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似乎已经清晰,但沈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杀了她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拿走她的钱?她樟脑丸盒子里有三百多块现金,你为什么不动?”
“我当时慌了,只想赶紧处理尸体,没心思找钱。”陈志强说,“而且我知道她的存折放在哪里,想着拿存折取钱更方便,就没注意现金。”
为了核实他的证词,沈辞派人去查了陈志强的赌债情况。果然,他在三个月前借了高利贷一万五,最近催债的催得很紧,还砸过他的绸缎庄。而且,周曼云确实有个儿子在国外读书,昨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她确实给儿子打过电话,电话记录还在电信局存档着。
“看来就是他了。”小张说,“人证物证都齐了,陈志强就是凶手。”
沈辞却摇了摇头:“再等等。李建国说,他听见周曼云跟一个男的打电话,说‘那笔钱我藏好了,你放心’,这个男的,会不会不是陈志强?”
“可是电话记录显示,她昨天晚上只给儿子打过电话。”谢云说,“难道是李建国听错了?”
“有可能,但也不能排除其他情况。”沈辞说,“我们再去问问林秀,看看周曼云最近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来往。”
林秀的裁缝铺已经关了门,她正收拾周曼云的东西,眼泪掉在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周师傅最近有没有跟其他男人来往?”沈辞问。
“没有啊。”林秀摇摇头,“她平时除了做衣服,就是在家看书,很少出门。不过……”她顿了顿,“前几天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来找她,说是她的老同学,聊了很久才走。”
“什么样的中山装男人?”
“四十多岁,戴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说话是北方口音。”林秀说,“他走的时候,周师傅送了他一件新做的西装,还跟我说‘以后这个人再来,就说我不在’。”
沈辞心里一动:“这个男人有没有留下名字?”
“没有,他就说自己是‘老杨’。”林秀想了想,“他好像是做外贸生意的,跟周师傅说‘那批货要是卖出去,就能赚大钱’。”
“外贸生意?”沈辞皱起眉,80年代的外贸生意管控很严,私人做外贸很容易涉及走私。他立刻安排人去查周曼云的社会关系,重点找这个叫“老杨”的北方男人。
与此同时,谢云在周曼云的裁缝铺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批丝绸,上面印着外国的花纹,标签都是英文的。“这些丝绸不是国内的品种,像是走私进来的。”谢云说,“周曼云可能在跟那个‘老杨’合作,做走私生意。”
沈辞拿起一块丝绸,摸了摸质地:“这丝绸很贵重,要是卖出去,确实能赚大钱。陈志强说周曼云有‘给儿子留的学费’,会不会就是指这笔走私的钱?”
为了弄清真相,沈辞再次提审陈志强。“你知道周曼云做走私生意吗?”他问。
陈志强的脸色一变:“我……我知道。她跟我说过,她在跟一个北方人合作,卖丝绸到国外,赚了不少钱。我跟她借钱的时候,她就说‘那笔钱是走私的,动了会出事’。”
“那个北方人叫什么?”
“我不知道名字,只见过一次,戴眼镜,穿中山装,看起来很凶。”陈志强说,“他来找周曼云的时候,不让我在场,还警告我‘少管闲事’。”
沈辞意识到,这个“老杨”可能才是案件的关键。他立刻联系海关,查询最近的走私案件,果然发现有一批走私丝绸在沪市被截获,供货人信息模糊,但提到了“一个开裁缝铺的寡妇”。
“看来周曼云的死,不仅仅是因为陈志强的赌债。”沈辞说,“那个‘老杨’很可能也参与其中,甚至可能是主谋。陈志强杀了周曼云,说不定也是‘老杨’挑唆的。”
谢云这时递过来一份新的尸检报告:“沈队,我在周曼云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纤维,不是陈志强的衣服纤维,是羊毛的,而且是进口羊毛。陈志强穿的都是棉布衣服,这个纤维肯定是别人的。”
“进口羊毛?”沈辞想起林秀说的,周曼云给“老杨”做过一件新西装,“那个西装,会不会是用进口羊毛做的?”
他立刻派人去陈志强的绸缎庄和周曼云的裁缝铺搜查,终于在陈志强的仓库里找到了一块进口羊毛布料,上面的纤维和周曼云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这块布料,是‘老杨’留下的吧?”沈辞问被再次带来的陈志强。
“是。”陈志强点点头,“他让周曼云用这块布料做西装,说‘做好了就给她结账’。周曼云怀疑他想赖账,就跟他吵了起来。”
“‘老杨’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他找过我一次,说‘周曼云太贪心,该给她点教训’。”陈志强说,“我当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想想,他是不是早就想让周曼云死?”
沈辞的表情严肃起来:“这个‘老杨’,不仅走私,还可能教唆杀人。我们必须尽快抓住他,不然他可能会跑掉。”
根据林秀和陈志强的描述,画像师画出了“老杨”的肖像。沈辞立刻把肖像印发下去,在全市范围内展开排查,重点排查外贸公司、宾馆和火车站——“老杨”是北方人,很可能会乘坐火车离开沪市。
排查工作进行了两天,终于有了消息。火车站的售票员说,有个符合特征的男人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明天早上八点发车。沈辞立刻带领队员赶到火车站,在候车室里布下了埋伏。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一个戴眼镜、穿中山装的男人走进了候车室,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正是“老杨”。沈辞使了个眼色,队员们立刻围了上去:“老杨,别跑了!”
“老杨”愣了一下,想往人群里钻,被沈辞一把抓住胳膊:“我们是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犯法!”“老杨”挣扎着喊。
沈辞打开他的皮箱,里面全是走私的丝绸和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每笔走私交易,周曼云的名字赫然在列。“你还敢说没犯法?走私、教唆杀人,证据确凿!”
“老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软在地上。
回到分局,“老杨”很快就交代了一切。他真名叫杨明远,是北京一家外贸公司的职员,利用职务之便,走私丝绸到国外,周曼云是他在沪市的接头人。后来周曼云觉得分赃不均,想揭发他,他就找到陈志强,挑唆他和周曼云的关系,还暗示陈志强“杀了她,就能拿到她的钱还赌债”。
“我就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没想到陈志强真的杀了人。”杨明远说,“我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拿剩下的丝绸,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抓住了。”
案件终于水落石出,陈志强因故意杀人罪、杨明远因走私罪和教唆杀人罪、李建国因盗窃罪,都被依法逮捕。沈辞和谢云站在分局的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南京西路,霓虹闪烁,人群熙攘。
“没想到一个碎尸案,牵扯出这么多事。”谢云说。
“是啊。”沈辞叹了口气,“表面上的繁华,底下藏着多少罪恶。我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罪恶挖出来,让老百姓能安心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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