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窗台上,那盆临时买来的绿萝还沾着晨露,叶片舒展地朝着阳光。林默坐在电脑前,正整理张某某的审讯记录——他想把“农具房藏证”“白酒瓶线索”这些关键节点补充进小说番外,作为案件侦破的完整复盘。指尖刚敲下“张某某对协助陈默处理作案工具供认不讳”,门口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林默下意识绷紧神经,自从陈默落网后,警方虽撤了24小时值守,但他对陌生访客仍格外警惕。
“快递,有你的包裹。”门外传来快递员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平淡。
林默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穿蓝色制服的快递员,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棕色纸包,没有快递单,只用麻绳简单捆着。“我没买东西。”他隔着门喊。
“收件人是林默,地址没错,寄件人没写,说是重要文件。”快递员把包裹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林默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门,弯腰捡起包裹。纸包很轻,摸起来里面像是有柔软的东西,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是玉兰花香。
他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回屋里,用剪刀小心地剪开麻绳,展开棕色牛皮纸——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片干枯的玉兰花瓣,花瓣下压着一张折叠的白色字条,字迹潦草却带着熟悉的凌厉,和陈默在小说评论区的笔迹一模一样:
“林老师,张某某落网的剧情我看了,有点无聊。你把我写得太‘安分’了,是不是忘了——我还没看到《雨夜连环案》的真正结局?继续写,写‘凶手在审讯室里的秘密’,要是写得让我满意,我就告诉你一个‘惊喜’。要是停笔……你窗台上的绿萝,下次可能就换成玉兰了。”
最后一句话的末尾,还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红色手套图案,像是用血红色的马克笔涂的,在白纸上格外刺眼。
林默攥着字条,指尖冰凉,那股玉兰花香突然变得刺鼻,像是陈默的目光正透过纸包,死死盯着他。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苏清媛的电话,声音发颤:“苏队,陈默给我寄东西了!一片玉兰花瓣,还有一张字条,他让我继续写小说,不然……”
“不然什么?”苏清媛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你别慌,待在屋里别出门,我马上带技术科的人过去!保护好现场,别碰包裹和字条,尤其是花瓣,可能有指纹或dNA!”
挂了电话,林默把包裹放在桌上,不敢再碰。他后退几步,靠在墙上,看着桌上的玉兰花瓣,脑海里闪过陈默在审讯室里的样子——沉默、阴冷,即使被手铐锁住,眼神里也藏着没熄灭的疯狂。原来他在审讯室里不是安分待审,而是在策划新的挑衅,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重新拉回“剧情”里。
指尖的淡蓝色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的警告字样格外醒目:
【危险等级:高】
【检测到剧情锚点关联人物(陈默)通过外部渠道发起挑衅,存在潜在威胁】
【系统分析:陈默寄来的玉兰花瓣可能携带关键线索(如特殊土壤、纤维残留),字条字迹可验证是否为其本人所写,且“审讯室秘密”可能暗示其有同伙在外部协助传递信息】
【建议:立即配合警方提取花瓣及字条上的物证,暂不更新小说,避免落入陈默的节奏陷阱】
【当前精神力:6%(无额外消耗,需专注配合物证提取)】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系统说得对,陈默的目的就是让他慌乱,让他按自己的要求写小说,从而掌控节奏。现在最关键的是保护好物证,让技术科提取线索,找出陈默背后是否有同伙。
二十分钟后,苏清媛带着技术科的人赶到。穿白大褂的技术员立刻在桌上铺好取证布,用镊子小心地夹起玉兰花瓣,放进透明证物袋;另一个技术员则用紫外线灯照射字条,寻找潜在的指纹或痕迹。
“怎么样?有发现吗?”苏清媛站在一旁,看着技术员的动作,语气急切。
“花瓣上有微量指纹,初步判断是陈默的,和审讯室提取的指纹比对一致,”技术员一边操作一边说,“花瓣的根部还沾着一点特殊的泥土,不是普通的园土,里面有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某种工业废料,需要回去进一步检测。”
“字条呢?”林默问。
“字条是用普通A4纸写的,字迹和陈默之前在小说评论区的完全吻合,”技术员指着紫外线灯下的字条,“而且我们在字条边缘发现了一点淡蓝色的纤维,和张某某农具房里找到的蓝色工装裤纤维成分一致——这说明字条可能是陈默在审讯室里写好,由外部同伙传递出去,再寄给你的!”
“同伙?”苏清媛的瞳孔骤然收缩,“陈默在审讯室里一直被单独关押,怎么可能把字条传出去?难道是看守所里有他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技术员把证物袋封好,“我们会立刻把泥土样本和纤维送去实验室检测,同时联系看守所,调查陈默的会见记录和监室监控,看看有没有异常人员接触。”
苏清媛点点头,转身看向林默,眼神里带着担忧:“陈默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你按他的要求写小说,打乱我们的节奏,甚至可能通过小说剧情传递信息给同伙。这段时间你别更新小说,也别单独出门,我会让赵磊安排人在你楼下值守,确保你的安全。”
林默看着桌上的空纸包,心里一阵发寒。他原以为抓到陈默和张某某,案件就结束了,没想到陈默还在暗处布网,用一片玉兰花瓣和一张字条,就把他重新拖回这场危险的博弈里。
“他字条里说‘审讯室里的秘密’,”林默突然开口,“会不会是指他还有没交代的受害者?或者藏了其他作案工具?”
苏清媛眼神一凛:“有这个可能!我们会重新提审陈默,重点问他‘审讯室秘密’是什么,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或未交代的罪行。你也留意一下,要是有新的想法,随时跟我联系。”
技术员收拾好证物离开后,苏清媛又检查了出租屋的门窗,确认没有异常,才放心离开。屋里只剩下林默一个人,他走到桌前,看着那张空纸包,突然想起陈默字条里的话——“你窗台上的绿萝,下次可能就换成玉兰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那盆绿萝,叶片上的晨露已经干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没能驱散屋里的寒意。林默知道,陈默的挑衅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这场由小说引发的战争,还没到真正落幕的时候。
而此时,江州看守所的审讯室里,陈默正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他看着面前的审讯员,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在等待什么。当审讯员问他“是不是有同伙在外面”时,他只是轻轻摇头,慢悠悠地说:“想知道答案?让林默写小说,写‘审讯室里的第三个人’,他写了,我就说。”
审讯员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终于明白,陈默寄给林默的字条,不仅是挑衅,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交易”——用线索换小说剧情,用剧情掌控全局。而这场交易的筹码,是林默的安全,也是整个案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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