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皇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长寿宫内,烛火柔和,安神香的淡雅气息袅袅升腾。
一位身着玄色十二章纹袆衣的老妇人,正端坐于紫檀嵌玉的木椅上,她便是当今陛下的生母,陈太后。
宫廷乐师指尖轻抚,一曲安神的《平沙落雁》自古琴上流淌而出,琴音清越,如月下微风拂过沙滩。
一曲终了,乐师悄然退下。
“母后万安,儿臣前来请安。”
皇后杜月茹款款而来,对着太后敛衽一礼。
“平身吧。”陈太后虚抬手掌,声音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母后。”杜月茹起身,姿态端庄,柔声问道:“不知母后今日晚膳可还合口味?”
陈太后轻轻摇头,叹了口气:“以后那些荤腥,让御膳房不必再上了。近来总觉得油腻,饭量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杜月茹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关切:“母后,不如儿臣去传御医来为您瞧瞧?”
“不必!”太后摆了摆手,制止了她,“人老了,脾胃自然不如年轻时,无碍!”
说着,她便有了些倦意,准备让皇后退下就寝。
可杜月茹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里透着几分忧虑。
“皇后还有何事?”陈太后看出了她的异样。
杜月茹这才上前一步,声音真挚,带着一丝焦急:“母后,儿臣是为陛下的龙体担忧啊。”
“陛下这几日,夜夜宿在清风苑,今早儿臣见着陛下,面色都憔悴了不少。”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陛下日理万机,本就辛劳,儿臣担心长此以往,龙体......”
话说到这份上,其意不言而喻。
陈太后原本平静的脸色沉了下去,眉头微微蹙起。
清风苑!贤妃!
皇帝独宠一人,这不仅破坏了后宫的雨露均沾的规矩,更是在挑战她这个太后定下的后宫平衡。
不过,皇儿的脾性她最了解,此事不能只听皇后的一面之词。
“哀家知道了。”陈太后点了点头,神色恢复如常。
杜月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恭敬地躬身告退。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陈太后眼神深邃。
她沉默片刻,对着身边的贴身宫女吩咐道:“春荷,去查查,皇后说的是否属实。”
“是,太后。”
春荷领命而去,不多时便脚步匆匆地赶了回来。
“太后,”春荷附耳低语,“陛下这几日确实夜夜留宿清风苑,连批阅奏折都常在那里。”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为此事,已有几位言官上书劝谏,可陛下都置之不理。”
听到这里,陈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为了一个妃子,连朝臣的劝谏都听不进去了?这还了得!
她从侧腰褪下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递给春荷:“你亲自去一趟清风苑,替哀家传个话,请皇上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
“是。”春荷接过玉佩。
“等等。”陈太后叫住她,补充道,“过后再传句话给贤妃,让她明早来见我。”
“哦,对了!”太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难得露出一丝温情。
“还有哀家的小孙儿长安,也一并带来。许久未见,倒是想念得紧。”
春荷心领神会,躬身退出了大殿。
另一边,清风苑内灯火通明。
秦渊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的华子,烟雾缭绕升腾,模糊了他略显疲惫的俊朗面容。
奏折堆积如山,他随手拿起一本,眉头紧锁,猛地吸了一口烟,随即在烟雾中提笔批阅,动作行云流水。
处理完手头这一堆奏折,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不得不说,在这清风苑批阅奏折,比在御书房效率高多了。
“陛下,小心烫!”苏雅兰端上一杯香气四溢的咖啡,柔声细语。
秦渊接过细细品味,那股熟悉的苦涩与醇香瞬间驱散了些许倦意。
他打量着眼前的苏雅兰,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
这几日,贤妃没再穿那些让他心猿意马的内衣,整个人收敛了不少,变得端庄起来!
不过,光是看着她这张越发水灵精致的俏脸,听着她温柔的话语,也足以让他卸下一身的疲惫。
就在这难得的温馨时刻,袁公公踩着小碎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微妙。
“陛下,太后娘娘命人来传口谕。”
母后?秦渊一愣,这么晚了派人来做甚?
“宣!”
春荷端着托盘款款而入,上面放着一块玉佩,她福了一礼,将陈太后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达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这几个字。
听完,秦渊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事儿居然都传到母后耳朵里了?
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皇后那个女人去嚼的舌根!
母命难违,更何况还抬出了江山社稷。
苏雅兰见状,连忙上前劝道:“陛下,母后也是关心您的龙体,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袁公公也在一旁帮腔,秦渊心中烦躁,但脸上不能表露太多,只得悻悻地站起身,摆驾回自己的寝殿。
临走前,苏雅兰不动声色地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心领神会,悄悄追上袁公公,往他袖子里塞了个东西。
回到乾兴宫,秦渊连敬事房送来的牌子都没看。
一想到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庸脂俗粉,再对比贤妃的体贴温柔,他顿时一点翻牌子的欲望都没有。
烦!
“事情查得如何了?”秦渊坐在卧榻上,揉着眉心问道。
贤妃这次省亲回来,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似的,还带回一堆闻所未闻的奇特玩意儿,着实让他好奇。
“陛下,探马刚传回来的密信。”
袁公公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封蜡封密信,恭敬地呈了上去。
秦渊扯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扫过,眼中瞬间爆发出精光。
东川城……乐趣多超市?
售卖的都是些奇珍异物,而且价格不菲。
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指向一个名叫罗皓,自称来自“华夏”的年轻人。
密信上还提到了前不久的一场拍卖会,此人用几样新奇的“华夏之物”,竟狂揽了数百万两白银!
更离谱的是,这人赚了钱,不买田不置地,反而拿去给东川城收治流民,修桥铺路?
这人……到底有何图谋?
秦渊看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随手将密信丢给了袁公公。
袁公公接过细细看完,脸上的惊诧之色比秦渊还要浓厚几分。
“派人继续盯着,尤其是那个叫罗皓的小子!”秦渊沉声吩咐,“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奴才遵旨!”袁公公连忙躬身应下,将密信小心收好。
回到自己的住处,袁公公这才从怀里摸出那个光溜溜的小瓶子。
正是刚才贤妃娘娘命人送的。
在烛光下细细打量,瓶身晶莹剔透,毫无杂质,比他见过的任何西域琉璃都要纯粹。
瓶内装着淡金色的液体,在光下轻轻晃动。
这!!!难道是……香水?
袁公公的脑子嗡的一下,想起了密信上提到的,那瓶拍出十万两天价的香水!
他的心“砰砰”狂跳起来,手都有点哆嗦。
小心翼翼地拔开瓶盖,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奇特香气瞬间炸开,钻入鼻腔。
这香味……比宫里任何一种熏香、香膏都要高级百倍!
袁公公陶醉地猛吸了好几口,半晌才恋恋不舍地盖上瓶盖,眼中精光闪烁。
他娘的,稀罕物!绝对是稀罕物!
直到此刻,他才算彻底明白,陛下为何夜夜留宿清风苑,不愿离开。
这哪是贪恋美色啊,这分明是被这些神仙宝贝给勾住了魂儿!
嘿!
袁公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事儿,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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