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塔内的风波,随着秦无尘深入法则之森而暂时平息。金阳宗的遭遇如同一则警告,让那些觊觎“混沌炼虚”身上机缘的势力,暂时收起了爪牙,转为更加谨慎的观望。秦无尘乐得清静,在危机四伏的法则之森中,一边凭借强横实力获取资源,一边暗中打探关于“星殒之峡”的消息。
然而,“星殒之峡”似乎是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寻常修士闻所未闻。直到他在一处古老遗迹中,以高价从一位濒死的、专精星相占卜的异族老者手中,换得一枚残破的兽皮星图,才终于找到了线索。
星图显示,“星殒之峡”并非位于三色塔内,而是在辉光星域之外,一片被称为“葬星海”的绝地深处!那里是上古大战的战场,星辰破碎,空间崩坏,法则混乱,充斥着各种恐怖的毁灭性能量和时空裂缝,即便是炼虚后期修士闯入,也是九死一生!
“葬星海……星殒之峡……”秦无尘目光凝重。师尊留下的线索,指向如此凶险之地,可见当年情况之危急。以他目前的实力,贸然前往,风险极大。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万法源海,是唯一的捷径!”他更加坚定了前往源海的决心。只有在那里获得足够的力量,才有可能踏足葬星海,探寻师尊和姜伯母的下落。
数月后,三色塔关闭之期将至。秦无尘在塔内核心区域“三光神殿”中,历经一番激烈争夺,最终凭借混沌法相,力压群雄,夺得了一缕珍贵的“三光本源气”和一部残缺的《三光化生诀》,收获颇丰。随后,他便带着墨研,随着众多修士,离开了三色塔。
重返辉光星域,秦无尘没有停留,直接驾驭混沌星梭,踏上了前往“归墟之眼”的漫长旅程。根据星图指引和姜云岚的信息,万法源海的入口“源海之门”,将在八百年后,于“归墟之眼”附近显现。而“归墟之眼”,位于一片远离已知星域的、被称为“无尽虚空”的荒凉地带。
星海无垠,旅途寂寞。混沌星梭化作一道孤寂的流光,在永恒的黑暗中穿梭,跨越一片片死寂的星云,绕过一个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远离了文明的喧嚣。时间一年年流逝,秦无尘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中度过,炼化三光本源气,参悟《三光化生诀》,巩固炼虚后期的修为,并尝试将光、暗、五行等法则更深地融入混沌之道中。墨研则负责操控星梭,记录星图,处理杂务。
期间,他们也遭遇过几次危险。有神出鬼没、以星辰为食的“虚空蠕虫”;有狂暴无比、席卷数片星域的“能量风暴”;甚至有一次,误入了一处上古宗门遗迹,触发了残存的杀阵,险死还生。但都被秦无尘凭借强大的实力和混沌之道的玄妙,一一化解。这些经历,也让他对星海的危险有了更深的体会,心性愈发沉稳。
转眼间,七百余年过去。星梭早已驶出了任何已知星图的范围,四周是绝对的虚无与黑暗,连星辰都变得稀疏起来,只有远方一些模糊的星云,如同黯淡的灯塔。根据星图推算,距离“归墟之眼”已经不远。
这一日,正在静修的秦无尘,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睁开双眼!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磅礴、仿佛来自宇宙本源的召唤!体内的混沌之气,不受控制地微微沸腾起来!
“到了!”他长身而起,来到舷窗前。
只见前方极远处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景!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缓缓旋转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是极致的黑暗,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而在漩涡的边缘,则流淌着五彩斑斓、如同极光般绚烂的能量流!这些能量流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潮汐般,一波波地向着漩涡中心涌去,又在靠近中心时湮灭、消失,仿佛回归了最终的虚无!
漩涡的规模之大,超乎想象!秦无尘目测,其直径恐怕足以容纳下成千上万个太阳系!它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散发出一种吞噬万物、终结一切的恐怖气息!正是星图标注的绝地——“归墟之眼”!
而在那庞大无比的归墟之眼边缘,靠近能量潮汐涌动最为剧烈的区域,虚空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扇“门”的轮廓!
那并非实质的门户,而是一道由无数法则符文交织而成的、半透明的、巨大无比的光门!光门若隐若现,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崩溃。门内,并非黑暗,而是一片混沌的色彩,仿佛有无数个世界在生灭,无数种法则在碰撞、演化!一股精纯、古老、浩瀚、仿佛蕴含天地间一切奥秘的本源气息,正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万法源海之门!终于出现了!
然而,想要靠近那扇门,却难如登天!归墟之眼散发出的恐怖引力,疯狂地拉扯着一切靠近的物质和能量!更可怕的是,从那源海之门中,正喷涌出如同海啸般的“法则潮汐”!
