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个基础!”罗皓指着其中一个简易的符文,“殿下可认得此字?”
说起认字,秦长安顿时来了兴致,定睛看去,那是一个笔画简单的文字。
“此为仙字。”,他自幼饱读诗书,认字可是他的强项,这等常用字自然不在话下。
“殿下认得此字,自然知其读音。”罗皓点点头,但话锋一转,“可若是殿下不认识的字呢?”
说完,他便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笔画繁复的字——耋耄。
秦长安只瞥了一眼,小脸露出一抹得意,随即脱口而出:“耋耄,dié mào。”
罗皓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他认识,这小皇子,看来肚子里有点东西。
看着他那副“你尽管出题,答不出来算我输”的模样,罗皓不禁有些好笑。
这皇家的教育果然不可小觑,看来寻常的难度是拿捏不住这小子了。
他心中一定,笔尖在白纸上落下两个极其简单却又古怪的字:孑孓。
这一次,秦长安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小小的眉头紧紧蹙起。
这字……笔画简单至极,可组合在一起,却陌生无比!
他绞尽脑汁依旧不得解,隐约觉得似乎在某本古籍的角落里见过,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其音,更不知其意。
看着秦长安那张憋得通红的小脸,罗皓嘴角的笑意终于藏不住了。
这一下就被轻松拿捏!
他提起炭笔,在那“孑孓”二字的顶部,写下了一行奇怪的符文,“jié jué。”
罗皓指着符文,慢悠悠地解释道:“这叫拼音,便是给每一个字,标注读音的法门。”
“你看,这个字,读jié。”他的笔尖点在“孑”字上。
“这个字,读jué。”笔尖又移到“孓”字上。
“连起来,便是孑孓,蚊子的幼虫。”
轰!
秦长安整个人彻底懵了,呆呆地看着纸上那简单的符文标注。
拼音……标注读音的法门?
秦长安何等聪慧,瞬间就领悟了这东西背后那恐怖的意义!
大锦王朝有多少子民?数以万计,可识字的又有多少?百中无一!
为何?
无他,学字不仅费钱,还耗时耗力!
夫子教导,需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一个音一个音地记,寒窗苦读数十年,也未必能认全所有字。
可若有了这拼音……
岂不是说,只要掌握了这些简单符文的组合规律,天下间任何一个字,哪怕从未见过,也能准确无误地读出其音?
这……这哪里是什么识字法门!
这分明是要掘了天下世家大族的根基啊!
知识的传承靠什么?靠书籍!阅读书籍靠什么?靠识字!
千百年来,世家门阀正是通过垄断知识,才将寒门死死地踩在脚下,维持着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
可有了此法,一个稚童,或许只需一年半载,便能通读天下文章!
秦长安的眼中光芒闪烁,他原以为先生要教他的“术”,那些驾驭风雷、摧城拔寨的手段,已经是神鬼莫测。
可直到此刻他才惊骇地发现,先生随手抛出的这两个基础,根本不是“术”,而是“道”!
是创造那些“术”的根基!是足以颠覆整个世界,重塑乾坤的大道!
他原以为自己与先生的差距,是一座万丈高楼,如今再看……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罗皓的眼神,已经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那是一种仰望神明般的震撼与敬畏!
......
北川官道。
六骑黑马,犹如六道黑色闪电,在宁静的管道上疾驰,卷起一道滚滚的黄龙。
为首的正是白虎,那道从眉角划过鼻梁的疤痕,在烈日下显得愈发彪悍。
他们一行六人,个个气息沉凝,腰间配刀,马鞍上挂着劲弩,眼神如鹰。
很快,一行人在一座巨大界碑前停下,血红的“北峰山”三个字像是用人血写就,在荒凉的官道旁分外扎眼。
石碑之后,山势连绵,山峰高耸入云,荒凉的山体只有零星的绿意点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荒芜。
白虎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
一名手下立刻会意,从行囊中取出一面纯黑大旗,“呼”地一声奋力展开。
黑旗迎着山风,在空中划出几道特定的轨迹,像是在与什么人传递着无声的讯息。
做完这一切,六人在石碑旁静静等待,仿佛六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呜噜噜!呜噜噜!”
不多时,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鬼哭狼嚎般的怪叫声由远及近。
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冲了过来,马蹄声杂乱无章,眨眼的功夫就将白虎六人团团围住,足有上百号人。
为首的正是歪嘴马匪,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那墨绿色的眼睛正得意洋洋地盯着眼前这六人。
“赎金呢?”歪嘴马匪咧开他那标志性的嘴,开门见山,声音粗嘎。
白虎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随手一扬。
哗啦~
纸页翻飞,阳光下,那朱红的官印清晰可见。
“咕咚。”
周围的马匪们顿时喉结滚动,眼睛一眨不眨,仿佛那不是一沓纸,而是一位绝世美人。
一个机灵的小喽啰连忙纵马上前,接过那沓银票,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歪嘴马匪面前。
歪嘴马匪接过银票,将大拇指在舌头上一舔,沾满了口水,便“啪、啪、啪”地一张张数了起来,那口水混着泥垢,在崭新的银票上留下一道道恶心的黑印。
“没错!一张都不少!”清点完,歪嘴马匪咧嘴一笑,嘴巴更歪了几分!
他递给身边的几个头目传看,马匪们脸上都笑开了花,有个络腮胡大汉甚至在那票面上狠狠亲了两口,发出几道响亮的“啵啵”声。
“哈哈哈!好!杜家果然有诚意!”歪嘴马匪心满意足,大手一挥,“放心,杜公子,我这就派人送下来!”
说罢,他竟是直接调转马头,带着那群闹哄哄的马匪,卷起一阵烟尘,朝着来路绝尘而去。
从头到尾,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留下。
在他们看来,这桩买卖已经十拿九稳,杜家还能翻了天不成?
白虎看着马匪们远去的背影,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对着空荡荡的身后,轻轻点了点头。
两道与这荒凉景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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