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窝,表演区。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绘满各种动漫q版云朵的琉璃天窗,洒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温暖的光斑。空气中,激昂的、带着明显二次元战斗风格的音乐(阮清月用改良的编钟、笛子和某种类似架子鼓的装置混合录制)震耳欲聋,鼓点敲得人心跳加速。
场地中央,二十名身着“调查兵团”制服、戴各式鬼面的cos小队成员,正进行着夜市狂欢前最后一次、也是最接近正式表演的全流程彩排。他们不再练习单个的、滑稽的“忍者舞”动作,而是按照阿蛮画的、只有他自己能完全看懂的“史诗级舞台走位图”,进行着复杂的队形变换、武器(训练用)对撞、以及配合着音乐节奏的、充满力量感的集体舞蹈。汗水浸湿了他们的额发和衣襟,动作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整齐、卖力,甚至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属于战士的凌厉气势——毕竟,他们的将军萧锋,正抱着未出鞘的重力刀,站在场边,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每一个动作,稍有懈怠,那冰冷的眼神就能把人冻个哆嗦。
萧宝荣深深地陷在他那张专属的、巨大的路飞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稍微小一号的、但同样柔软的派蒙抱枕。他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碟阮清月新研发的、造型是“螺旋丸”的、外层是白色糯米皮、内馅是流动蓝莓果酱的“螺旋丸糖糕”。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咬着糖糕,蓝莓酱不小心沾到嘴角也懒得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场中的彩排,嘴里偶尔含糊地嘟囔两句:“萧锋那个‘鬼斩’的起手式还是不够帅……路飞三档的气势没出来……”
而在表演区最边缘、靠近一根绘着“宇智波族徽”廊柱的阴影里,放着一张小巧的、看起来就不太舒服的硬木圆凳。慕容嫣就坐在这张圆凳上。
这是苏婉清的“特别安排”——“既然公主殿下如此关心表演,不如就在此旁观彩排,也好提前感受氛围。只是殿下身份尊贵,坐得太近恐被误伤,此处视野甚佳,又清静。” 话说得客气周全,挑不出错,但实际效果就是将慕容嫣隔离在人群之外,既让她能看到场内,又让她与陛下、与核心区域隔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慕容嫣穿着入宫时那身淡粉色的宫装,脸上薄施脂粉,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姿也维持着公主的端庄。但她的眼神,却与这身温婉装扮格格不入。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场地中央,那个被众人簇拥、被陛下依赖的黑色身影——苏婉清身上。
苏婉清今日难得没有穿便于行动的劲装,而是换了一身裁剪合体、用料上乘的玄色窄袖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的、绣着暗银色流云纹的薄纱披风,长发用一根简单的乌木簪子半绾,余下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的凛冽,多了几分罕见的、属于女子的清冷秀逸。她正站在萧宝荣的沙发侧后方,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高高的靠背上,微微倾身,似乎在认真观看着场中彩排,偶尔会低声对陛下说一两句什么,姿态自然而亲近。
慕容嫣的视线,死死追随着苏婉清搭在沙发靠背上的那只手,追随着她微微侧向陛下时露出的、线条优美的下颌和脖颈,追随着陛下在听到她低语时,偶尔会心一笑的侧脸……每一个细微的互动,落在慕容嫣眼中,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嫉妒得快要发狂的心里。
凭什么?这个处处与她作对、拆穿她计划、将她逼到如此境地的女人,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站在那个位置?可以如此亲近地靠近那个她费尽心机、伪装讨好才勉强接近的疯帝?而她,堂堂北魏公主,元恪的表妹,精心筹划,步步为营,却落得个被监视、被防备、被像垃圾一样丢在角落的下场?
