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急停,惯性让阿缘一头撞进了夜行云怀里。
夜行云的手掌瞬间护住她的额头,眼神却如鹰隼般穿透车帘,死死盯着前方。
车外没有杀气,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但在夜行云的感知里,这股气息比刚才二皇子府的几百死士加起来还要危险。
“夜施主,杀气太重,会惊扰了这一车的……食欲。”
清冷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挑起了车帘一角。
姬无尘依旧蒙着那条白绸,一身不染尘埃的雪白道袍,站在满是泥泞的长街中央。
“是你这个瞎子。”夜行云冷笑,手中的横刀已经半出鞘,“怎么,你也想变成炸耳朵?”
然而,还没等他拔刀,怀里的阿缘突然从毯子里探出头,眼睛瞬间变成了探照灯。
“是大鸡腿!”
阿缘咽了一口口水,兴奋地指着姬无尘:“饲养员!那个好香好香的黄金脆皮鸡又来了!”
在她的视野里,姬无尘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浑身散发着神圣金光、外皮炸得酥脆掉渣、还撒着迷人孜然粉的巨型鸡腿。
姬无尘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手,抛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
瓷瓶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向阿缘。
夜行云抬手欲挡,姬无尘却淡淡道:“那是‘压煞丹’,能保她三天内红线不噬骨。你若不想她疼死在去北方的路上,就让她吃。”
夜行云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改为接住瓷瓶。
他打开瓶塞闻了闻,眉头紧锁。没毒,甚至有一股极淡的草木清香。
“给她。”夜行云倒出一颗喂到阿缘嘴里。
阿缘嚼了嚼:“唔……像是薄荷味的糖豆。”
神奇的是,随着糖豆下肚,她手腕上那根躁动的红线迅速安分下来,那种钻心的灼烧感也随之消失。
“说吧,你要什么。”夜行云见阿缘脸色好转,语气稍缓,但依旧警惕。
姬无尘双手拢在袖中,面向北方,虽然蒙着眼,却仿佛看穿了万里河山。
“陛下在北境布下的并非简单的防御阵,而是‘九幽聚煞阵’。”
姬无尘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惊雷。
“他要用北境十万将士和你留下的万人坑煞气,献祭给那只‘蜘蛛’,以此换取再活二十年。那根灰线一旦连通,阿缘作为能看见它的‘眼睛’,会被第一时间反噬成痴呆。”
夜行云瞳孔猛缩,周身杀气瞬间暴涨,将马车的顶盖都震得咔咔作响。
“这老东西,为了活命,连祖宗基业都不要了?”
“他只要长生。”姬无尘转过身,“贫道不能离京,因为贫道就是这京城的‘锁’。你去北方,毁了阵眼,既是救阿缘,也是帮贫道一个忙。”
夜行云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把还要流口水的阿缘按回怀里,冷冷道:“成交。但这笔账本王记下了,等本王回来,再把你这只‘鸡’剁了下酒。”
姬无尘微微侧身,让开了道路。
“那便祝王爷……一路顺风。”
........
“坐稳了。”
夜行云低喝一声,一把扯掉身上那件累赘的亲王蟒袍,露出里面黑色的劲装。
他一脚踹开车门,单手揽着阿缘,另一只手猛地一抖缰绳。
“驾!”
八匹纯血战马发出一声嘶鸣,拉着那辆由精钢打造的马车,像一头钢铁怪兽般咆哮着冲向京城北门。
此时的北门,早已大门紧闭。
城楼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严阵以待。城门下,三排身披重甲的御林军手持长枪,架起了拒马桩。
这是皇帝的第二道保险。既然“借刀杀人”不成,那就直接在此地将夜行云困死。
“宸王殿下!”守城统领站在城楼上高喊,“陛下有旨,京城戒严,任何人不得……”
“滚!”
回答他的,是一道长达十丈的恐怖刀气。
夜行云甚至没有下车,只是隔空挥出一刀。
“轰隆——!”
那道刀气如黑龙出海,直接将城楼的一角劈得粉碎。碎石飞溅,那名统领惨叫着从城楼上跌落。
全场哗然。谁都没想到,夜行云竟然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攻击京城防卫!这不仅仅是抗旨,这是造反!
“放箭!快放箭!”副统领惊恐地尖叫。
万箭齐发,如黑云压顶。
夜行云冷哼一声,周身护体罡气正如要爆发,怀里的阿缘突然扯了扯他的衣领。
“饲养员!别走中间!”
阿缘指着前方地面,大声喊道:“中间的地底下埋了好多红红的大番薯!踩上去会爆炸的!”
夜行云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拉缰绳,强行控制着狂奔的马车向左侧漂移。
轰轰轰!
就在马车偏离的一瞬间,原本的道路中央突然炸开数团火光。那是埋藏的雷火弹!若是刚才直冲过去,马车即便不碎,马匹也必死无疑。
“还有那里!”阿缘兴奋地指着左侧的御林军方阵,“那个胖胖的叔叔后面藏着一个大夹子!”
那是专门用来断马腿的绊马索机关。
夜行云嘴角狂傲的笑意。既然知道了陷阱在哪,这就不是突围,而是屠杀。
他将阿缘按低,横刀出鞘,人随刀走,直接从马车上飞身而起。
“那就让本王看看,这京城的门,到底有多硬!”
刀光如瀑,在御林军的方阵中炸开。
夜行云如入无人之境,每一刀挥出,必定伴随着残肢断臂飞起。而在阿缘的提醒下,所有阴毒的暗器、陷阱全都成了摆设。
“右边那个瘦猴子袖子里有针!”
“小心头顶,有张大网掉下来啦!”
阿缘趴在车窗边,看着这一幕血肉横飞的场景,却没有丝毫害怕。
在她的眼里,这就这像是一场热闹的游戏。
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是一群长着猪头、狗头的怪物;那些飞来的箭矢,是一根根长着翅膀的牙签;而夜行云,就是那个威风凛凛、正在清理垃圾的“饲养员”。
半柱香后。
那扇号称“固若金汤”的北城门,在夜行云最后一记重刀之下,轰然倒塌。
厚重的铁皮大门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剩余的御林军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犹如修罗般的男人,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兵器,纷纷惊恐地后退,让出了一条血路。
夜行云飞身落回马车,身上浓郁的血腥气让战马都有些躁动。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座繁华而腐朽的京城,只是低头看向阿缘,声音里带着大战后的沙哑与温柔。
“怕吗?”
阿缘摇摇头,伸出袖子,笨拙地擦去他脸颊上的一滴血迹。
“不怕。”她指着北方那片连绵的群山,“饲养员,那边的线越来越粗了,那个大蜘蛛好像要把什么东西吃掉了。”
夜行云握住她的手,目光森寒如铁。
“那就去把它的牙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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