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与血色的能量在祭坛上空相撞的瞬间,炸开的能量风暴像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全场——亲卫们被掀得双脚离地,甲胄撞在黑石台阶上凹出深痕,有人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重重砸在石柱底座,血沫喷在雪面上,瞬间凝成带着冰碴的红珠。
更有人死死抱住祭坛边缘的石栏,指节抠得发白,却还是被风暴卷得脚踝离地,靴底在石面上刮出长长的火星,刺耳的“咯吱”声混着惨叫,在狂风里碎成一片。
苏晚夜只觉一股巨力撞在胸口,像是被重锤砸中,脚步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抵在石柱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怀中的规则碎片却震动得更烈,滚烫的触感透过内衫烙进皮肉,连她的指尖都泛起淡淡的金光,像握着团跃动的火苗。
“规则碎片!你竟然也有规则碎片!”
兀术的惊呼声穿透能量风暴的轰鸣,他死死盯着苏晚夜的胸口,眼睛瞪得通红,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连声音都在发颤。他手中的弯月血石此刻抖得厉害,表面的血色纹路爬满细密的裂痕,原本妖异的红光像退潮般黯淡下去,石身甚至泛起一层灰败——那是被规则碎片的力量死死压制的迹象!他为了这血石,向西域祭司卑躬屈膝三年,甚至不惜牺牲亲侄子的性命,可没想到,苏晚夜这中原人身上,竟藏着能克它的宝物!
“不可能!这不可能!”兀术疯了似的嘶吼,声音里裹着绝望的戾气,他猛地举起血石,就要朝着苏晚夜掷来。
可还没等他松开手指,规则碎片突然爆发出更盛的金光,一道金色光带从苏晚夜领口窜出,像活的藤蔓般缠向血石。
“咔嚓——”
脆响刺耳,血石上的裂痕瞬间扩大,血色光芒“嗡”地一声消散,只剩下块布满裂纹的石头,“咚”地掉在祭坛上,滚了几圈停在苏晚夜脚边,石面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就是现在!
苏晚夜眼中闪过锐光,根本不看脚边的血石,提剑冲向石柱。短剑剑锋裹着淡淡的金光,划过玄铁锁链的瞬间,“滋啦”一声,原本坚硬如钢的锁链竟像被烧红的蜡般断开,断口处冒着细小的火星,烫得空气微微扭曲。
沙罗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苏晚夜连忙伸手扶住——少年后背的衣衫浸着冷汗,冰得像块铁,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手臂托住他膝弯时,触到他腿上深深的铁链勒痕,皮肉翻卷着,还沾着未干的血。
“杀!”
震天的喊杀声突然从祭坛下传来,赫连铁雄率领着赤焰部勇士,举着弯刀冲了进来。他们踩着积雪,避开能量风暴的余波,直扑剩下的亲卫。一名亲卫刚要转身挥刀砍向苏晚夜,赫连铁雄已纵身跃起,弯刀劈下,“唰”地斩中他后背,鲜血喷溅而出,溅在雪地上,晕开一片暗红。混战瞬间爆发,刀光剑影在祭坛上交错,亲卫们没了兀术的指挥,又被能量风暴吓破了胆,节节败退,很快就溃不成军,有人甚至扔下刀,朝着山下逃窜。
“兀术跑了!”一名星火阁成员突然大喊,声音里带着急促。苏晚夜抬头望去,只见兀术趁着混乱,跌跌撞撞地冲下祭坛,黑色祭袍被碎石勾破了一角,鞋履跑掉了一只, bare 的脚掌踩在雪地里,留下串串带血的脚印,连掉在地上的血石都顾不上捡,只顾着往圣山深处逃去,背影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别追了!”苏晚夜拦住想要去追的勇士,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指尖已能感觉到脚下的黑石在微微下沉,“保护王子先走!祭坛要塌了!”
话音刚落,整个祭坛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中央的黑色石柱“轰隆”一声,从中间裂开一道大缝,石缝里窜出带着腥气的黑烟,碎石从顶端簌簌往下掉,砸在台阶上溅起火星。远处的圣山传来沉闷的震动声,像是山体在开裂,巨大的岩石从山顶滚落,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祭坛的方向砸来,地面被震得嗡嗡作响,连暗道入口的岩壁都在掉灰。
“快!从暗道走!”苏晚夜弯腰背起沙罗,让他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膝弯,转身朝着底层的暗道冲去。赫连铁雄立刻挥刀断后,他劈飞一块砸向苏晚夜的巨石,刀身震得他虎口流血,却依旧牢牢守在暗道入口,对着身后的勇士大喊:“快跟上!别掉队!”
规则碎片的金光还在苏晚夜周身闪烁,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挡住了飞溅的石屑和冰粒。她背着沙罗,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暗道,身后传来祭坛崩塌的巨响——黑石台阶层层垮塌,石柱轰然倒地,砸起漫天雪雾,碎石滚落的声音如同追魂的鼓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生死边缘。暗道里的岩壁在震动,石屑掉在她的肩头,冰凉的触感让她不敢放慢脚步,只能死死咬着牙,朝着出口奔去。
终于冲出暗道,雪林里的风雪依旧呼啸,雪粒子打在脸上像细针。苏晚夜扶着棵松树站稳,喘着粗气回头看——赫连铁雄和最后几名勇士也冲了出来,身后的暗道入口已被崩塌的碎石掩埋,再也看不出痕迹。她低头看了看背上昏迷的沙罗,少年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们保住了沙罗,也挫败了兀术的阴谋。
没人注意到,祭坛废墟的雪层下,那枚被遗落的弯月血石,突然透出一丝极淡的暗红,像埋在雪地里的一颗凝血石子。可这红光只闪了一瞬,就彻底熄灭,厚厚的新雪落下来,很快将它盖得严严实实,再也寻不见踪迹。
而圣山深处,一片茂密的松林里,逃遁的兀术正跪在雪地上,浑身发抖地对着一名黑袍人磕头求饶,额头磕在雪地里,渗出血迹也不敢停。黑袍人站在他面前,兜帽压得极低,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两点猩红的光从兜帽下的阴影里透出,冷冷地盯着祭坛崩塌的方向。他的黑袍下摆扫过雪面,竟没留下半道脚印,风卷起他的袍角,露出里面泛着银光的纹路,像极了深渊祭坛上的诡异图腾。那两点猩红的光在眼窝处转了转,缓缓落在苏晚夜等人消失的方向,透着冰冷的杀意,仿佛能穿透层层雪林,锁定猎物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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