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站在高台崩塌的废墟上，脚下碎石滚落，尘烟未散。他没有看那三个狼狈后退的身影，而是猛然转身，剑尖直指远处列阵的联军大军。
这一转，是他从威慑到杀伐的开始。
他的身体还在颤抖，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要裂开。鸿蒙道印在眉心缓慢转动，像被砂石卡住的齿轮，每一次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血祖残魂缠绕右臂，只剩一线红光，微弱得随时会熄灭。
但他不能停。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催动神念，将残存的意识压进道印深处。刹那间，一丝远古血煞之力顺着经脉涌出，灌入四肢百骸。双瞳再次黑红交织，一股狂暴的战意冲天而起。
他动了。
身形如血影掠地，直扑战场中央。
前方百米内是联军先锋部队，整齐列阵，盾牌交错，长枪如林。士兵们握紧兵器，有人嘴唇发白，有人手指发抖，但没人敢后退。
林战冲入敌群的瞬间，没有减速，也没有变招。他抬剑，横扫。
“神魔剑术·裂穹式！”
剑气呈扇形爆发，百米范围内数十名士兵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腰斩。鲜血喷涌，尸体倒下，血雾升腾，洒在焦土之上。
他脚步不停，继续前冲。
一支重甲战卫小队立刻结盾迎击，八人成阵，盾面泛起金光，显然是有符文加持。他们试图挡住林战的突进路线。
林战冷笑，脚尖一点地面，借力跃起。血祖残魂牵引之下，他在半空连踏三步。
第一踏，地面炸裂，冲击波震得盾阵晃动。
第二踏，裂缝蔓延，三人脚下石板崩碎。
第三踏，整片区域轰然塌陷，盾阵根基尽毁。
他从空中俯冲而下，灵剑贯穿三人胸膛，一击毙命。剑拔出时带出三股血柱，溅在铠甲上发出“嗤嗤”声响。
剩下的五人还没回神，林战已转身挥剑。一道弧形剑气贴地飞出，直接斩断他们的腿骨。五人惨叫倒地，林战看都不看，迈步越过。
这时，四道强横气息从侧翼逼近。
四名灵尊级强者联手而来，每人手中都有法宝。一人祭出铁链封锁空间，一人打出符印形成禁制，另外两人则从左右包抄，掌风凌厉。
林战停下脚步，眼神冰冷。
他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用法宝困住他，再合力击杀。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按在眉心。
鸿蒙道印剧烈震动，虽然运转艰难，但仍强行吞噬四周逸散的战死者信念残息。那些残破的意志碎片涌入体内，被道印瞬间淬炼，凝聚成一道虚幻剑影。
剑影反向激射，直刺其中一名老者手中的符印核心。
“砰！”
符印炸裂，老者吐血倒飞。其余三人脸色大变，刚要变招，林战已欺身而上。灵剑划过，一人咽喉断裂，血喷三尺。另一人举刀格挡，却被剑气震断手臂。最后一人转身欲逃，林战甩手掷出灵剑，贯穿其后心。
四人全灭。
战场上一片死寂。
原本还在坚持的士兵开始动摇。有人悄悄后退，有人扔掉兵器，更多人抬头看向远方，寻找撤退路线。
林战拔起插在尸体上的灵剑，继续向前走。
每一步落下，必有一人倒下。不是他主动出手，而是靠近他的敌人自发攻击，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秒杀。
一名老怪躲在队伍后方，眼中闪过狠色。他悄悄捏碎一枚玉符，准备自爆元神，引爆周围百米内的阵法核心。只要能拖住林战片刻，说不定能等来援军。
林战忽然抬头，目光锁定那人。
他右手一扬，风无垢残魂所化的灵剑脱手飞出，速度快得看不见轨迹。下一瞬，剑尖精准刺入老怪丹田，封住其元神运转。
老怪瞪大眼睛，想要挣扎，林战已闪现至其身前，一脚踢在他腹部。老怪整个人飞出战场，落入远处荒野，砸进乱石堆中。几息之后，一声巨响传来，烟尘冲天，却没有伤及任何人。
林战收回灵剑，继续推进。
联军阵型彻底崩溃。指挥官早已不知去向，传令兵四散奔逃。原本整齐的战线变成混乱的人潮，士兵们互相推搡，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外逃。
林战一路杀到战场中心最高的残丘上。
他站定，双臂张开，将灵剑插入地面。血祖残魂最后一次升腾，化作巨大虚影笼罩全场。那是一个披甲持戟的古老身影，虽模糊不清，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万籁俱寂。
唯有他的声音响起。
“挡我者——死！”
这句话落下，最后一批仍在抵抗的强者纷纷弃械而逃。有人跑得太急，摔进火坑；有人被同伴踩踏，哀嚎不止。整个战场只剩下满地尸体、破损兵器和燃烧的旗帜。
林战站在残丘之上，呼吸沉重。他的右臂已经麻木，血祖残魂的红光几乎看不见了。鸿蒙道印停止了转动，眉心传来阵阵刺痛。
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快到了。
但他不能倒。
他缓缓拔起插在地上的灵剑，剑尖滴落一滴血，落在脚边的碎石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
那滴血很暗，带着黑色杂质，是体内毒素和断裂经脉的混合物。
他抬起脸，目光扫视四方。
远处山峦间，风卷着灰烬飘过。残兵败将逃向不同方向，没有人敢回头。高台上那三人早已不见踪影，或许也趁乱撤离。
林战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他还站着。
哪怕全身都在崩溃，他也站着。
就在这时，他右臂上那一线残存的血光微微颤动了一下。
很轻。
像是预警。
林战猛地抬头，望向东南方某处虚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感觉到一丝异样。
不是杀气，也不是敌意。
而是一种……注视。
有人在看这里。
他缓缓抬起剑，指向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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