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俊宇心中有了决断，便不再耽搁，他向精灵中心的乔伊小姐打听了一下“老约翰培育屋”的位置，得知就在暮霭镇的边缘，靠近低语山林入口的地方。
带着伙伴们，向俊宇很快找到了那间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培育屋。
木质的栅栏围成一片宽敞的场地，里面有几只幼小的宝可梦在嬉戏玩耍，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的老爷爷正坐在屋前的摇椅上，看着那些宝可梦，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山林的方向。
“您好，请问是老约翰先生吗？”向俊宇上前礼貌地打招呼。
老爷爷回过神，看向向俊宇和他的宝可梦们，点了点头：“年轻人，有什么事吗？是想挑选初始宝可梦，还是需要托管服务？”
“都不是，”向俊宇摇了摇头，开门见山地说，“我这次来，是想向您打听一只宝可梦的事情，是关于一只变涩蜥的。”
听到“变涩蜥”三个字，老约翰爷爷的身体微微一顿，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他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惋惜，有心疼，也有无奈。
“你见到卡卡了？”老约翰的声音有些低沉，“它……它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它看起来很有活力，一直在找人挑战，”向俊宇斟酌着用词，“只是它的战斗方式，和它表现出的力量，有些不太协调，我听说了一些它过去的事情。”
老约翰示意向俊宇在旁边木桩做成的凳子上坐下，目光望向远方的山林，仿佛陷入了回忆。
“卡卡啊……它是我这里培育出的天赋最好的泪眼蜥之一。”老约翰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曾经的骄傲，“当时的各项检测评级都是A级，尤其是特攻潜力和能量储备，非常出色，进化成变涩蜥后，它的水系能量波动更是远超同族，很多人都看好它。”
“那为什么？”向俊宇疑惑地问。
“问题就出在它的‘思维方式’上。”老约翰无奈地摇了摇头，“它似乎极度缺乏对于‘技巧’和‘战术’的理解能力。或者说，它的思维是线性的，非常简单直接，你告诉它攻击，它理解的就是冲上去，把力量打出去，至于如何精准控制、如何选择角度、如何应对变化，它好像完全无法理解，或者说，它的脑子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
“它学习招式很快，水枪、水之波动这些招式，它看几遍就能模仿个外形，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它无法理解能量在体内的运行轨迹，只能笨拙地、依靠蛮力把能量推出去，就像小孩子吐口水一样，毫无章法。所以它的水枪威力巨大，却难以控制，经常打偏，甚至伤到自己。”
“当初那个年轻的训练家，只看中了它的天赋评级，兴高采烈地把它带走了。结果，唉，两个月不到就送回来了，说卡卡是个‘只会破坏的笨蛋’，在对战中屡战屡败，还差点误伤队友和观众。那个年轻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就在这院子里，当着卡卡的面……”老约翰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卡卡‘不配做宝可梦’，‘空有一身力气却是废物’，你能想象吗？一个孩子被这样否定……”
向俊宇沉默着，他能想象到那只变涩蜥当时的心情。
“从那以后，卡卡就变了，它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经常独自待着，眼神也变得空洞。它开始疯狂地…训练，但它理解中的训练，就是挨打和撞击硬物。它可能觉得，之前的失败是因为自己不够硬，不够抗打。它试图把自己练成一个不怕打的沙包，以为这样就能赢得认可，后来，它趁我不注意，自己跑进了山林里，大概是不想再连累我，或者是彻底对自己失望了。”
老约翰抹了抹眼角：“我找过它很多次，但它很会躲，偶尔能看到它，它还是在那样训练，或者找路过的训练家挑战，然后因为笨拙被戏耍，我知道，它心里还是渴望被认可，渴望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可是，它走的路，完全错了啊！”
向俊宇深吸一口气，心中对变涩蜥卡卡的怜惜和决心更加坚定。他站起身，对老约翰郑重地说：“老约翰先生，我遇到了卡卡，我对它很感兴趣。我相信，它的力量是真实的，它的内心是渴望变强的，只是它需要正确的引导。请允许我去寻找它，试着帮助它，我相信它不是笨蛋，它只是一块需要耐心雕琢的璞玉。”
老约翰看着向俊宇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些气质不凡、眼神灵动的宝可梦，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年轻人，你真的愿意试试吗？卡卡它可能会很固执，也很难教……”
“我会尽我所能。”向俊宇承诺道，“我的伙伴们也会帮助我的。”
离开了培育屋，向俊宇根据老约翰提供的线索和之前遇到卡卡的大致方位，带着队伍再次进入了低语山林，这一次，他们搜寻得更加仔细，不再沿着主路，而是深入那些偏僻、崎岖的角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第三天下午，在一处被巨大岩石和茂密藤蔓遮蔽的、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小小山谷里，向俊宇终于发现了卡卡的身影。
眼前的景象让向俊宇的心再次揪紧。
山谷一侧的岩壁下，卡卡正一次又一次地、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一块布满裂痕的巨大岩石！它没有使用任何水系能量，就是纯粹地用身体去撞击！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山谷中回荡，它身上的蓝绿色皮肤已经出现了不少淤青和擦伤，但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神空洞而执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在旁边，还有几棵伤痕累累的小树，树干上布满了凌乱、浅显的爪痕，那是它练习“乱抓”留下的痕迹，同样没有任何能量附着。
它果然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它把自己当成了物攻手，在练抗击打和物理爪击！可它明明是一只特攻向、应该擅长远程特殊攻击的宝可梦啊！
向俊宇没有立刻上前打扰，而是带着伙伴们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他看到卡卡停下来，疲惫地喘着气，然后尝试凝聚水枪，只见它像之前一样，只是鼓起了腮帮，喉咙用力，一股水流便被粗暴地“吐”了出来，水流涣散，毫无冲击力，飞出不到一米就洒落在地，仅仅湿润了一小片地面。它甚至连最基本的水系能量在体内循环、压缩、然后喷射而出的原理都没有掌握！
向俊宇心中错愕万分：“这真的是A级天赋的变涩蜥？它对能量的感知和运用能力，简直像是……像是从未被启蒙过一样，它当初是怎么积累够能量进化成功的？难道仅仅是依靠种族本能和时间的积累？”
但此刻，探究它如何进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纠正它那完全偏离航道的“训练”方式。
向俊宇没有贸然现身，他决定循序渐进。第一天，他只是和伙伴们待在谷口，让卡卡适应他们的存在。卡卡很快发现了他们，立刻摆出了戒备和挑战的姿态，但向俊宇并没有接受挑战，只是让奶球分享了一些能量方块，让小紫用细微的冰晶帮它冷却撞击造成的红肿处，虽然被卡卡倔强地躲开了大部分。
卡卡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困惑，但它能感觉到这些人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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