伪装“同好”时的低声下气,偷偷下毒时的紧张期待,毒计败露时的惶恐惊怒,被当众揭穿时的羞耻绝望……所有的屈辱和不甘,此刻在嫉妒的火焰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最后的理智烧成灰烬。她藏在宽大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却丝毫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毒焰。
她的袖口内侧,用极其纤细的丝线,缝着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小暗袋。里面,藏着一根长约两寸、细如牛毛、通体乌黑、只在尖端淬了一点诡异幽蓝色泽的毒针。这是她最后的底牌,是之前藏在那支乌木发簪机关深处、连影子手下最细致的搜查都未曾发现的致命之物。针尖上的毒,是她用锦盒中剩余的“幽影散”混合了另一种能令人瞬间麻痹的北地蛇毒,精心调配而成。见血封喉不至于,但足以让被刺中者在数息之内全身僵麻,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她原本的计划,是在夜市狂欢最混乱、苏婉清注意力被分散时,伺机给予其致命一击,至少也要让她失去行动能力,为自己的逃跑或后续计划创造机会。但现在……看着苏婉清那副“主人”姿态,看着陛下对她的全然信赖,慕容嫣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苏婉清看似专注地看着表演,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廊柱阴影下那个看似安静、实则气息已乱的身影。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两道如同毒蛇般阴冷黏腻、充满怨恨与杀意的目光,正死死缠绕在自己身上。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就在一个时辰前,在这间快乐窝隔壁的暗卫临时指挥点,苏婉清、影子、萧锋刚刚敲定了最终的行动计划。
“慕容嫣现在如同困兽,毒计败露,被严密看管,但她手中可能还有我们未查出的底牌,比如那根失踪的毒针。” 影子声音低沉,“她隐忍功夫一流,但心高气傲,嫉妒心极重,尤其见不得旁人靠近陛下,尤其是……你,婉清。”
苏婉清神色不动,指尖轻轻敲击着铺在桌上的夜市布防图:“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够刺激她,让她主动把这最后的底牌亮出来,并且是在我们可控范围内的契机。拿到她‘当众行刺’的铁证,夜市当晚的公审,才能让她和她的同党,彻底无法翻身。”
萧锋抱着手臂,皱眉道:“怎么刺激?再去骂她一顿?还是把她拎出来打?”
“不。” 苏婉清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对她这种人,言语的刺激和肉体的折磨,反而可能让她更加警惕和隐忍。最能让她失去理智的……”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隔壁快乐窝隐约传来的音乐声,“是让她亲眼看到,她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她最憎恨的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而且,是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展示。”
影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陛下?”
“对。” 苏婉清点头,“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在彩排现场,在慕容嫣的视线之内,表现得与陛下……格外亲近。喂食,交谈,甚至一些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以她对陛下的执着(尽管是伪装和利用)和对我的嫉恨,看到这些,她很难保持冷静。只要她稍有异动,比如试图靠近,或者眼神、气息出现剧烈波动,我们安插在附近的人,就能立刻捕捉。如果她真的狗急跳墙……”
“那我们就当场拿下,人赃并获!” 萧锋接道,眼中闪过厉色。
“但这需要陛下的配合。” 影子看向苏婉清。
“我去跟陛下说。” 苏婉清道,“用最简单的话。陛下……会答应的。”
果然,当苏婉清用“陛下,慕容嫣可能还藏着坏心思,臣需要故意气气她,让她自己跳出来,您就坐着看戏就行,保证不耽误您看表演吃零食”这样简单直白的说法向萧宝荣说明时,正抱着新做的“可莉蹦蹦炸弹”抱枕、研究晚上吃什么的皇帝陛下,只是眨了眨眼,然后很爽快地一挥手:“行啊!你们折腾呗,只要别让朕也跟着演戏就行,朕看着就好。对了,婉清你记得离朕的零食远点,别碰掉了。”
于是,便有了此刻表演区这微妙的一幕。
音乐进入一个短暂的舒缓段落,cos小队开始进行慢动作的、充满仪式感的队形收束。
小桃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阮清月特制的、冒着丝丝凉气的“夏日限定·薄荷青柠饮”,脚步轻快地走了过来。她先是将一杯放在萧宝荣手边,然后拿起另一杯,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很“自然”地递向苏婉清。
“苏大人,您也歇歇,喝点饮料吧!清月姐姐说这个最解暑了!” 小桃的声音清脆,在音乐间隙格外清晰。
慕容嫣的耳朵动了动,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倏地钉在了那杯饮料,和递饮料的手上。
苏婉清微微侧身,对着小桃露出一个极淡的、却足够让远处阴影里的人看清的柔和笑意,伸手接过了杯子:“有劳小桃。” 她的指尖,甚至“不经意”地轻轻拂过了小桃的手背,显得亲昵。
然后,她没有立刻喝,而是转过身,面对着萧宝荣,微微俯身,将自己手中那杯饮料,递到了正伸手去拿自己那杯饮料的陛下面前。
“陛下,” 苏婉清的声音不高,但在这短暂的安静中,足以让某个角落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放缓的温柔,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您嘴角沾了糖糕屑。先喝口这个润润喉,臣帮您擦擦。”
说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极其自然地抬起,用拇指指腹,轻轻擦过萧宝荣因为吃“螺旋丸糖糕”而确实沾了一点蓝莓酱的唇角。动作快而轻,一触即分,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但这一幕,落在慕容嫣眼中,不啻于一道惊雷,不,是一把淬了毒的烈火,瞬间将她苦苦维持的、名为“冷静”的薄冰,烧得灰飞烟灭!
