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请往这边走！”
保镖老张护在江寻身前，试图在拥挤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通路。
“江寻！看这边！”
“寻哥！可以签个名吗？”
“请问你对最近的负面新闻有什么回应？”
闪光灯不停闪烁，话筒几乎要怼到脸上。
晚会刚结束，出口处就被媒体和粉丝围得水泄不通。
江寻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在保镖的护送下稳步向前。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陆凛陪同的情况下出席大型活动。
虽然身边依然有专业的安保团队。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不同——
少了一道始终落在他身后半步的沉稳身影，少了一双时刻警惕观察四周的眼睛。
“让一让！请让一让！”
老张一边开路一边提高声音。
突然，侧后方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激动的粉丝试图突破警戒线，保安连忙上前阻拦，人群顿时像波浪一样推挤起来。
“后退！都后退！”
老张和其他两名保镖立刻形成三角阵型，将江寻护在中间。
江寻感到背后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踉跄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陆凛曾经教过他的应对技巧——
“遇到推挤，不要想着去对抗，顺势移动，保持平衡。”
他调整重心，借着人群推挤的力道向前迈了半步，稳稳站住。
同时用手臂在身前形成一个缓冲空间，避免被完全挤压，缩在保镖中间失去行动能力。
“江先生，您没事吧？”
老张紧张地回头。
“没事，继续走。”
江寻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想起陆凛说过，在这种混乱场合，最重要的是保持移动，停留在原地最容易成为目标。
“不要停，不要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触，专注前方。”
江寻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两旁尖叫的粉丝和提问的记者。
锁定前方不远处的保姆车向前走去。
终于坐上保姆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外面的喧嚣仿佛被瞬间隔绝。
江寻靠在座椅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刚才太险了。”
老张抹了把额头的汗。
“幸好您反应快，要是摔倒就麻烦了。”
江寻摇摇头：
“没事，你们应对得很好。”
他拿出手机，看到李铭发来的几条消息：
「现场情况怎么样？我看到视频了，人好多。」
「有几个媒体想约专访，接不接？」
「陆凛那边联系上了吗？」
江寻的手指在最后一条消息上停顿了一下。
陆凛参加的是封闭演习，按照规定，这一周内都无法与外界联系。
虽然明知如此，他还是在前一天晚上尝试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今天的活动安排。
当然，没有回复。
“直接回公寓吗？”司机问道。
江寻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突然改变了主意：
“去排练室。”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老张有些惊讶。
“巡演没几天了，我想再练一会儿。”
江寻的语气肯定。
“你们可以先下班，让值班的保镖跟着就行。”
老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我陪你去。”
深夜的排练室空旷安静，只有江寻一个人。
他换上练功服，打开音响，熟悉的旋律在空间中流淌。
没有编舞老师，没有团队成员，只有镜中的自己和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
这是他最熟悉的状态——独自一人，与舞蹈为伴。
他重复着巡演开场的那段独舞，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
汗水很快浸湿了额发，但他浑然不觉。
在做一个连续的旋转动作时，他的旧伤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脚步微微踉跄。
他扶着把杆停下来，轻轻活动着脚踝。
如果是陆凛在，大概又会皱眉把他抱去冰敷了吧。
江寻不自觉地想道。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偶尔驶过的车辆。
手机震动起来，是琳达打来的。
“你还在排练室？我看到定位了。”
琳达的声音带着不赞同。
“明天早上还有杂志拍摄，别练太晚。”
“知道了，再一会儿就回去。”江寻应道。
挂断电话后，他却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回到镜子前，重新开始练习刚才那个失误的动作。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肌肉记住正确的发力方式，直到那个旋转完美无瑕。
他知道，陆凛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必须更加谨慎，更加自律。
不仅是为了巡演，也是为了不辜负那份沉甸甸的保护。
回到公寓时已近午夜。
江寻输入密码，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和安静。
他习惯性地看向沙发——往常这个时候，陆凛多半还坐在那里处理文件，或者研究安保方案。
而现在，那里空无一人。
公寓里的一切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整洁得近乎刻板，那是陆凛留下的痕迹。
江寻甚至能想象出，陆凛离开前最后一次检查每个房间的样子。
他放下东西，先按照陆凛教的方法检查了安全屋的警报系统，确认一切正常。
然后走到书房，打开电脑查看邮件。
收件箱里有几封工作邮件，还有一封来自一个陌生地址的加密邮件。
江寻点开，需要输入密码。
他试着输入了陆凛告诉他的应急密码。
邮件解锁，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段简短的文字报告。
照片上是赵宇被税务部门工作人员带走的画面，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
文字报告简要说明赵宇，工作室因涉嫌偷税漏税被立案调查，预计将面临巨额罚款和刑事追责。
江寻看着这些资料，心情复杂。
这显然是陆凛离开前安排的“礼物”，用他的方式清除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他关掉邮件，靠在椅背上。
江寻拿出手机，点开与陆凛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发出去的那句
「明天晚上有慈善晚会，我会小心」
显示已送达，但没有已读标记。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输入了一行字：
「赵宇的事，谢谢。今晚的活动很顺利，我应付得来。」
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即使知道对方暂时收不到，他还是想把这些告诉陆凛。
江寻放下手机，走到窗前。
夜空中有零散的星光，在都市的人造光芒中若隐若现。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足够让一个人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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