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像无数根钢针,扎得李信浑身发麻。他背着昏迷的莫离,每划动一下手臂都感觉肺要炸开,浑浊的河水不断往嘴里灌,咸腥味儿呛得他眼冒金星。
“撑住……”李信咬着牙低吼,右手死死扣住莫离的后颈。这丫头胸口那三道伤口还在渗青黑色的血,混在河水里像墨汁晕开,看得他心头发紧。背包湿透后沉得像块铅,勒得肩膀生疼,可他不敢松手——里面那本泡烂的《古文观止》,说不定就是救命的关键。
就在他快要被暗流拖进漩涡时,左手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痛。
不是之前那种隐隐的发烫,是真真切切的火烧火燎,像是有人把烧红的烙铁按在了皮肉上。李信疼得倒抽冷气,借着从漩涡里卷出来的一点微光低头看,掌心血纹竟自己亮了起来,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蜈蚣,顺着血管往胳膊上爬。
“搞什么鬼……”他正纳闷,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段文字毫无预兆地冒出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这不是《滕王阁序》的开头吗?
没等他细想,一股暗流猛地从斜下方冲来,差点把他掀翻。他下意识地默念下一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怪事发生了——身前的河水像被看不见的墙劈开,竟让出一道半米宽的通路,虽然只持续了眨眼的功夫,却足够他往前窜出一大截。
“有用!”李信眼睛一亮,赶紧接着往下背。上学时被老师逼着死记硬背的课文,现在成了救命符。他一边念“襟三江而带五湖”,一边调整呼吸,每念一句,身前的水路就分开一瞬,连带着周围的水温都好像升高了些。
莫离贴在他背上的脸颊轻轻动了动,原本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稳了点。
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左前方的岩壁凹槽里缩着个黑影。
那黑影小小的一团,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只受惊的猫。李信心里咯噔一下——这暗河深不见底,哪来的孩子?
他奋力游近些,借着血纹的金光看清了那孩子手腕上的东西——一圈弯成纸鹤形状的金属丝,尾巴还俏皮地翘着。
是小满!
这丫头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小满也看见了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小手,先指了指河底那些闪着银光的粉末,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嘴唇无声开合。李信看懂了——她在说“这东西在说话”。
河底的银粉?李信这才注意到,河床铺满了细密的金属粉末,在光线下闪闪烁烁,粉末里还藏着些歪歪扭扭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
他突然想起初见小满时,这丫头盯着他背包里的青铜碎片说“它在发抖”。当时只当是小孩胡言乱语,现在才明白,这丫头对金属之类的东西有种天生的敏感。
可让她在这种地方用这种能力,跟直接往脑子里插电线没区别。
“能看出啥?”李信游到岩壁边,声音压得很低,怕惊动什么。
小满摇摇头,小脸发白:“太乱了……全是火,还有打铁的叮当声,好像有个老头在埋东西。”
她说着就蹲下去,指尖刚碰到河床的银粉,整个人突然僵住,眼睛瞪得溜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鼻孔里竟渗出血丝来。
“别碰!”李信赶紧把她拽回来,可已经晚了。
小满捂着脑袋大口喘气,手在湿泥地上胡乱划着:“炉……汉代的炉子……钥匙插在那,地面就升起个盘子,上面有七个星星……”
李信心里一动,赶紧掏出背包里那个用雷砚烟斗拓下来的星纹图案。
一模一样!
“雷砚这老狐狸……”他低声骂了句,“合着他根本没留钥匙,是把坐标藏进这些破玩意儿里了!”
小满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难受……这粉里有毒,跟之前那个戴鬼面的人身上味道一样……”
李信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虎口不知什么时候被河底的碎石划了道口子,血珠混在水里,正一缕缕往银粉里飘。而掌心血纹烫得更厉害了,皮肤底下隐隐裂开细纹,像干涸的土地。
他赶紧把袖口往下拽了拽,没让小满看见。
“先歇会儿。”李信把莫离小心地放在浅滩上,又塞给小满一块压缩饼干,“等缓过来再走。”
莫离不知什么时候皱起了眉头,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梦话。李信凑过去听,只听清两个字:“祖母……”
然后,她的手指突然勾住了李信的衣角,攥得还挺紧。
李信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昏迷着都这么警惕?还是说……她潜意识里知道身边是谁?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候他还在开修车铺,半夜被砸门声吵醒。一开门,就看见莫离浑身是血地站在雨里,怀里抱着块发着幽光的石头。他说要报警,这丫头冷笑一声:“警察救不了我,只有你能。”
当时他只当是这丫头受了刺激胡咧咧,结果当天半夜,铺子里的扳手螺丝刀全飞了起来,在半空拼出个奇怪的符号,跟他现在掌心血纹的纹路有点像。
那一夜,他第一次看见她脖子上浮现的冰蓝色纹路,像藤蔓,又像锁链。
“李信。”小满突然开口,声音细细的,“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知道你的血纹,知道这河,甚至知道我们会来?”
