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组！这边一个！”
两个负责后勤的队员立刻抬着担架冲了过来，把人架上就往医务室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心惊。
仿佛他们已经演练了无数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断有学员因为体力透支、精神恍惚而倒下。
担架队成了训练场上最忙碌的风景线。
陈善明再次举起了他的大喇叭。
“记住！在利剑，只有一条规矩！”
“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觉得撑不住的，现在就可以滚蛋！”
“我们利剑，不收软蛋！”
这口号，对于那些早期跟着刘易打江山的利剑特战队员来说，简直刻进了骨子里。
但对于一些后期加入的队员来说，眼前这场景，还是太惨烈了。
他们看着那些曾经在各自军区都是兵王尖子的学员，此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心里都有些不忍。
这真的是在选拔人才，而不是在摧残人才吗？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医务兵气喘吁吁地跑到陈善明面前。
“报告教官！已经有五十名学员被送进医务室了！我们的床位……快不够了！”
五十个？
陈善明、何晨光、王艳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满意。
大队长的要求，是中午之前，干趴下一半。
三百多号人，一半就是一百五十多个。
现在才五十个，KpI差得有点远啊！
“看来，火候还是不够。”何晨光冷冷地开口。
王艳兵捏了捏拳头，脸上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
“那就……再加把火！”
陈善明二话不说，拿起喇叭继续吼。
“所有人注意！改变计划！”
“圆木给我放下！全体，高抬腿！就地高抬腿！”
“利剑的陪练员，给他们加点负重！”
一声令下，那些作为陪练的利剑老队员们，直接跳到了正在做高抬腿的学员背上。
“我靠！”
“不行了……真不行了……”
一个学员刚喊出声，就被背上的利剑队员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不行也得行！给我动起来！”
恐怖的压力，瞬间让学员们的崩溃速度呈指数级增长。
医务室里。
医生和护士们已经忙疯了。
“快！这个重度脱水，挂生理盐水！”
“那个心率过快，上监护仪！”
“床位！床位不够了！先打地铺！快！”
整个医务室，哀鸿遍野。
这些平时在各自部队龙精虎猛的兵王，现在一个个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
……
与此同时。
利剑大队选拔，一个上午干趴上百名军区精锐的消息。
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在整个军区司令部传开了。
作战指挥中心里，一群参谋军官围着一份刚刚传来的简报，议论纷纷。
“我的天，刘易这是疯了吗？一个上午，一百多个啊！全都是各大军区的宝贝疙瘩！”
“这哪是选拔，这简直是屠杀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强度要是能撑下来，那得是多恐怖的实力？”
“能撑下来的，就不是人了，是牲口，是怪物！”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隔壁的红锋特种大队。
队长常猛听完汇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脸怒容。
“胡闹！简直是胡闹！”
“刘易他想干什么？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吗？这是在犯罪！”
常猛一直对刘易那套不计代价的极限训练法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特种兵是练出来的，不是这么往死里逼出来的。
旁边的副队长也附和道。
“队长说的是。我看他就是急功近利，想尽快搞出点成绩给司令部看。”
“万一真把这批尖子给练废了，我看他怎么跟高司令交代！”
……
司令员办公室。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副司令员宋耀光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手里的文件被他捏得发皱。
“老高！你快管管刘易吧！”
“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高世巍正戴着老花镜，气定神闲地看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他慢悠悠地抬起头。
“耀光啊，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还什么事？利剑选拔的事！”
宋耀光把手里的简报拍在桌子上。
“你看看！这才一个上午，一百多个兵王被他练得抬进了医务室！”
“再这么下去，这三百多人，能有几个囫囵个儿走出来的？”
“这都是我们各大军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尖子！不是他刘易练兵的消耗品！”
“要是真出了人命，或者造成永久性损伤，这个责任谁来负？”
宋耀光的语气很重，他是真的急了。
高世巍闻言，只是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老搭档。
“耀光，别激动。”
“才一百多个而已。”
“训练场上，不还剩两百来个能喘气的吗？”
宋耀光被他这句话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什么叫才一百多个？
这说的是人话吗？
“老高！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可不是一百多棵大白菜！”
高世巍放下茶杯，表情严肃了些。
“我了解刘易。”
“他做事，有分寸，知道底线在哪里。”
“和平时期多流汗，战争时期才能少流血。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这次选拔，是我特批的。出了任何问题……”
高世巍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利剑大队的方向，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高世巍，负全责。”
宋耀光被高世巍这番话堵得心口发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指着高世巍，手指头都在哆嗦。
“老高，你……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告诉你，这批兵，每一个都是宝贝！真要是在你这儿出了岔子，我第一个跟你没完！”
高世巍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耀光啊，你我搭档这么多年，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
他走到宋耀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放缓了些。
“年轻人嘛，有点锐气，有点激情，不是坏事。”
“刘易这小子，就是一头犟驴，可他心里那杆秤，比谁都清楚。”
“他敢这么练，就说明他有把握。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有时候得学会放手，给他们一点信任。”
宋耀光皱着眉：“信任？这拿命换来的信任，也太贵了！”
高世巍的目光变得深邃，他压低了话音。
“时间不等人啊，耀光。”
“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一支能打硬仗，打胜仗的王牌部队。”
“这支王牌，必须是尖刀里的刀尖，是怪物中的怪物。”
“常规的训练方法，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我们需要一个破局者，刘易，就是我选的那个破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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