喂饮料!擦嘴角!如此亲昵!如此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这个贱人!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萧宝荣被苏婉清这突如其来的“贴心服务”弄得愣了一下,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饮料杯,又看看苏婉清那平静无波、但眼底深处似乎藏着某种“快配合我”暗示的眼神,下意识地就着苏婉清的手,低头抿了一口饮料。嗯,冰冰凉凉,酸酸甜甜,挺好喝。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在别人眼里的含义,只是觉得婉清今天好像有点怪,但既然说了是“演戏”,那就配合一下吧。他还抽空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慕容嫣,心里嘀咕:这女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跟要杀人似的……
就是这一瞥,让慕容嫣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陛下看我了!他看见我了!他看见我被那个贱人如此羞辱,却无动于衷!他甚至……甚至还喝了那个贱人喂的饮料!
嫉妒、屈辱、愤怒、以及计划全面失败、前途一片黑暗的绝望,如同汹涌的毒潮,瞬间淹没了慕容嫣。她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杀了她!杀了苏婉清!就算死,也要拉着这个毁了一切的贱人一起下地狱!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刻的嘶叫,猛地从廊柱阴影下爆发出来,压过了重新响起的激昂音乐!
慕容嫣如同疯魔般从圆凳上弹起,那张原本娇美温婉的脸庞,此刻因为极致的怨恨和疯狂而扭曲变形,眼珠赤红,哪里还有半分“柔嘉公主”的模样,活脱脱一只从地狱爬出的复仇恶鬼!她不管不顾,朝着沙发方向,朝着苏婉清的后背,用尽全身力气猛扑过去!同时,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闪电般探出,指间,那根淬着幽蓝毒芒的细针,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冰冷致命的弧线,直刺苏婉清后颈要害!
“苏婉清!你去死——!!!”
变故陡生!
然而,就在慕容嫣嘶叫着扑出、毒针闪现的同一刹那——
背对着她的苏婉清,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毒针即将及体的瞬间,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敏捷,向左侧微微一拧,同时上半身顺势回转!那根淬毒的细针,擦着她飞扬起的几缕发丝,险之又险地刺了个空!
不等慕容嫣因为扑空和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苏婉清回转的身形已如猎豹般贴了上来!她的左手如同铁钳,精准无比地一把扣住了慕容嫣持针的右手手腕,拇指狠狠按在其脉门之上,用力一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的脆响,清晰地传入了离得最近的萧宝荣耳中。
“呃啊——!” 慕容嫣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嚎,手腕传来钻心的剧痛,五指瞬间脱力,那根淬毒的细针“叮”的一声,掉落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弹跳了两下,泛着幽幽的蓝光。
苏婉清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扣住慕容嫣手腕的左手向下一压,同时右腿膝撞,狠狠顶在其腿弯处!
“噗通!”
慕容嫣惨叫着,身不由己地向前跪倒,却被苏婉清死死拧着手臂,以一个极其狼狈痛苦、动弹不得的姿势,跪伏在地。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因为疼痛和绝望而浑身剧烈颤抖,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
整个过程,从慕容嫣暴起发难,到她被制服跪地,不过短短两三息时间。快得让许多正在彩排的cos小队成员都没反应过来,音乐还在响,有几个人的动作甚至僵在了半空。
萧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脸色一沉,厉喝一声:“停!”
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侍卫瞬间进入警戒状态,目光齐刷刷投向这边。
萧锋一个箭步冲上前,目光先是在陛下身上一扫,确认无恙,然后才看向被苏婉清制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慕容嫣,以及……地上那根泛着诡异蓝光的细针。他眼神一厉,弯腰,极其小心地用两根手指的指尖,拈起那根毒针,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沉声唤道:“清月!”
阮清月也已从料理区闻声赶来,见状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她迅速从随身的药剂包中取出一小张特制的、对多种毒素反应敏感的紫色试纸,示意萧锋将针尖在试纸上轻轻一点。
几乎是针尖触碰到试纸的瞬间,那紫色的试纸,以接触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一片不祥的、深沉的墨蓝色,边缘甚至开始微微发黑。
“是混合毒素,” 阮清月的声音冷静,但带着一丝后怕,“含有强效的麻痹成分和神经毒素,剂量虽小,但若刺入要害,足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甚至危及生命。”
此刻,站在表演区几个隐蔽角落、伪装成普通宫人(甚至有两个混在cos小队里假装替补)的影子麾下暗卫,也迅速而无声地靠拢过来,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小盒子(阮清月特制的简易“影像记录仪”,利用光线反射和特制感光颜料,能大致记录瞬间场景),对着跪地的慕容嫣、地上的毒针、以及手持毒针的萧锋和正在检测的阮清月,快速操作了几下。
而我们的皇帝陛下,萧宝荣,在最初的惊愕(嘴里的半块糖糕都忘了咽)之后,迅速恢复了镇定,甚至……有点“果然如此”的恍然和“真麻烦”的不耐烦。
他看着地上那根蓝汪汪的毒针,看着慕容嫣那扭曲狰狞、再无半分温婉可人的脸,看着她被苏婉清拧着胳膊、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她尖叫着扑过来要杀人的疯狂模样……心里最后那点因为“被骗了同好感情”而产生的不爽和憋闷,彻底被一种“这女人怎么这么烦这么能折腾”的强烈厌烦所取代。
骗他感情(虽然是假的),给他下毒(未遂),现在居然还敢在他的快乐窝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毒针刺杀他最得力的护卫婉清?就因为她没得逞,还嫉妒婉清能靠近他?
