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馆，后院葡萄藤下。
周野躺在藤椅里，眯着眼，一副随时要“嗝儿屁”的懒散样。
不远处，爱丽丝端着相机，镜头对着院里正襟危坐、埋头苦读的周家“14状元天团”，表情有些复杂。她是以《泰晤士报》特约记者身份，来京城做“东方营销天才”的深度专访。可刚落地，就从娄小娥手上那枚刺眼的戒指得知，她的专访对象，结婚了。
“爱丽丝，别拍了。”周野头都没回，懒洋洋地开口，“我那帮侄子侄女，现在一个个跟打鸡血似的，眼里没情趣，只有数理化，拍出来不好看。”
“不，周。我恰恰觉得这很有力量。”爱丽丝放下相机，碧色的眸子里带着探究，“一个家族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这些书本上……这就是你说的‘内卷’吗？”
她走过来，坐在旁边的小凳上，状似不经意地问：“恭喜你，周。你和娄……你们的婚礼一定很盛大吧？”
“没办。”周野睁开眼，看着她，“领个证，两家人吃顿饭。我不喜欢折腾，跌份儿。”
他看着爱丽丝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极淡的失落，心里嘿嘿一笑，没点破。这金发妞，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叮”的一声脆响。
【叮！检测到“14状元天团”内卷能量爆棚！触发“勤奋礼包”！奖励宿主【基础电子元件图纸】一套！】
周野眼皮一跳。
图纸？他心念一动，虚拟屏幕上，从电阻、电容到简易集成电路的图纸一应俱全。前世作为程序员的dNA动了。
这玩意儿……能搞出点新花样。
他想起广交会上欠自己人情的轧钢厂杨厂长，关系这东西，跟手机电池似的，得时不时充充电。送钱送酒太low，得送一份“降维打击”的大礼。
一个骚操作，在他脑子里成型。
……
两天后，轧钢厂。
厂长办公室里，杨厂长正为年底的烂账急得满嘴燎泡，几个会计把算盘打得火星子直冒，账目却还是一团乱麻。
“一群饭桶！几天了，几万块钱的窟窿都对不上！我们轧钢厂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被“吱呀”一声推开。
周野晃晃悠悠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来送饭、一脸尴尬的傻柱。
“哟，杨厂长，火气不小啊。”周野打个哈欠，眼角挂着泪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儿开批斗会呢。”
“周……周野同志？”杨厂长一愣，火气憋回去一半，“你怎么来了？”
“找柱子蹭顿饭，顺便看看你。”周野自来熟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着那几个满头大汗的会计，“这几位师傅是干嘛呢？打算盘比赛？准备拿诺贝尔数学奖啊？”
这话一出，几个会计的脸都绿了。
“嗨，别提了！”杨厂长叹口气，把烂账的事一说。
“就这点事？”周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板砖似的塑料盒子，随手往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喏，给你的小玩意儿，外国朋友送的，能算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黑板砖”上。
杨厂长狐疑地拿起来，只见上面有一块小屏幕和一排塑料按键。
周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嘴里跟教傻儿子似的，简单说了用法。
一个年轻会计忍不住嗤笑一声：“厂长，这什么破烂玩意儿，能比我们祖师爷传下来的算盘还快？”
“是吗？”周野眼皮都没抬，“那咱就比比。就这笔，1385乘以274，你们算，我也算。”
那年轻会计傲气上头，抓起算盘，手指翻飞，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不过十秒，他猛地抬头，额头带汗：“等于！”
“哦。”周野才慢悠悠地拿起“黑板砖”，伸出两根手指，在上面“吧嗒、吧嗒”按了几下。
小小的液晶屏上，“滴”的一声，清晰地显示出一行数字：。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所有人都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死死盯着那块黑板砖。年轻会计手里的算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珠子散落一地。
“这……”杨厂长声音都在颤抖，他抢过计算器，手指哆嗦着又按一遍，当那个准确无误的数字再次跳出时，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世界观，被这块丑陋的“黑板砖”砸得粉碎。
“周……周野同志……”他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骇和狂热，“这……这是什么神器？！”
“神器？”周野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盘散落的算盘珠子。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动一下。
“杨厂长，他们这叫‘手工业’。”
然后，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太阳能计算器上。
“而我这个，叫‘工业革命’。”
他懒洋洋地看着杨厂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抛出那句足以让对方记一辈子的话：
“所以，你管这个……叫算盘？”
杨厂长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周野送的不是一个工具，甚至不是一项技术。
他送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这份人情，比那五千万美金的合同，还要烫手，还要沉重！
他一把抓住周野的手，语气激动到语无伦次：“周老弟！不，周兄弟！你这个朋友，我杨某人交定了！从今往后，轧钢厂就是你家！你一句话，我就是把厂里的钢板给你当床睡，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周野抽出手，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又恢复那副病恹恹的德行。
“行啦，别整这些没用的。我就是饿了，来蹭饭的。”他转身朝外走，摆摆手，留给满屋子石化的人一个懒散的背影。
“对啦，杨厂长。”走到门口，他像想起什么，回头补充一句，笑容里带着只有杨厂长能懂的深意。
“我这人，就喜欢躺着。你这个‘家’，可得够结实，能替我挡事儿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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