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之痕:德国车长的二战回忆录

无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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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冰封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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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不再是感觉,而是存在本身。它渗透进“莱茵女儿”每一寸钢铁的缝隙,钻透我们身上层层叠叠、却始终湿冷的衣物,像细密的冰针扎进骨髓,在那里沉淀、凝结,变成一种沉重的、无处不在的钝痛。斯大林格勒的冬天,用它特有的、混合了工业粉尘和血腥味的潮湿阴冷,将我们从头到脚浸泡在一种缓慢的、无休止的酷刑中。

白天短暂,灰暗,光线惨淡得如同黄昏。夜晚漫长,漆黑,只有偶尔划破天际的照明弹或爆炸的火光,短暂地照亮这片扭曲的、非人间的废墟景象。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从未真正融化,只是不断积累、被染黑、压实,变成一层肮脏的、半冰半泥的壳,覆盖在一切之上——覆盖在瓦砾堆上,覆盖在废弃的武器和车辆残骸上,也覆盖在许多来不及或无法收殓的、已经僵硬变形的躯体上。

炮火时疏时密,但从未真正停歇。它可能来自几个街区外我们自己的炮兵连,试图压制某个苏军据点;可能来自河对岸苏军致命的“喀秋莎”火箭炮,进行无差别的覆盖;更常见的是来自咫尺之遥的迫击炮、步兵炮,或者不知藏在哪栋废墟里的反坦克炮。爆炸声在密集的建筑残骸间回荡、折射,变得怪异而难以判断方向。每一次爆炸,即使距离尚远,也会让我们本就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抽。而当炮弹近在咫尺地炸开,气浪摇撼坦克,破片叮当敲击装甲时,那种心脏骤停、血液逆流的恐惧,已经重复了太多次,多到几乎变成了另一种麻木的生理反应。

但死亡从未麻木。它只是换上了更频繁、更随意、更令人无力防护的面孔。今天早晨还和我们分享半块发霉饼干、抱怨靴子漏水的那个步兵下士,中午可能就倒在清理某栋宿舍楼楼梯间的冲锋里,腹部被手榴弹破片撕开。下午用烟雾信号为我们指示前进路线的炮兵观察员,黄昏时他藏身的观察点就被一发直接命中的迫击炮弹抹平。夜晚站岗时,你可能会听到不远处的瓦砾堆后传来压抑的、逐渐微弱的呻吟,然后在天亮时看到那里多了一具冻硬的、覆盖着霜花的尸体,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有时都难以立刻分辨。

累积的,不仅仅是寒冷、饥饿和睡眠不足。更是这种对死亡随时随地、以任何方式降临的、持续的、低强度的预期。它像背景辐射,无声地侵蚀着每个人的意志。埃里希的眼睛下方是深重的青黑,他越来越频繁地擦拭那永远无法完全清晰的瞄准镜,动作带着一种神经质的重复。约阿希姆的话更少了,有时只是默默执行命令,眼神空茫地望着某个方向。迪特马尔这个新兵,脸上的学生气早已被冻疮、污垢和一种挥之不去的惊惧所取代,他有时会在无线电突然传来的尖锐噪音或爆炸的震动中,不受控制地全身一颤。威廉的脾气越来越躁,抱怨油料、抱怨故障、抱怨命令,但更多时候,他只是沉默地、狠狠地咬着腮帮,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那地狱般的路径。

我们不敢睡觉,至少不敢真正沉睡。轮换休息时,也只能裹着所有能裹的东西,蜷缩在坦克里或某个相对避风的墙角,在半梦半醒、冻得浑身发抖的状态中煎熬。梦境混乱而可怖,常常是炮火、追击、崩塌的墙壁和死去战友扭曲的脸。醒来时,往往比睡去前更加疲惫。

我们更不敢生火。

这个禁忌,是用最惨烈的方式刻在我们所有人心上的。那是在进入工厂区不久后,一个同样寒冷刺骨的夜晚。我们连的一个步兵班,大概有八九个人,在夺取了一栋相对完好的车间办公室后,实在受不了深入骨髓的湿冷和饥饿。他们找到了一些废弃的木制家具和文件,在建筑物深处一个他们认为足够隐蔽的角落里,点燃了一小堆火,想烤烤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脚,加热一点罐头食物。

