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域内，艾许靠坐在岩石上，通过高倍率望远镜观察着战场。
她看到了顾黎悦突然消失，看到了核弹凭空出现，看到了顾黎悦在核爆前遁入相位空间，看到了叶牧复活，看到了顾黎悦再次出现……
然后，她看到顾黎悦没有立刻重复这个过程，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在等什么？”
艾许皱眉，低声自语，
“如果是我，肯定会立刻再来一次，趁叶牧刚复活、还没反应过来，再来一发核弹，消耗他的生命源质。”
旁边的安达尔也看到了，同样困惑:“母神为什么不连续攻击？那个手表……应该没有冷却吧？”
艾许摇头。
她想起杨钦和顾黎悦的谈话，虽然她不是很懂。
杨钦说，“相位不规范……”
顾黎悦接上，“死法安德森。”
两个人就跟谜语人一样，说这是一位故人的亲身经历……或者说，是他们看过的教训
时空的规则要比想象的要复杂，也比想象的要……敏感。
然后两人同时沉默，表情都有些凝重。
当时艾许没在意，以为是什么技术术语或者内部暗号。
但现在看来……
“相位不规范，死法安德森……”
艾许喃喃重复，
“这说的不是安德森手表的事情吗？怎么还有相位移动的事？”
她完全搞不懂。
但战场上的顾黎悦，显然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看着叶牧完成复活，看着对方眼中的黑色火焰重新燃起，看着天魔铠的碎片一片片贴合。
创造之力再次涌动。
但这一次，她感觉到了明显的疲惫。
不是身体的疲惫，红莲装甲承担了大部分负荷。
疲惫感来自精神上以及灵魂层面的疲惫。
维持创造之力的输出，本身就需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
而刚才连续使用时空间能力对精神的消耗更是天文数字。
顾黎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这就是她这套战术的第二个弱点。
创造之力制造出来的东西无论是核弹，、信天翁主炮，还是其他任何武器，都需要她持续提供创造之力来维持其存在。
因为创造之力的本质是构建和维持。
它能让物质从无到有，但一旦停止能量输送，或者与创造者断开连接，那些被创造出来的东西就会变得不稳定，内部的能量结构开始崩塌，最终消散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回归天地。
这就是为什么顾黎悦每次都需要现用现做，从来没有提前储备过武器弹药。
因为她无法存储大当量创造之力造物，至少目前还做不到。
所以，每一轮攻击，她都需要重新凝聚核弹，重新构建信标，重新完成整个流程。
而这个过程，会不断消耗她的精神力和创造之力储备。
“不能停……”
她对自己说，
“叶牧的生命源质，一定也在消耗……看谁能撑到最后……”
她开始准备下一枚核弹。
但疲惫，终究还是影响了她的状态。
当顾黎悦在三天前的时空中完成核弹构建，返回现在时间线准备再次投放时……
她的动作，慢了0.3秒。
就因为这0.3秒的延迟，当她从相位空间中重新浮现到现实世界时...
叶牧，已经等在那里了。
是的，叶牧没有在复活后立刻发动攻击，没有试图逃跑，甚至没有去搜寻顾黎悦可能的位置。
他就站在熔岩湖的边缘，闭着眼睛，将所有的神识之力完全发散出去。
他在感受。
感受空间的波动，感受时间的涟漪，感受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时空间能力使用时留下的痕迹。
他失败了无数次。
顾黎悦的前几次出现和消失，都太过突然，痕迹太过微弱，他来不及捕捉。
但这一次，他抓住了。
在顾黎悦从相位空间中浮现的前0.1秒，叶牧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但却无比特殊的空间波动。
那是安德森手表启动时，时空折叠产生的独特频率。
“找到了！！！”
叶牧的双眼猛然睁开，黑色的火焰几乎要喷出眼眶。
他的身形在瞬间变得模糊，速度被提升到了极限。
肌肉在毁灭之力的刺激下爆发出超越生物极限的力量，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表面崩裂出细密的血口。
但他不在乎。
残影在身后拉成一条黑色的直线，那是速度太快导致视觉暂留产生的错觉。
实际上，他的移动已经接近音速，空气被撕裂产生的音爆云在身后炸开，地面在脚下崩碎。
目标直指顾黎悦刚刚出现的位置。
他必须在核弹被投放、引爆之前的短暂间隙，完成擒拿。
这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等到核弹引爆，哪怕他的防御再高，生命力再强，也会在瞬间被高温和冲击波掀飞气化，然后只能等待下一次复活。
而复活，意味着生命源质的进一步消耗。
他耗不起。
顾黎悦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
当她从相位空间中完全浮现，双脚触及现实世界的地面时，她看到了那个如同黑色闪电般向自己冲来的身影。
太快了。
快到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了反应。
左手抬起，就要按下安德森手表的按钮，重新遁入时间线。
但她的动作，因为疲惫而慢了半拍。
就是这0.1秒的差距，让叶牧进入了五十米范围。
这个距离，对于九十五级的叶牧来说，就是一瞬间。
“你跑不掉了！！！”
叶牧嘶吼，声音中充满了癫狂以及喜悦。
他的右手伸出，五指成爪，爪尖缠绕着浓缩到极致的毁灭之力。
他要擒拿，活捉。
只要碰到她，只要抓住她，只要将毁灭之力注入她的体内，封锁她的能量运转，然后……
创造之力，就是他的了。
顾黎悦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看到了那只急速逼近的手爪，看到了爪尖跳跃的黑色火焰，看到了叶牧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疯狂。
计算在脑海中瞬间完成，留给她的只有一个选择。
顾梨悦手动引爆核弹，同时，她的右手抬起，按在了安德森手表上。
两个动作，几乎同时完成。
叶牧的手爪，距离她的咽喉只剩最后十厘米。
核弹表面的纹路，从淡金色转变为刺眼的猩红色。
手动紧急引爆的当量只有正常引爆的30%，且没有经过完整的能量压缩过程。
但即便如此，那也是相当于数万吨tNt当量的恐怖爆炸。
白色的火球在顾黎悦身前炸开，瞬间吞噬了她和叶牧的身影。
而在爆炸发生的同一瞬间，安德森手表启动了。
......
久等了，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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