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和谢云难得同时在家休息，刚把煤炉捅旺，桌上的搪瓷缸子还冒着热气，院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邻居张大妈的哭喊：“沈警官！谢法医！不好了！杀人了！3 号楼的王奶奶出事了！”
沈辞心里一沉，抓起挂在门后的警服外套就往外跑，谢云也迅速拎起墙角的法医工具箱，紧随其后。他们住的是市局家属院，都是六层红砖楼，住户大多是警队职工和家属，平时治安极好，从没出过这样的大事。
3 号楼就在他们家隔壁，楼下已经围了不少邻居，都穿着睡衣，脸上满是惊恐。沈辞挤开人群，看到二楼王奶奶家的房门虚掩着，门轴上还挂着断裂的麻绳，显然是被人撬开过。他示意邻居们退后，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门。
一股淡淡的煤烟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客厅里，80 岁的王奶奶仰面躺在水泥地上，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嘴角挂着暗红的血迹，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她身上穿的蓝色斜纹布棉袄被扯得歪歪斜斜，胸口有一处明显的钝器伤痕，身下的水泥地上浸出一片深色的血迹。
“小云，你勘查现场，我通知队里。” 沈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太熟悉王奶奶了，老人无儿无女，平时性格和善，经常给院里的孩子分糖，没想到会遭此横祸。
谢云蹲下身，戴上口罩，小心翼翼地检查尸体：“沈队，死者年龄 80 岁，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 10 点到凌晨 2 点之间。致命伤在胸口，是钝器击打造成的，颅骨有轻微凹陷，应该是被重物砸中。身上有挣扎痕迹，左手指甲缝里有少量皮屑，可能是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
沈辞已经用院里的公共电话通知了刑侦队，挂了电话，他仔细查看房间布局。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老房子，陈设简单，靠墙放着一个老式立柜，柜门敞开着，里面的衣物被翻得乱七八糟，床头柜的抽屉也被拉开，里面的零钱罐被打碎在地上，硬币散落一地。
“看起来像是入室盗窃杀人，” 沈辞皱起眉，“凶手应该是撬门而入，行窃时被王奶奶发现，情急之下下了杀手。”
“不对，” 谢云指着地上的硬币，“零钱罐碎了，但硬币没少多少，立柜里的存折和粮票也都还在，不像是单纯为了钱。”
就在这时，刑侦队的吉普车赶到了，队长老周带着队员们冲进来：“沈辞！谢云！你们先勘查，我们封锁现场，排查周边！”
邻居张大妈哆哆嗦嗦地说：“老周队长，昨晚我起夜的时候，好像听到隔壁有动静，像是有人撬门，我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 没想到王奶奶她……”
“大概几点？” 沈辞追问。
“差不多 11 点吧，” 张大妈回忆道，“我家窗户对着王奶奶家阳台，当时没看到人，就听到‘咯吱咯吱’的撬门声，还有王奶奶喊了一声‘谁啊’，之后就没动静了。”
谢云在床头柜下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 一枚崭新的解放鞋鞋印，鞋底的花纹很清晰，尺码是 42 码，不像是老人或者女性的鞋码。“沈队，这里有鞋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沈辞蹲下身查看：“解放鞋很常见，但这个鞋印的花纹很新，说明鞋子是刚买不久的。通知技术科，提取鞋印和指甲缝里的皮屑，进行比对。”
队员们开始在楼道和院子里排查，沈辞则继续询问邻居。住在王奶奶对门的小李说：“昨天下午我下班回来，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在 3 号楼楼下转悠，穿得破破烂烂的，眼神贼溜溜的，我还以为是收废品的，没在意。”
“什么样的小伙子？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 沈辞立刻问。
“大概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有点瘦，头发乱糟糟的，左胳膊上好像有个纹身，” 小李努力回忆，“穿一件灰色的旧夹克，蓝色裤子，脚上就是一双解放鞋。”
沈辞心里有了初步判断，这个年轻小伙子有重大作案嫌疑。他让队员们立刻在周边小区和街道排查，寻找符合特征的年轻人。
回到自己家，煤炉已经凉了，桌上的搪瓷缸子也没了热气。谢云摘下口罩，脸色有些苍白：“王奶奶的尸检初步结果出来了，钝器应该是锤子之类的东西，伤口深度约 3 厘米，造成肋骨断裂，刺破心脏死亡。凶手力气不小，下手很狠。”
沈辞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家属院安保一向严格，外来人员很难进来，这个小伙子能进来，要么是跟着住户混进来的，要么是熟悉这里的环境。而且他敢在警队家属院作案，胆子不小。”
“对了，” 谢云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我们回家的时候，是不是看到门口有个小伙子鬼鬼祟祟的？就是在我们单元楼下转悠，看到我们回来就走了。”
沈辞猛地站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天下午五点多，我从队里回来，看到一个小伙子在我们楼下徘徊，穿的就是灰色夹克和解放鞋，左胳膊好像有纹身，和小李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难道是想偷我们家？” 谢云有些后怕，他们家因为是双警家庭，平时很少在家，家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一些书籍和办公用品。
“很有可能，” 沈辞皱起眉，“我们家的门锁是新换的，比王奶奶家的老旧门锁结实，他可能没撬开，或者看到我们是警察，没敢下手，就转到王奶奶家了。”
这时，队里传来消息，技术科在王奶奶家的窗台上，发现了半个烟头，上面有唾液残留，还有一枚清晰的指纹，和解放鞋鞋印一起，正在进行比对。
沈辞站起身：“走，我们再去王奶奶家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另外，联系辖区派出所，排查最近释放的有盗窃前科的年轻人，重点关注 20 岁左右、左胳膊有纹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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