李信没说话。他不想承认,但心里跟明镜似的——莫离从一开始就是冲他来的,三年前那场雨,就是个局。
就在这时,李信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石缝里插着个东西。
漆黑的剑柄,冷飕飕的——是莫离那把试心剑!
可奇怪的是,剑身上结着层白霜,边缘还在往下滴冰蓝色的液体,滴在石头上“滋滋”响,像是在烧石头。
“这玩意儿还能降温?”小满凑过去看,“比冰箱还厉害。”
李信脱了外套裹在左手上,小心翼翼地去拔剑。刚碰到剑柄,一股寒气“嗖”地钻进天灵盖,整条胳膊瞬间麻了,像是被冻住了似的。
他咬着牙往上拽,剑纹丝不动。
“卡这么死?”李信皱起眉,再用力时,手掌不小心蹭过剑脊,刚划破的虎口正好在上面留下道血痕。
“轰!”
一声脆响,剑身上的冰层突然炸开,试心剑“哐当”一声被拔了出来。
李信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而剑身上的冰蓝色液体流得更急了,顺着剑刃往下淌。他赶紧摸出个玻璃管接住,液体接触管壁的瞬间,竟冒出丝丝白气。
“成了。”李信松了口气,把管子拧紧塞进防水袋,“这玩意儿说不定能压住莫离身上的毒。”
小满盯着他的脸:“你疼吧?脸都白了。”
“小伤。”李信咧嘴笑了笑,试图掩饰发抖的手,“就当是为知识付费了,流点血不算啥。”
小满没笑,反而从包里翻出绷带,笨拙地给他包扎伤口。包到一半,她突然“咦”了一声:“你的血……好像跟之前那个石片的味道缠在一起了。”
李信心里一动。血纹和那石片有联系?
他正想追问,突然发现刚装蓝液的玻璃管有点不对劲——管壁上好像浮着层字。
李信赶紧凑过去看,心脏差点停跳——那上面写着:“星坠于野,魂归剑邑。”
这根本不是《滕王阁序》里的句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管液体“咔哒”一声冻住了,冰芯里有一道蓝光在慢慢爬,方向正好对着他的掌心。
那蓝光爬得很慢,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儿,像是有意识似的,直奔他的血纹而来。
“它在找你。”小满指着玻璃管,眼睛瞪得圆圆的。
“废话,不然冲谁爬。”李信苦笑,手心的灼痛感越来越强,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就在这时,莫离勾着他衣角的手指突然亮了一下,也是冰蓝色的,频率跟他掌心血纹的跳动正好对上。
李信的心跳漏了一拍。
雷砚临死前说过什么来着?“剑邑封印百年,唯有血脉与血纹共鸣者,方可重启。”
难道莫离就是那个“血脉”?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突然想起雷砚日记里夹着的老照片——照片上莫离的祖母抱着半块发光的石头,跟莫离当年怀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莫离的祖母早就知道血纹的存在?甚至……知道血纹会出现在谁身上?
李信突然觉得这一切像个圈套,从三年前那个雨夜就开始编织,而他和莫离,都是棋子。
可现在想这些没用。
他看着玻璃管里那道还在慢慢爬的蓝光,又看了看莫离胸口那三道隐隐发黑的伤口。
拼了。
李信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攥着的拳头,让掌心的血纹完全露出来,对准那根玻璃管。
刹那间,天旋地转。
他好像掉进了光怪陆离的梦里——漫天星星往下掉,砸在地上砸出大坑。大地裂开,一座青铜炉子从底下冒出来,炉口插着把黑剑,剑身上缠着七条锁链,每条锁链都拴着颗星星。
炉前跪着个老太太,头发白得像雪,正是莫离的祖母。她把手里的石头往剑柄上一嵌,炉子“轰”地一声灭了,大地又合上了。
画面一转,老太太躺在病床上,拉着年轻的莫离的手:“记住,要是有天试心剑流泪,就是封印要破。你得找到掌心有血纹的人,只有他能让你活下来。”
再然后,是医院走廊,年轻的莫离抱着骨灰盒在跑,后面有人追,警笛声响得刺耳……
“呼——”
李信猛地回过神,大口喘着气,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他终于明白了。
莫离的祖母是守剑人,那半块石头根本不是信物,是封印的核心。现在石头碎了,封印松了,莫离的血脉开始反噬,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样。
而他掌心血纹,就是唯一能救她,也能重启封印的东西。
可这血纹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偏偏是他?
