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圭的灼热感顺着衣襟蔓延至心口时,苏云琅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推开石萋萋。下一秒,一道寒芒从洞穴深处的阴影中射出,直奔萧陵心口——那是一支淬了幽蓝毒液的透骨针,针身细如发丝,在灯火下几乎隐形。
“王爷小心!”梁邱起反应极快,腰间长刀瞬间出鞘,刀身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格开了透骨针。银针被击飞后钉在石壁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竟在坚硬的黑石上腐蚀出一个细小的孔洞。
洞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玄甲军士兵立刻围成一圈,将萧陵、苏云琅等人护在中央,刀出鞘、箭上弦,警惕地盯着黑暗深处。
“什么人?鬼鬼祟祟,敢在王爷面前放肆!”梁邱起怒喝一声,目光如炬,试图穿透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黑暗中没有回应,只有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蒙着面的人影从阴影中走出,身形纤细,动作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灵动。她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弩,弩箭上同样淬着幽蓝的毒液,显然就是刚才偷袭的人。
“娄元启的死士?还是妙音娘子的人?”萧陵面色冷峻,玄色王袍在灯火下泛着冷光,“藏头露尾,也敢出来献丑。”
蒙面人依旧不说话,只是抬起短弩,对准苏云琅,再次扣动扳机。这一次,射出的不是单支银针,而是三支呈品字形的毒针,封死了苏云琅所有闪避的方向。
“小心!”陈默上前一步,手中短刀挥舞成风,将三支毒针尽数格挡。但他没想到,毒针之后还藏着机关——银针落地的瞬间,突然炸开,释放出一团淡紫色的毒雾,弥漫开来。
“是‘醉魂雾’!屏住呼吸!”陈默脸色大变,连忙提醒众人。这种毒雾吸入后会让人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正是妙音娘子麾下死士常用的伎俩。
玄甲军士兵立刻用衣襟捂住口鼻,苏云琅也拉着石萋萋屏住呼吸,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块琉璃碎片——这是她特意制作的“滤毒镜”,琉璃经过特殊烧制,能过滤部分毒雾。她将碎片递到石萋萋面前,自己则借着咳嗽的间隙,快速观察着蒙面人的动作。
蒙面人显然是冲着萧陵和苏云琅来的,见毒雾未能奏效,便不再隐藏,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向苏云琅。她的招式狠辣刁钻,招招直指要害,显然是受过专业的暗杀训练。
苏云琅虽然不懂武功,但反应敏捷,且对机关术了如指掌。她利用身边堆放的兵器作为掩护,不断闪避蒙面人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当蒙面人再次挥刀砍来时,她突然抽出腰间的铜尺,精准地卡在对方的刀缝中,借着对方的力道一拧,蒙面人的长刀瞬间脱手。
“拿下她!”梁邱起大喝一声,率领两名玄甲军士兵冲了上去。
蒙面人见状,知道今日难以得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烟火信号,点燃后抛向空中。烟火炸开,在洞穴顶部形成一朵紫色的莲花,显然是在向同伴求救。
“不能让她跑了!”萧陵冷声道。
就在这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是蒙面人的同伴赶到了。玄甲军士兵立刻分出一部分人前去阻拦,洞穴内的战斗再次升级。
蒙面人趁乱想要突围,却被陈默死死缠住。陈默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几个回合下来,蒙面人便渐渐体力不支,露出了破绽。陈默抓住机会,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蒙面人踉跄倒地,被玄甲军士兵当场生擒。
“说!是谁派你来的?”梁邱起上前,一把扯下蒙面人的面罩。
面罩之下,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约莫二十岁年纪,容貌清丽,却带着一股狠厉之气。她紧咬着嘴唇,眼神倔强,一言不发。
“敬酒不吃吃罚酒!”梁邱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要动手逼问。
“等等。”苏云琅上前一步,看着女子的手腕,“她的手腕上有一个莲花印记,是护国寺的标记。妙音娘子的手下,都有这样的印记。”
女子听到“妙音娘子”四个字,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依旧不肯开口。
萧陵看着她,语气冰冷:“你以为不说,本王就查不出来吗?妙音娘子勾结娄党,私养死士,意图谋反,本王早有察觉。今日既然擒了你,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
他对梁邱起使了个眼色,梁邱起立刻会意,将女子押了下去。
洞穴外的战斗也很快结束,蒙面人的同伴被玄甲军尽数歼灭。萧陵走到被生擒的韩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韩七,你勾结娄元启,私炼兵器,残害矿工,今日被擒,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七瘫倒在地,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王爷饶命!都是娄元启指使我的!我只是奉命行事,求王爷饶我一命!”
“奉命行事?”萧陵冷笑一声,“那些被你折磨致死的矿工,难道也是奉命行事?本王问你,娄元启与妙音娘子、赵王是什么关系?他们的谋反计划,具体是什么?”
