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天总是来得很晚，秋老虎还赖着不肯走呢！太阳依旧热情似火，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像金色的丝线一般洒落在地板上，编织成一张耀眼的大网。这张金色的网正好笼罩住了王奕那双可爱的棉拖鞋，让它们也感受到了秋日暖阳带来的温暖。
此时此刻，周诗雨正懒洋洋地蜷缩在沙发里，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中的剧本。突然，一阵轻微的声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又是王奕在煎鸡蛋。那声音虽然很轻，但却逃不过周诗雨灵敏的耳朵。
每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周诗雨都会不禁想起王奕常挂嘴边的那句话：“小火慢煎才能煎出美味的焦边哦，这就和拍电视剧一样，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哟！”
“粥宝，醒了啊！煎了你最爱的溏心蛋！”王奕端着盘子出来，白t恤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那道浅疤，是上次帮周诗雨挡灯架时划的。她左手食指第二节有个月牙形的茧，是常年握导筒磨的，此刻正捏着锅铲，把煎蛋盛进青花碗里。这套餐具是周诗雨买的，碗沿缺了个小口，王奕却总用它盛蛋，说“这样你就不会跟我抢了”。
盘子里躺着两个煎蛋：王奕的那片边缘焦得发棕，蛋白硬挺，像她这人一样“有棱角”；周诗雨的那片蛋白嫩黄，蛋黄鼓着圆滚滚的肚子，轻轻一碰就颤。王奕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抓起个馒头啃，腮帮子动得像囤粮的仓鼠。这是她当新人导演时落下的毛病，当时总被制片人催进度，吃饭都得盯着监视器，后来便养成了“速食”习惯，唯独给周诗雨做饭时，能慢得像在拍慢镜头。
“下午去超市。”王奕喝着豆浆，眼睛瞟向冰箱。周诗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冰箱门上贴着张便签，是王奕的字：“诗雨的草莓。周三吃完了，买最新鲜的，要带绿叶的。”字迹旁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莓，叶子像朵小绿花。她忽然想起昨天，王奕蹲在冰箱前翻了半天，最后拎出个空盒子，嘟囔着“怎么又吃完了”，那委屈的样子，像被抢了食的猫。
超市里人不多，王奕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手指搭在车把手上，指节分明。走到生鲜区，她拿起块排骨翻来覆去地看，鼻尖快碰到肉上了——这是她的“职业病”，拍《慈禧》时为了还原清代宴席，她带着道具组跑了七趟菜市场，说“连肉的新鲜度都能骗过人，戏就没法看了”。“师傅，这排骨肥了点，”王奕抬眼跟卖肉的师傅讨价还价，眼角的笑纹像漾开的水波，“便宜点呗，我媳妇不爱吃肥的，嚼不动。”
周诗雨的脸“腾”地红了，拽她衣角时，摸到马甲口袋里硬硬的东西。是盒川贝枇杷润喉糖。她最近总咳嗽，王奕就把糖揣在身上，见她咳了就递一颗，还不忘加句“含着，别硬扛，后期配音不能哑”。可周诗雨知道，他是怕她疼，就像拍淋雨戏时，她背着她在泥地里跑，嘴里念叨“坚持住”，手却把她抱得更紧。
回家路上，王奕拎着大包小包，左手三个袋子，右手两个，却把装草莓的帆布包塞给周诗雨：“拿着，轻。”路过小区门口的花店，她突然停住，指腹在裤缝上蹭了蹭。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拍开机仪式时，他攥着发言稿的手就这样蹭过裤腿。“等我会儿。”
王奕走进花店时，周诗雨看见她跟老板娘比划了半天，手指在空中虚虚画着花瓣的形状。出来时手里捧着束向日葵，金黄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递过来时却往后缩了缩：“看你最近总看剧本，给你提提神。”周诗雨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手，烫得像揣了个小太阳，她太清楚了，这束花根本不是临时起意，早上她出门倒垃圾时，分明看见王奕攥着张揉皱的花店宣传单，上面圈着向日葵的图案，旁边写着“要最新鲜的，花期长的”。
插花瓶时，周诗雨发现花束里藏着支白玫瑰，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是她最喜欢的“月光”品种。王奕背对着她整理购物袋，肩膀却绷得很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周诗雨忽然想起拍定情那场戏时，王奕在监视器后看了三十遍回放，最后红着脸说“眼神再软点”，可她自己对着镜头时，耳根比谁都红。
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王奕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亮了又暗。是剧组群在刷《东栏雪》的定档海报，周诗雨凑过去看，海报上的沈落微站在梅林里，眼神清冷如潭，王奕的名字印在导演栏，烫金的字体像团小火苗。
“粉丝说‘王导把周老师拍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周诗雨念着评论，指尖划过屏幕上王奕的名字。王奕没说话，只是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她嘴里，橘子的甜混着他指腹的微苦。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味道。周诗雨嚼着橘子，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比任何奖杯都珍贵：她在片场是说一不二的王导，回家后会把橘子最甜的那一瓣留给她；她能对着监视器挑出一百个毛病，却会在她皱眉时，慌得像自己犯了错。
电影演到一半，周诗雨靠在王奕肩上睡着了。她的呼吸很轻，吹在王奕的颈窝，像羽毛搔过。王奕没动，只是悄悄调整了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过了很久，她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回客厅时，她看见茶几上的剧本。是周诗雨新接的戏，她在页边空白处写着“这段情绪可以参考沈落微，王导说‘收着点更有劲儿’”，字迹旁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王奕常做的那个表情。
王奕拿起笔，在笑脸旁边画了个简笔画的导演椅，椅子上坐着个小人，举着导筒，正对着前面的演员笑。窗外的路灯亮了，透过纱帘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像他们此刻的日子：没有片场的聚光灯，却有煎蛋的焦香，玫瑰的甜，和藏在烟火气里的，不必言说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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