李信看着掌心那些越来越深的裂纹,心里一片茫然。
“看到啥了?”小满小心翼翼地问。
李信沉默了半天,吐出四个字:“她快死了。”
就在这时,河面上突然泛起一圈圈涟漪,七个光点从水里冒出来,排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七星现位……”小满喃喃道,“这是说……封印要松了?”
李信低头看向莫离,她胸口的伤口处突然亮起蓝光,七道细线射向空中,正好跟水面的光点连在一起。
大地开始震动,远处的岩壁“咔嚓”一声裂开,一块圆形的石盘慢慢升起来,盘面上刻满星图,中央插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李信望着那把钥匙,突然笑了:“雷砚啊雷砚,你机关算尽,还是低估了人心。”
他低头时,无意间瞥见沙地上有道残缺的符文,跟第20章血鹰石片上的印记重合,正好刻在七星盘底座的阴影里——这钥匙孔,分明对着符文的缺口。
他抱紧莫离,一步步走向石盘。
莫离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嘴角溢出几个清晰的字:“别信……星图是反的……”
李信心里一凛。这丫头醒了?还是说……她的潜意识在示警?
他盯着钥匙孔,突然发现里面闪过一丝蓝光,频率跟掌心血纹里那道刺痛感完全一致。
这不是共鸣,是陷阱!
李信猛地停住脚步,还没来得及后退,周围的河水突然剧烈翻涌起来。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漩涡里钻出来,覆盖着金属鳞片的脑袋差点顶到洞顶,两只发光的红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嘴里的獠牙上还滴着粘液。
“是守炉兽……”李信认出这玩意儿跟梦里青铜炉旁边的石雕一模一样,“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拿到钥匙。”
他把莫离塞给小满,自己握紧刚拔出来的试心剑。剑身的冰蓝色液体滴在地上,瞬间冻结出一道冰墙,暂时挡住了黑影的去路。
“带着她躲起来!”李信低吼着推了小满一把,“我拖住它!”
小满咬着牙点头,架起莫离往石缝里钻。莫离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虚弱地抓着李信的胳膊:“别用血纹……会被反噬……”
李信没回头,挥剑砍向扑过来的黑影:“现在顾不上了!”
试心剑砍在鳞片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溅起一片冰碴。黑影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尾巴横扫过来,差点把李信拍进岩壁里。
他借着反弹的力道往后跳,掌心血纹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那些金光像有生命似的,顺着剑刃爬上去,试心剑瞬间被金色火焰包裹,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寒气。
“原来还能这么用……”李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举着燃烧的剑再次冲上去。
这一次,剑刃轻松地劈开了鳞片,黑影发出一声惨叫,伤口处瞬间结满了冰。
可李信也不好受,掌心血纹的灼痛感已经蔓延到整条胳膊,皮肤下的裂纹越来越深,像是随时会碎掉。
他咬紧牙关,正要给黑影最后一击,突然听到小满的尖叫。
回头一看,七星盘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掐着小满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莫离的头发,把她往钥匙孔那边拖。
“放下她们!”李信目眦欲裂。
男人冷笑一声,露出半张烧伤的脸——是血鹰!
“想救她们?”血鹰晃了晃手里的匕首,“那就把钥匙插进去。不然这小丫头片子,现在就断气。”
小满挣扎着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别信他……李信……别信……”
李信看着血鹰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莫离苍白的脸,掌心血纹的灼痛几乎让他失去知觉。
他知道这是陷阱,可他没得选。
就在他伸手去拿钥匙的瞬间,莫离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撞向血鹰,嘴里嘶吼着:“别碰它!那是锁魂阵!”
血鹰没防备,被撞得后退了两步。趁这功夫,李信纵身扑过去,一剑刺穿了血鹰的肩膀。
“找死!”血鹰怒吼着挥拳砸过来,李信侧身躲开,拳头砸在岩壁上,碎石飞溅。
混乱中,李信突然发现七星盘上的星图在反转,那些光点组成的根本不是北斗,而是个诡异的符号,跟他掌心血纹的纹路完全相反。
“果然是反的……”李信心头一震,“这不是钥匙孔,是封印的薄弱点!插进去就完了!”
他赶紧去拉莫离,可血鹰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机械臂发出“咔咔”的声响,关节处渗出紫色的液体。
“今天谁也别想走!”血鹰的眼睛变成了紫色,“剑邑的封印,必须破!”
