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黑风林外围的小路上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十几辆越野车加五辆救护车停在了林默他们的车旁，同时下来几十个穿着制服的人还有十多个医护人员，还有几位面色凝重的干部，显然是李市长派来的人手。
赵晴探头看了一眼，回头问林默：“人来了，现在怎么办？”
林默望向窗外，见天边已泛起明显的亮色，朝阳的金边正一点点撕开云层，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不远处，那几位穿着中山装、面色凝重的人显然是带队的干部，见他下车，立刻快步迎了上来。为首一人态度恭敬，试探着问道：“请问，您就是林先生吧？”
“是我。”林默点头。
“林先生您好！”那人连忙伸手，与林默轻握了一下，“来之前李市长特意交代过，这次的事全听您的安排。您看，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林默目光扫过他们身后待命的队员，开口道：“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继续等。”
几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耐心听着。
“等太阳完全出来，阳气最盛的时候，你们再带队进去寻找里面的人。”林默强调道，“记住，不管找到的是活人还是……遗体，都必须完整地带到我面前，我要当场处理，不能有任何遗漏。”
“明白！”为首的干部立刻应道，“林先生放心，我们一定照办，绝不擅自处置。”
“好。”林默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又回了车里。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窗外，朝阳正越升越高，金色的光芒穿透薄雾，洒在黑风林的树梢上，给那片阴森的林子镀上了一层暖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一点点爬上山头，终于，第一缕金光穿透云层，洒在了黑风林的树梢上，林间的雾气都被驱散了几分，空气里的阴冷气息也淡了些。
林默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差不多了。”
他推开车门，外面的人立刻看了过来。赵晴也快步走了过来：“可以进去了？”
“嗯。”林默点头，拿出一摞符纸递给赵晴，“让他们进去找，找到人后不管死活都用这个贴在对方身上。”
赵晴接过符纸，立刻转身传达命令。几十个队员分成十队，拿着武器和急救包，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黑风林。
林默站在车边，望着他们消失在林中的背影，眉头微蹙。他能感觉到，林子里的尸气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那股属于飞僵的凶戾之气，依旧盘踞在深处，像一颗定时炸弹。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阳光彻底洒满林地，黑风林入口处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两名队员抬着一副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盖着白布，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
他们脚步沉重，脸色发白，显然是在林子里见了不少骇人的景象。
走到林默面前，两人停下脚步，低声道：“林先生，找到了……”
林默掀开白布一角，只见下面躺着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脖颈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显然是中了尸毒。
他皱起眉，指尖在尸体上空，隔空虚画起来，随后再摊开手掌向下一压，只见那青黑色的皮肤瞬间泛起一丝微光，然后沉声道：“先把他抬到那边空地上吧！”
“是。”两人应声，抬着担架往旁边走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担架从林子里出来，有巡逻队员，也有文物专家，死状与之前那具相似，都是被利爪所伤，尸身泛着青黑。
林默守在原地，每过来一具尸体，他便重复之前的动作，那是镇压尸毒，防止尸变的，跟贴符纸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他这手法可比贴符纸高级。
赵晴在一旁帮忙维持秩序，看着不断抬出来的尸体，脸色越来越难看。前前后后加起来，竟然有几十具之多，几乎是进去的大半人数。
“这飞僵……也太狠了。”赵晴忍不住低声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默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脑子真是长锈了。
时间一点点推移，搜救人员一趟趟进出黑风林，脚步匆匆，神色愈发凝重。转眼到了下午三点，冬日的阳光已开始斜斜西沉，林间的阴影渐渐拉长。
那几位穿中山装的干部再次清点人数，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林先生，其他人员都已找到，只剩一位姓王的专家没消息。还有两队搜救队员仍在里面搜寻。”
林默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天色：“冬天日照短，四点多太阳就该落了，阴气会迅速回升。让里面的人立刻撤出来，不能再等了！”
干部不敢耽搁，立刻用对讲机呼叫搜救队。话音刚落，就见林子里匆匆走出四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快步走了出来。
“找到了！这里还有一个！”前面的人喊道。
林默立刻迎上去，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气息却还算平稳。他伸手搭在老者腕上，又翻看了他的眼睑，眉头皱得更紧——这人身上没有尸毒，却昏迷不醒。
“怎么是他。”这时赵晴在一旁皱眉说道。
林默侧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他指尖在老者胸前几处穴位快速点过，力道精准。片刻后，老者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咳，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茫然，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这时只听一人沉声说道：“王老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称作王老的这才反应过来。
看到围在身边的人，猛地打了个寒颤，“是……是僵…僵尸……”老者声音嘶哑，颤抖着开口，像是又想起了昨夜的恐怖景象。“昨晚……昨晚我们正在墓室里清理文物，突然就冲进来一个黑影！穿着古代的官服，脸长得……长得跟电视里的僵尸一样，青面獠牙，却比僵尸灵活得多，一下就飞了过来……”
他声音发颤，语速飞快：“它见人就杀，巡逻队的同志开枪根本没用！我是被一个小战士推开的，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一下，把我往旁边一推……我当时就吓晕了，醒来就在这了……我。”
说到这，老者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林默立即查看，这才发现他被吓疯了。
林默对旁边的干部吩咐道：“把他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受惊过度也需要调理。”
干部连忙点头，让人小心地将老者抬上救护车。
林默的目光扫过空地上那些盖着白布的尸体，语气凝重起来：“剩下这些遗体，三天之内必须火化。尸毒虽然被我给压制了，但时间一长，毒气侵蚀，必然会发生尸变，到时候麻烦更大。”
“明白！我们马上安排！”为首的干部不敢怠慢，立刻拿出手机安排后续事宜。
“后续的事你们不用再插手了。”林默补充道，“黑风林暂时封锁，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等我处理完里面的东西，会通知李市长，到时候再派专业的考古和清理人员进来。”
他顿了顿，望向黑风林深处，那里的阴影随着夕阳西沉愈发浓重：“现在，你们都回去吧。”
干部们对视一眼，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严格照办，指挥着手下的人收拾现场，很快便带着队伍撤离了，只留下林默和赵晴站在原地。
林默开口说道：“刚才那老者，你认识？”
赵晴脸上的凝重又添了几分，语气沉得像块石头：“认识。就是因为他。”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一开始我跟局里的人来，就是他带着几个专家拦在入口，说我们是‘封建迷信’，会破坏古墓现场，死活不让进。”
说到这里，赵晴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又重重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老天这么不开眼。本该为这次错误买单的人，偏偏活下来了；那些拼着命保护他们的战士，却都……”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眼里的红血丝和声音里的哽咽，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年轻的巡逻队员，不过是执行命令守护现场，却成了飞僵手下最无辜的牺牲品。
林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说了四个字：“因果循环。”
随后林默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带着一丝冷意，“找到那飞僵，了结了它，才是对那些牺牲者最好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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