这也太……太不知好歹,太得寸进尺,太……烦人了吧!
萧宝荣把嘴里那半块糖糕咽下去,又端起自己那杯薄荷青柠饮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然后才皱着眉头,看向被制服在地、还在徒劳挣扎、眼神怨毒地瞪着苏婉清的慕容嫣,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冷漠:
“慕容嫣,你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突然安静下来的表演区里,异常清晰。
慕容嫣挣扎的动作一顿,赤红的眼睛猛地转向萧宝荣,里面充满了不甘、怨恨,还有一丝濒临崩溃的、扭曲的期盼,似乎还想用最后那套“我是被冤枉被陷害”的说辞来博取同情,声音嘶哑地哭喊:“陛下!陛下您要相信我!是她!是苏婉清陷害我!她故意刺激我,逼我动手,好除掉我!这根针一定是她早就准备好栽赃给我的!陛下!您看看我,我才是真心对您……”
“闭嘴!” 萧宝荣不耐烦地打断她,指着地上那根被萧锋小心翼翼拿着的毒针,“这针是从你手里掉出来的,大家都看见了,婉清躲开了,萧锋捡起来的,清月也验了有毒。你还想狡辩什么?是婉清把针塞你手里的,还是她抓着你的手来刺她自己?”
他越说越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虽然他也不太想动这个脑子):“朕之前是瞎了眼,信了你的鬼话,把你当同好。可你倒好,骗朕不够,还想毒死朕,现在又要杀婉清?你当朕的快乐窝是什么地方?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他转向苏婉清,语气恢复了平时的随意,但带着明确的不耐烦:“婉清,把她给朕关回清妍宫去!这次给朕看严实了!捆起来也行!别再让她出来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打扰朕看表演吃零食的心情!等明天晚上夜市,一块儿处理了!看着就烦!”
“是,陛下。” 苏婉清肃然应道,手上加了几分力,将疼得几乎晕厥的慕容嫣彻底制住,对旁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两名暗卫立刻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浸过药水、异常坚韧的软绳,将慕容嫣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捆了个结实,又用布团塞住了她犹自呜呜作响、充满怨恨咒骂的嘴,然后如同拖一条死狗般,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迅速带离了表演区。
萧宝荣看着慕容嫣被拖走的背影,撇了撇嘴,又拿起一块新的“螺旋丸糖糕”,咬了一口,嘟囔道:“真是的,好好一个下午,都被她搅和了。” 他看向还僵在原地的cos小队,挥了挥手,“都愣着干嘛?继续排练啊!刚才那个队形变换还没练完呢!萧锋,盯着点!”
萧锋深吸一口气,将毒针交给阮清月妥善保管,然后转身,对着还处于震惊中的侍卫们,沉声喝道:“都听见了?继续!动作都给本将军做到位!别让些宵小之辈,扰了陛下的兴致和夜市的准备!”
音乐重新响起,侍卫们收敛心神,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彩排中,只是每个人的眼神,都比之前更加锐利,动作也更加有力。仿佛要将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所带来的戾气和警惕,都融入到这充满力量的表演之中。
苏婉清走到萧宝荣身边,微微躬身:“陛下,受惊了。”
“朕没受惊,就是觉得烦。” 萧宝荣摆摆手,又指了指她,“倒是你,没事吧?那针没碰着吧?”
“臣无事,陛下放心。” 苏婉清摇头,看着陛下那副“事情解决了赶紧继续享受”的模样,心底那丝因为刚才惊险一幕而产生的后怕,也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坚定的踏实感。陛下或许不懂权谋,不懂人心险恶,但他信任他们,也懂得最简单的是非对错。这就够了。
“那就好。” 萧宝荣点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表演和零食上,仿佛刚才那场风波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但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孩子气的记仇:“等明天晚上,非得让她当众出个大丑不可!让她知道,骗朕、害朕、还想杀朕的人,是什么下场!”
苏婉清眼中寒光一闪,微微颔首:“陛下放心,明日夜市,定会让她,和她背后所有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抬眼,望向清妍宫的方向,目光冰冷如刃。
网,已经收紧。毒蛇,也已入瓮。
明日,便是彻底清算之时。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疯狂南北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