他猛地扑过来,机械臂扫向李信的胸口。李信下意识地用剑去挡,却被巨大的力量震飞出去,撞在岩壁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掌心血纹的金光瞬间黯淡下去。
血鹰一步步逼近,机械臂张开,露出里面的尖刺:“你的血纹觉醒得还不够……可惜,没机会了。”
就在这时,莫离突然抓起地上的试心剑,刺向自己的胸口。
“你干什么!”李信目眦欲裂。
莫离没理他,只是看着血鹰,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祖母说过,破阵的方法,就是以血养剑……”
她胸口的伤口突然喷出冰蓝色的血,全都浇在了试心剑上。剑身发出一声嗡鸣,冰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笼罩了整
个暗河。
血鹰惨叫一声,被火焰烧得连连后退,机械臂上的鳞片开始融化。
李信趁机冲过去抱住莫离,她的身体冰冷得像块石头,气息越来越弱。
“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李信的声音都在抖。
莫离虚弱地笑了笑,手指抚过他掌心的血纹:“现在……你信了吧……只有你能救我……”
她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冰蓝色的火焰还在燃烧,七星盘上的星图开始崩溃,那些光点一个个熄灭。血鹰见势不妙,骂了句脏话,转身跳进漩涡逃走了。
李信抱着莫离,看着她胸口不断渗出的冰蓝色血液,突然想起刚才梦里的画面——莫离的祖母将半块冰魄石嵌入剑柄时,也曾咳出类似的蓝色血珠。
“不能让你死。”李信咬碎牙,突然抓起那管冻结的蓝液,狠狠砸在掌心。冰碴刺破皮肤,与血纹接触的瞬间,蓝光如潮水般涌遍全身。
他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血管流走,一半注入莫离体内,一半涌入试心剑。剑身上的冰蓝火焰骤然暴涨,却奇异地没有灼伤任何人,反而像层保护膜,将三人笼罩其中。
河床的陨铁粉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模糊的纹路开始重组,在水面拼出一行字:“七星逆转,需以血纹为引,冰魄为媒,方可重定星轨。”
“原来是这样……”李信恍然大悟。雷砚留下的根本不是钥匙,而是破解锁魂阵的方法。血鹰想借钥匙孔引爆封印,却不知真正的关键,在于让逆转的星图归位。
他深吸一口气,将试心剑塞进莫离手中,再握住她的手腕,引导着那股冰蓝色的力量往七星盘飞去。掌心血纹的金光与冰魄之力交织,在半空画出一道螺旋状的光带,如同连接天地的纽带。
光带触及星盘的刹那,那些熄灭的光点重新亮起,只是这一次,它们不再组成诡异的符号,而是规规矩矩地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模样。大地的震动渐渐平息,漩涡也慢慢消失,暗河恢复了平静。
李信脱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莫离胸口的伤口不再渗血,脸色也缓和了些,终于松了口气。掌心血纹的灼痛还在,但已经能忍受,那些裂纹似乎也浅了点。
小满跑过来,递给他水壶:“她……她没事了吧?”
“暂时没事。”李信灌了口 water,声音沙哑,“但冰魄石的力量快耗尽了,得尽快找到另一半。”
他想起血鹰肩膀上的伤口——刚才一剑刺穿时,似乎瞥见那机械臂的金属皮下,嵌着半块泛着蓝光的碎片。
“血鹰身上有另一半冰魄石。”李信握紧拳头,“看来咱们跟他还得再算算账。”
莫离的手指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李信赶紧凑过去,却见她睫毛颤了颤,又昏睡过去,只是嘴角不再紧绷,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这时,李信注意到试心剑的剑柄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是用冰蓝色的血写的:“市志出版社,第三排档案柜。”
“这是……莫离写的?”小满惊讶地睁大眼睛。
李信摸着那行字,心里了然。这丫头就算在昏迷中,也没忘留下线索。市志出版社……看来雷砚藏在那里的东西,比他们想象的更重要。
他将莫离小心地背起来,又帮小满拍掉身上的泥:“走,咱们先出去。这地方不能待了,血鹰肯定会回来。”
三人顺着暗河尽头的石阶往上走,越往上,光线越亮。快到出口时,李信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片恢复平静的暗河。
水面上,掌心血纹与冰魄之力交织的光带还未完全散去,像条发光的绸带,缓缓沉入水底。而七星盘重新沉入岩壁,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仿佛从未出现过。
“剑邑的秘密,才刚露出一角啊。”李信低声自语,随即握紧了背上的莫离,“不管前面有多少坑,这次我陪你走到底。”
出口外是片废弃的工厂区,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信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市志出版社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血鹰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市志出版社里,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或许还有解开他掌心血纹之谜的线索。
但现在,他只想先带莫离和小满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她们休息。至于那些阴谋诡计,那些尘封的秘密,等莫离醒了,再慢慢算。
李信的脚步坚定,背着莫离,带着小满,一步步走出废弃工厂,走向未知的前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场刚刚开始的冒险,镀上了一层希望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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