跃欲试的样子，穆莱尔甚至来不及说出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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