韩七犹豫了片刻,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必死无疑。他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娄元启与赵王是盟友,两人早就暗中勾结,约定里应外合,推翻当今圣上,拥立赵王登基。妙音娘子则负责利用宗教蛊惑人心,为他们招揽信徒,同时培养死士,执行暗杀任务。”
“他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萧陵追问。
“娄元启本打算在三日后,利用前往矿场巡查的机会,调动私兵,控制青州城,然后与赵王的军队汇合,直逼京城。”韩七如实交代,“妙音娘子则在京城散布谣言,称圣上昏庸无道,娄太后与赵王才是天命所归,同时安排死士在宫中制造混乱,伺机刺杀王爷和圣上。”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震。没想到娄党与赵王的阴谋如此庞大,若是让他们得逞,北齐必将陷入战乱。
“那娄元启现在在哪里?”苏云琅问道。
“娄元启今日并未前来矿场,而是留在青州城内,与赵王的使者商议最后的细节。”韩七回答。
萧陵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梁邱起,立刻率领玄甲军,前往青州城,捉拿娄元启和赵王使者!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能让他们逃脱!”
“是,王爷!”梁邱起躬身应道,立刻转身离去。
萧陵又看向陈默:“陈前辈,劳烦你带领一部分玄甲军,清点兵器库的物资,登记造册,作为证据。同时,释放矿场的矿工,将他们妥善安置。”
“王爷放心,老夫定会办妥。”陈默应道。
萧陵最后看向苏云琅和石萋萋:“你们随本王回京,向圣上和太后禀明此事。有了这些证据,定能将娄党和赵王一网打尽。”
苏云琅点头:“遵旨。”她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但心中却充满了振奋。虽然过程惊险,但他们终于拿到了娄党谋反的确凿证据,距离为母亲复仇、改革匠籍制度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一行人处理完矿场的事宜,便启程回京。马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苏云琅坐在车厢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
“云琅,你在想什么?”石萋萋坐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妙音娘子和赵王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庞大,这场斗争,恐怕还没有结束。”苏云琅回答,“那个蒙面人宁死不屈,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妙音娘子能培养出这样的死士,可见其根基之深。”
“还有赵王,他身为藩王,手握重兵,若是真的起兵谋反,后果不堪设想。”石萋萋担忧地说。
“放心吧,萧陵已经派梁邱起捉拿娄元启和赵王使者,切断了他们的联系。”苏云琅安慰道,“而且,我们手中有足够的证据,只要回到京城,禀明圣上,就能调动全国的兵力,平定叛乱。”
话虽如此,苏云琅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玄玉圭的碎片还在隐隐发烫,似乎在预示着更大的危险。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娄党和赵王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车厢外,萧陵的声音传来:“苏云琅,你出来一下。”
苏云琅心中一动,掀开车帘,走下马车。萧陵正站在路边,望着远方的群山,玄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王爷找我,有何要事?”苏云琅躬身行礼。
“你的伤怎么样了?”萧陵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多谢王爷关心,只是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苏云琅回答。
萧陵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她:“这是靖王府的令牌,你拿着。回到京城后,你可以凭此令牌自由出入王府,也可以调动王府的部分人手。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多加小心,妙音娘子的死士可能还会对你下手。”
苏云琅接过玉佩,玉佩温润光滑,上面刻着“靖王府”三个字,显然是萧陵的贴身之物。她心中一阵温暖,躬身道:“多谢王爷信任。”
“你值得信任。”萧陵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从寿宴上的机智应变,到黑石山的深入虎穴,你所做的一切,都证明了你不仅有技艺,更有胆识和担当。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帮本王扳倒娄党,实现改革的理想。”
苏云琅心中一震,抬头看向萧陵。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合作,不仅仅是为了复仇和权力,更是为了共同的理想——一个匠能凭技艺立足、民能安居乐业、国能长治久安的理想。
“王爷,我一定会尽力。”苏云琅语气坚定。
萧陵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回到马车上。
苏云琅握着手中的玉佩,心中充满了力量。她知道,回到京城后,等待她的将是更加激烈的斗争。娄太后、妙音娘子、赵王,这些势力盘根错节,绝不会轻易束手就擒。但她不再畏惧,因为她有萧陵的支持,有陈默的指导,有石萋萋的陪伴,还有心中那份永不熄灭的信念。
马车继续前行,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晚霞。苏云琅望着远方的京城轮廓,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决心。
这场关乎复仇、权力与理想的斗争,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而她,苏云琅,将在这场斗争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用自己的技艺和勇气,撕开黑暗,迎接光明。
玄玉圭的碎片在衣襟内微微发烫,不再是警示,而是共鸣。它仿佛在呼应着苏云琅的信念,也在呼应着远方京城中,那些同样渴望改变的力量。
京城,这座巍峨的皇城,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而苏云琅和萧陵,将是这场暴风雨的中心,他们将用自己的双手,改写北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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