那不是能量的潮汐,而是法则的潮汐!肉眼可见的,有炽热的火焰法则洪流、有冰冷的寒冰法则风暴、有狂暴的雷霆法则怒涛、有沉重的厚土法则山峦、有锋锐的庚金法则剑雨、有生机勃勃的乙木法则藤蔓、有变幻莫测的光暗法则漩涡、有扭曲时空的时间法则涟漪、有纠缠不清的因果法则丝线……天地间一切已知乃至未知的法则,在这里都化作了实质性的、毁灭性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法则潮汐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万物归墟!即便是炼虚修士,若被卷入其中,也会在瞬间被无数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之力撕成碎片,道消神灭!
秦无尘站在星梭内,感受着那毁天灭地的法则潮汐,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凶险百倍!这不仅仅是力量的考验,更是对“道”的理解和承受能力的终极考验!唯有对万法本质有极深的理解,方能在这混乱的法则风暴中,找到一线生机!
“前辈……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墨研脸色惨白,声音颤抖。面对如此天威,他感觉自身渺小如蝼蚁。
秦无尘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到了这一步,岂有退缩之理?
他先将混沌星梭收起,此舟虽强,但面对法则潮汐,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随后,他一把抓住墨研,将其收入一件空间法器内暂避。接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一步踏出星梭,悬立于冰冷虚无的太空之中。归墟之眼的恐怖引力瞬间作用在他身上,要将他拖入那永恒的黑暗!周围的法则潮汐,如同亿万把刮骨钢刀,从四面八方切割而来!
“混沌领域,开!”
秦无尘低喝一声,全力运转混沌诀!轰!一个灰蒙蒙的、仿佛能包容万物的领域,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领域之内,混沌之气流转,演化地水火风,试图将那汹涌而来的法则潮汐同化、分解、吸收!
嗤嗤嗤——!
无数种法则之力冲击在混沌领域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领域剧烈震荡,明灭不定!秦无尘浑身剧震,气血翻腾,感觉仿佛有无数个世界在撞击他的元神!各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意境,疯狂冲击着他的道心!火焰的狂暴、寒冰的死寂、雷霆的毁灭、厚土的沉重……每一种都足以让寻常修士心神失守!
“万法归源,皆在混沌!”秦无尘紧守灵台,混沌元神光芒大放,将混沌领域的玄妙催发到极致!他不去抗拒任何一种法则,而是以混沌之“无”,去包容、去演化、去理解这万法潮汐的“有”!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对混沌之道的理解也被逼迫到极限!但在这极致的压力下,他对于各种基础法则的感悟,也在飞速提升!以往许多晦涩难懂的地方,此刻豁然开朗!
他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顶着滔天巨浪,艰难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那若隐若现的源海之门靠近!
越是靠近,法则潮汐越是狂暴!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他从未见过、无法理解的诡异法则攻击!有能侵蚀寿元的“时光之沙”,有能扭曲心智的“惑心魔音”,有能斩断因果的“命运之刃”……
秦无尘嘴角溢血,肉身出现裂痕,元神之光黯淡,但他眼神依旧坚定!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冲过去!进入那扇门!门后,便是万法起源之地,便是大道终极的奥秘!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秦无尘感觉即将油尽灯枯之际,他终于冲破了最猛烈的一波法则潮汐,来到了那扇巨大的、由无数法则符文构成的光门之前!
光门近在咫尺,门内那片混沌的色彩仿佛触手可及!精纯至极的本源气息,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然而,最后一道关卡,也是最危险的一关,横在面前——门框上,那些流转不息的法则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化作一道纯净的、由万法本源凝聚而成的“源初屏障”,挡住了去路!这屏障,蕴含着排斥一切“非源海”存在的意志!
“给我开!”
秦无尘怒吼一声,将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不屈的意志,全部注入混沌法相之中!一个模糊的、却散发着至高无上气息的灰色漩涡,在他身后浮现,缓缓旋转,仿佛要吞噬一切,演化万物!
混沌法相,再现!
法相与那源初屏障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融合!混沌法相剧烈扭曲,仿佛要崩溃,但那源初屏障,也被混沌之力不断同化、侵蚀!
僵持了数息之后——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源初屏障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就是现在!
秦无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化作一道流光,从那裂缝之中,猛地钻了进去!
下一刻,天旋地转,所有的压力骤然消失!他成功穿越了源海之门!
扑通!
他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浑身是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几乎昏死过去。但他强撑着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景象——
然后,他彻底愣住了。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由纯粹法则构成的狂暴海洋,而是一片……宁静、祥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温暖光芒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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