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阴阳眼开·鬼趣初显
第三十四章 归墟启途劫
长安初定，断壁残垣间却无欢庆之声。张灵溪独立皇城之巅，混沌道体自发吞吐天地灵气，金瞳所及之处，万物因果尽现——老妪哭寻战死的儿子，孩童蜷缩在焦尸旁，每一个悲恸都如针扎在心头。
“这便是...混沌之力的代价么？”他抚过额间隐现的血纹，那纹路竟随众生哀哭愈发灼热。
三日后，钦天监地底惊现幽冥教余孽。赶去时只见数十教徒围着一口古井跪拜，井中不断涌出黑雾。见他现身，为首老者癫狂大笑：“恭迎圣使归位！”
众教徒突然集体自刎，鲜血汇入井中。黑雾凝聚成镜，镜中赫然映出额生血纹的他！那镜像邪笑开口：“还不明白？你就是我们的圣使啊！”
金瞳骤亮，照破幻象。真相却更骇人：这些教徒竟都是被混沌之力侵蚀心智的普通人！他每用一次力量，世间便多一分疯狂！
“必须尽快找到归墟...”他碾碎邪镜，却留了枚碎片——其中残留着北海的气息。
是夜调阅钦天监秘档，发现归墟记载全被撕毁。唯在某页夹缝中找到句谶语：“北斗倒悬日，归墟开门时。”
忽闻宫人惊呼，奔初见北斗七星竟真的倒转！星光聚焦处，北海方向升起通天水柱！
急欲动身，却被皇后率百官跪拦：“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重伤未愈，请天师监国！”
原来皇帝因龙脉受损昏迷不醒，太子年幼，突厥又陈兵边境。
正两难时，怀中井镜碎片发烫。映出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清虚道人正在北海某处礁石上结阵，身后跟着...本该魂飞魄散的明月！
“师弟？！”他触及镜面，景象却变作警告：清虚周身缠绕黑气，明月目光空洞如傀！
不再犹豫，他夜闯太庙取走镇国九鼎之一。鼎身刻着归墟海图，更惊现西王母留字：“以鼎为舟，可渡冥海。”
离京那日，全城百姓焚香相送。驼队老者忽然塞来卷帛书：“此去向北三千里，有座无泪城。城主或知归墟之路。”
展开帛书，画着座冰雕之城，落款竟是姮娥的月纹印记！
一路北行，越见诡异：村庄空无一人，灶上饭菜尚温；雪地无足迹，却有笑声回荡。某夜宿荒庙，忽闻女子哀歌。循声见个红衣新娘吊死梁上，盖头下竟是三天前送饼的村姑！
“找到你了...”新娘突然睁眼，脖颈绳索化作黑蛇缠来，“圣使大人...”
混沌气自主反震，女鬼惨叫消散。地上却落月纹银钗——与姮娥发饰一模一样！
第七日抵达无泪城。整座城由冰雕而成，城中居民皆面无表情，额间嵌着冰晶。城主是位蒙面女子，开口便是：“姮娥娘娘等候多时了。”
引至冰殿，见姮娥正在冰棺前起舞。棺中躺着个与明月极其相似的少年！
“这是我弟弟望舒。”她轻抚冰棺，“当年为你镇守归墟，被混沌反噬成这般...”
她忽然扯下面纱，露出半张腐烂的脸：“你以为三百年前是谁引你分离混沌？又是谁故意让明月接近你？”
冰殿震动，无数冰棺升起——每具棺中都躺着个与明月相似少年！
“他们都是失败品。”姮娥痴笑，“唯有现在的明月，最能承受你的混沌之力...”
张灵溪金瞳骤亮，照见骇人真相：这些少年都是西王母道果的复制品！而姮娥...竟是西王母斩下的恶尸！
“现在明白了？”她张开双臂，“所谓天地大劫，不过是西王母为炼化混沌设的局！你我皆是炉中之柴！”
冰棺突然全部开启，少年们睁眼围来。他们额间冰晶射出光丝，竟要强行抽取混沌之力！
危急时，怀中九鼎突然变大震碎冰殿。鼎身海图投影空中，显现出真正的归墟之路——竟在无泪城地底！
姮娥尖啸着化出本体，半仙半魔之躯遮天蔽日：“既然不肯给，那就一起葬在这里！”
天地倾覆间，九鼎护着他坠入深渊。最后所见，是姮娥抓着明月的魂魄投入归墟之门：
“想要他？来归墟最深处吧...”
坠落中，忽闻钟馗叹息：“小子，归墟乃天地终点。踏入此地，便再无回头路...”
金光一闪，额间八卦印彻底消散。
钟馗，永寂。
（第三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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