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屏住呼吸,贴近小楼墙壁。楼后有一扇窗户,窗帘没有拉严,露出一条缝隙。
梅子溪透过缝隙,借着里面昏暗的灯光,向里望去。
房间里很乱,堆着些杂物和电子设备。一个穿着灰色夹克、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正被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冲锋枪的壮汉用枪指着,逼在墙角。中年男人嘴角有血,显然刚挨过打,但他挺直脊梁,毫无惧色。
“说!东西藏在哪里?!”一个壮汉恶狠狠地低吼道。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中年男人声音沙哑,但很平静,“我就是个看仓库的。”
“看仓库的?‘白鹤’先生?”另一个壮汉冷笑着,用枪口顶了顶他的额头,“别装了!余老板早就怀疑你了!把你这几年偷偷搜集的东西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白鹤!他果然还活着!而且被发现了!
梅子溪的心脏狂跳起来。
“东西?早就送出去了。”‘白鹤’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解脱和嘲讽,“你们来晚了。”
“什么?!”持枪壮汉脸色大变,“送哪里去了?!”
“送到该去的地方了。”‘白鹤’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窗口,与梅子溪的视线在缝隙间有瞬间的交错!他的眼神里,没有求救,只有一种决绝的催促——快走!
梅子溪读懂了他的眼神,心中一痛。
就在这时,远处厂区入口方向,突然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和更多车辆驶入的声音!刺目的车灯撕破黑暗,迅速向小楼方向逼近!
“妈的!有埋伏!撤!”楼内的壮汉显然也收到了通讯,脸色剧变,其中一人抬手就要向‘白鹤’开枪灭口!
“不——!”梅子溪几乎要惊呼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枪响从窗外传来!不是壮汉的枪,子弹精准地打中了那个举枪壮汉的手腕!
“啊!”壮汉惨叫一声,冲锋枪脱手。
是阿鬼!他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另一个角度,手里握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从老何给的装备里找到的),开了关键的一枪!
楼内顿时大乱!另一个壮汉立刻调转枪口向窗口扫射!
“哒哒哒!”子弹打在墙壁上,砖石碎屑飞溅!
梅子溪也被阿鬼猛地扑倒,滚到一堆废钢料后面!
“他们还有同伙!干掉他们!”楼内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叫,以及‘白鹤’被强行拖走的声音!
更多的脚步声和枪声从逼近的车队方向传来!至少有三四辆车,车上跳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呈扇形向小楼包抄过来!
对方的人数远超他们!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
“走!”阿鬼当机立断,对着梅子溪低吼,“从排水沟原路返回!快!”
“可是‘白鹤’……”
“来不及了!”阿鬼打断她,眼神狠厉,“他想用自己的命换我们带走线索的机会!别让他白死!”
梅子溪看了一眼小楼方向,那里已经被黑衣人包围,枪声和打斗声激烈。她咬碎银牙,知道阿鬼说得对。留下来,不仅救不了‘白鹤’,两人也会葬身于此。
她不再犹豫,和阿鬼一起,借着废弃设备的掩护,拼命向着来时的排水沟口撤退!
子弹在他们身后呼啸,打在钢铁上叮当作响。阿鬼的腿伤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梅子溪几乎半拖半扶着他。
眼看就要冲到排水沟口——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小楼方向爆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炽热的气浪猛地席卷而来,将两人狠狠掀飞出去!
是爆炸!对方竟然直接炸掉了小楼!毁尸灭迹!
梅子溪重重摔在地上,耳中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那片瞬间化作火海的小楼废墟,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白鹤’……那个潜伏了十几年、刚刚传递出最后信息的英雄……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也映红了梅子溪和阿鬼苍白而决绝的脸。
他们找到了线索,却也亲眼目睹了牺牲。
更可怕的是,对方如此果决狠辣,说明‘白鹤’掌握的东西,或者说他传递出去的东西,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威胁!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白鹤’用生命换来的线索,绝不能断在他们手里!
梅子溪搀扶起嘴角渗血、显然也受了冲击的阿鬼,两人踉跄着,一头扎进了那黑暗、污秽、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排水沟。
身后,是冲天的烈焰和敌人搜索的呼喝。
前方,是未知的逃亡和更加艰巨的使命。
那用生命点燃的线索之火,必须有人接续下去。
排水沟狭窄、污浊,带着爆炸后的硝烟和血腥味。梅子溪和阿鬼几乎是滚爬着冲出了另一端的出口,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远处造船厂方向的冲天火光,将半边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刺耳的消防车和警笛声正由远及近,与港口本身的喧嚣混合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船工’早已不见踪影,按约定,他只会等两个小时。
“快走!这里不能留!”阿鬼的声音嘶哑而急促,他强撑着站起来,左腿的伤口显然在刚才的爆炸冲击和剧烈奔跑中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简陋的绷带。
梅子溪搀扶着他,两人不敢停留,沿着来时‘船工’指点的、通向更偏僻海岸线的废弃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每走一步,脑海里都反复闪现着‘白鹤’最后那决绝的眼神和葬身火海的惨烈。他用生命传递了信号,用生命守护了秘密,也将最后的希望,压在了他们这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身上。
这份重量,沉得让人窒息。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礁石、灌木和荒滩间艰难穿行。阿鬼的伤势越来越重,脸色惨白如纸,呼吸粗重,全靠一股意志在支撑。梅子溪也好不到哪里去,爆炸的冲击让她头晕耳鸣,胳膊的石膏在磕碰中也出现了裂痕。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更重要的是——查看‘白鹤’拼死传递出来的东西!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终于在一处远离港口灯光、背风的礁石凹槽里暂时停了下来。这里位置隐蔽,能观察到海面和来路方向。
梅子溪立刻从防水挎包里取出应急药品,重新为阿鬼包扎腿上崩裂的伤口。伤口很深,皮肉外翻,看着触目惊心。她用消毒水清洗时,阿鬼只是紧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硬是一声没吭。
处理完阿鬼的伤,她才检查自己的胳膊。石膏裂了,但骨头似乎没有再次错位,只是肿得厉害。
“还撑得住吗?”阿鬼看着她,声音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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