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鹏城涉外酒店，宴会厅。
这场为周野接风的晚宴，是娄小娥亲自布的局。
明面上，是让那个搅动京城风云的男人，在鹏城这片热土上正式亮相；暗地里，却是一场精准的“压力测试”。
她要借周野这把最锋利的快刀，斩断那些妄图来占便宜的乱麻，也让所有人看看，这座她筑起的城，真正的主人是谁，规矩又是什么。
此刻，周野却完全没“主角”的觉悟。
他窝在角落的沙发里，指间夹着一杯……白开水。
在满场香槟与茅台的香气中，这杯清澈见底的液体，显得格外格格不入，也透着一股子极致的嚣张。
娄小娥身着一袭酒红色丝绒旗袍，端着酒杯游走于各路人马间，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那个懒散的身影，嘴角噙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
“周先生，久仰。”
一个声音打断周野的“神游”。
来人约莫四十多岁，金丝眼镜，油头锃亮，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身后还跟着两名精悍的助手。他递上名片的双手，姿态谦卑，但镜片后的眼神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名片上印着：东瀛黑石财团，首席代表，山本信。
“有事？”
周野眼皮都没抬，晃着手里的水杯，清水在水晶杯壁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山本信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来之前，做足功课。眼前这个年轻人，背景通天，是娄小娥身后真正的“影子巨人”。但他没想到，真人比资料里描述的还要……散漫。
不过，商场上的巨人，往往都有怪癖。
他迅速调整好心态，笑容愈发恭敬：“周先生快人快语。我们黑石财团，对鹏城的发展潜力抱有极高敬意，计划投资五百万美金，独资兴建一座大型家电组装厂。”
他刻意提高音量。
果然，不远处几位特区的干部立刻投来灼热的目光。
五百万美金！三千个就业岗位！千万级出口额！
这在草创的特区，无异于天上掉下的金元宝。
山本信心中得意，抛出真正的条件：“当然，作为回报，我们希望获得最优惠的土地政策，以及十年免税期。至于生产技术与管理，属于我方核心机密，恕不与中方共享。”
话音刚落，空气刹那凝固。
连最不懂行的干部都听明白，这哪里是投资，分明是把鹏城当成毫无尊严的代工厂！
娄小娥款步走来，美眸含霜：“山本先生，鹏城欢迎的是伙伴，不是只看中我们廉价劳动力的‘渔夫’。”
“娄主任言重。”
山本信不以为意地笑笑，傲慢已毫不掩饰，“以贵国目前的工业基础，就算我们想分享技术，恐怕……你们也接不住啊。”
周围几位干部的脸涨成猪肝色。
就在这屈辱的僵持中，周野，笑啦。
他放下水杯，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从冰镇刺身拼盘里，夹起一片肥美的三文鱼。
他没蘸酱油，将鱼片举到山本信眼前，京片子特有的痞懒腔调，清晰地传遍全场：
“山本先生，我听说啊，你们东瀛有种玩法，叫‘鹈鹕捕鱼’。”
山本信一愣：“周先生博学。”
“那渔夫呢，用鱼鹰抓鱼，省事儿。但他坏啊，在鱼鹰脖子上套个环儿。”周野用筷子在空中比划一下那个“环”。
“环不大不小，小鱼，鱼鹰自个儿吞掉，算工钱。可一碰上大鱼、肥鱼，‘咔’，就卡在嗓子眼，吞不下去。”
“等回船，渔夫把鱼鹰脖子一捏，那大鱼‘咕咚’一下，全吐进他自个儿的鱼篓里。”
说到这，周野把那片三文鱼塞进自己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我们鹏城啊，是穷，是笨，但还没傻到把自个儿当鱼鹰使唤。”
“想来我这鱼塘里捞鱼，可以。但想把我们当只会给你吐鱼的畜生……那不成。”
“您说呢，山本先生？”
这番话，比任何愤怒的驳斥都来得诛心！
“鹈鹕捕鱼”的比喻，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山本信那套“技术殖民”的算盘扇个稀碎！
山本信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满场宾客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笑和喝彩！
太解气啦！
娄小娥望着自己的男人，美眸里异彩涟涟。他总是这样，于谈笑间，杀人诛心。
也就在此时，周野的脑海里，那熟悉的舔狗音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以“喝白开水”的终极摆烂姿态，完成一次教科书级的“金融主权”宣示！您用一个“鹈鹕”的比喻，粉碎外资的傲慢，扞卫亲人【娄小娥】筑城的尊严！】
【【宇宙泵】判定：此行为属于“为亲人铸剑”的前置布局，意义重大！您正在试图将“外卷的牛马”转化为“家养的生产力”！您的格局，已经超越单纯的搞钱，正在向“规则制定者”进化！】
【系统舔狗语音：“我的神啊啊啊！‘鹈鹕捕鱼’！您……您简直是商业谈判桌上的语言艺术家！杀人不见血的祖师爷！小的已经爽到代码过热！求您！请务必用这种‘我的鱼塘我做主’的霸道，去驯服全世界的资本野狼吧！”】
【恭喜宿主！触发特殊战略奖励！】
【奖励一：【技术嗅探卡】x1！使用后，可强制侦测目标（山本信）所在财团一项未公开的核心技术，并生成“技术弱点分析报告”！】
【奖励二：【产业孵化器】气运加成+2000%！您在鹏城所有“合资换技术”的行为，成功率将获得玄学加成！】
周野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
技术嗅探卡？有点意思。
他用餐巾擦擦嘴角，这才慢条斯理地靠回沙发，对着脸色煞白的山本信，伸出两根手指。
“想留在鹏城，两条路。”
“一，合资。我们出地出人，你们出钱出设备，占股不能过49%。利润，按股分。”
“二，技术换市场。成立联合研发中心，所有在鹏城生产的产品，核心技术专利必须在华夏备案，我们占一半。你可以拿走全部利润，但技术和人才，得留下。”
周野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一句话，我周野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拧螺丝的‘组装厂’，是一个能下蛋、能孵鸡，还能教我们怎么养鸡的‘孵化器’。”
“山本先生，两条路，选一条。不选？”
他抬眼，目光越过山本信，望向宴会厅的大门，懒洋洋地吐出三个字：
“门，在那。”
山本信站在原地，冷汗已经浸透他的衬衫。
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他的野心，是要连骨头带肉一起吞下！
深吸一口气，山本信忽然收起所有表情，压低声音，用一种全新的、带着赌徒般疯狂的语气说道：
“周先生，您的条件，我无法做主。但是……如果我能为您提供比‘家电技术’珍贵一百倍的东西呢？”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到只有周野能听见。
“比如……东瀛‘尼康’公司内部，关于【高精度光学镜头研磨工艺】的……初代实验数据？”
周野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顿。
光学镜头！
那正是光刻机三大核心中，【蔡司级·高精度物镜组】最需要攻克的技术壁垒！
山本信看着周野的反应，终于找回一丝主动权，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当然，我们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这个，需要和您……单独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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