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关怀”来势汹汹,沈桃深知这“安神汤”是决计不能喝的。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就算没问题,天天喝些无效甚至拖垮身体的苦药汁子,她也受不了。
硬扛着不见人更不行,那等于直接把“心虚”和“不敬”写在脸上。
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沈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对揽月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第二天,当太医院再次送来“特调”安神汤时,揽月一脸为难又带着几分与有荣焉地对来人说:
“多谢贵妃娘娘挂心,也辛苦太医跑一趟。只是我们小主说,陛下近日操劳,对按摩手法要求更高了些。小主深感自身技艺不足,决心闭门苦练,力求精益求精,方能更好地为陛下分忧。这汤药……小主说心领了,只是是药三分毒,她怕影响了手上感知穴道的灵敏,反倒不美,故而暂不服用,望太医体谅。”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一切为了更好服务陛下。这个理由,大到贵妃,小到太医,谁也不敢明着反对。
同时,听雨轩大门一闭,真的挂出了“静修”的牌子。任凭李昭仪、王美人等人谁来,揽月都在门口赔着笑脸,语气恳切:
“我们小主正在练习关键手法,实在不便打扰,万一分了神,按错了穴位,奴婢们万死难辞其咎啊!还请娘娘体谅,待小主技艺有成,定当亲自登门致歉。”
把“伺候陛下”这块金字招牌顶在前面,果然有效。几次之后,那些“探望”的人也就渐渐少了。毕竟,谁也不想担上个“影响沈才人伺候陛下”的名头。
外部压力暂时缓解,内部隐患却需清除。
听雨轩里除了揽月,还有两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太监,都是内务府分来的。沈桃升了才人后,苏公公又按皇帝吩咐,添了两个“机灵稳妥”的宫女。小太监就是当初偷听沈桃说书的小栗子,能分到这他可是没少费心思讨好苏公公。
沈桃心里明镜似的,这里面,必有各宫,尤其是景阳宫安插的眼线。
她将除了揽月之外的所有宫人召集到跟前,神色平静,开门见山:
“我这儿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陛下垂怜,给了几分体面,但也招来了不少是非。我家里没背景,性子懒散,不喜争斗,只想关起门过安生日子,把陛下交代的差事办好。”
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语气不急不缓:“你们当中,若有觉得在我这儿前程有限,或者另有想法的,现在可以说出来。我绝不为难,还会给你们一份赏银,请苏公公帮忙调到别的宫里去。大家好聚好散。”
宫人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头,有人眼神闪烁。
沈桃等了片刻,见无人说话,便继续道:“既然都愿意留下,那我便把丑话说在前头。留在我听雨轩,就要守我的规矩——嘴要严,腿要稳,手要干净。”
“我不管你们以前听谁的令,拿谁的钱。既然跟了我,眼里、心里,就只能有听雨轩,只能有我沈桃。”
“若是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沈桃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虽不爱惹事,但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到时候,就别怪我不讲主仆情分!”
她恩威并施,既给了出路,也划下了红线。
果然,第二天,一个小宫女就战战兢兢地来找揽月,说自己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小主,求小主恩典放出去。沈桃爽快地给了赏银,让苏公公把人调去了别的地方。
又过了两日,苏公公新派来的两个宫女中,也有一个主动请辞。沈桃同样打发了。
一番清理,听雨轩只剩下揽月、太监小栗子,还有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名叫含珠的宫女。
人数虽少,但暂时看起来干净了不少。
沈桃知道,不可能完全清除眼线,但至少表明了一种态度,震慑了宵小,也让剩下的人更加谨慎。
关起门来的听雨轩,仿佛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天地。沈桃每日里要么真的研究一下按摩手法(顺便拿揽月和小栗子练手),要么对着那几本天书般的典籍发呆,偶尔“灵光一闪”记下几个关键词(准备应付老板抽查),更多的时候则是数数她的“养老基金”,规划着虚无缥缈的退休生活。
外面的风浪再大,只要牢牢抱住皇帝这根金大腿,关起门来装鹌鹑,总能熬过去。
沈桃看着窗外的一方蓝天,默默地想。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打卡四朝不挪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