那点橘红色的、温暖的光芒,在斯大林格勒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中,是多么诱人,多么具有人性的气息。我们当时在相邻的街区警戒,甚至能隐约闻到随风飘来的、木头燃烧的微弱烟味,混合着食物加热的香气——那是久违的、属于活人的、温暖的味道。

然后,一切在几秒钟内终结。

先是一发试射的炮弹尖啸着落在附近,爆炸声在废墟间回荡。紧接着,是更加密集、更加精准的炮火覆盖!至少有四五门苏军的迫击炮或步兵炮,根据那一点火光和烟雾,迅速修正了射角。炮弹接二连三地砸在那栋车间及其周围区域,爆炸的火光瞬间吞没了那扇透出暖光的窗户。

轰隆的巨响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炮火停歇后,那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和更浓的、混合了硝烟与木头燃烧的焦糊味传来。我们奉命前往查看、并防备苏军可能的趁势反击。

场景令人窒息。那间办公室几乎被炸塌了半边,墙壁向内倾颓。里面那堆小小的篝火早已被掩埋、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从瓦砾缝隙中无力地飘出。火光曾经照亮的地方,如今是一片狼藉和……残缺。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有散落在砖石、灰烬和融化的雪水中的破碎肢体、染血的衣物碎片、烧焦的装具,以及一些无法辨认的、冒着热气的人体组织。浓烈的血腥味和内脏破裂后特有的甜腥气,盖过了所有其他味道。一个可能是在门口警戒的士兵被冲击波抛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姿势扭曲,大半张脸都被掀掉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寒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和我们自己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一个试图靠近查看的年轻列兵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吐出的只有一点酸水和胆汁。

从那以后,“生火”这个词,在我们中间就成了一个禁忌,一个等同于自杀的疯狂念头。温暖,成了最致命的诱惑,最奢侈的幻想。我们宁愿冻得牙齿打颤,手指僵硬得扣不动扳机,宁愿啃着冻成冰坨的硬面包划伤牙龈和食道,也绝不敢再让一丝不属于爆炸的火光,出现在我们周围。寒冷可以慢慢熬,饥饿可以暂时忍,但那一点寻求温暖的微光,会立刻招来精确而致命的钢铁风暴。

这种恐惧,深入骨髓,甚至超过了对于狙击手或突然冲锋的敌军的恐惧。它让我们在每一个寒冷的夜晚,即使在相对“安全”的后方集结地,也如同惊弓之鸟,对任何一点意外的光亮或烟味都极度敏感,会立刻扑灭,并紧张地倾听是否有炮弹破空的声音。

战斗的疲劳,因此达到了一个新的维度。它不仅是身体的极度透支,不仅是神经的持续紧绷,更是一种心理上的全面枯竭。对基本生存需求(温暖、熟睡、热食)的压抑和恐惧,与对死亡随时降临的预期交织在一起,像两条冰冷的铁链,勒得人喘不过气。希望,这个曾经在沙漠补给断绝时还偶尔闪现一下的微弱火星,在这里,在斯大林格勒冬日的废墟中,似乎已经彻底冻结、熄灭了。剩下的,只有机械地执行命令,麻木地躲避死亡,以及在一片冰冷的绝望中,凭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本能和同伴间微不足道的依存,一天一天,一小时一小时,一分钟一分钟地往下熬。

寒冷封冻了大地,封冻了鲜血,也正在一点点封冻我们这些被困在废墟中的人最后的人性与感知。我们还在呼吸,还在战斗,但某种东西,或许称之为“灵魂”或“生气”的东西,正随着每一次呼吸,散失在这片冰封的、被炮火反复耕耘的死亡之地。战斗疲劳,最终会导向何处?是彻底的崩溃,还是变成一具具只知道开火和移动的、冰冷的战争机器?没有人知道答案,我们只是在这条通往身心尽头的滑道上,无可挽回地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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