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腥咸，
夹杂着航空燃油燃烧后的刺鼻焦糊味。
黑石监狱的操场上，
几十号穿着武道联盟制服的精英弟子，
此刻正手里拿着扫把、拖把，
甚至还有通马桶的皮搋子，
一个个面如死灰，
站在那一堆还在冒烟的直升机残骸旁。
他们平日里在京城，
那是横着走的主儿。
谁见了不得喊一声“大人”？
现在倒好，
不仅被强行迫降摔得七荤八素，
还要给这群他们眼中的“罪犯”打扫卫生？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我不服！”
一个年轻弟子猛地把手里的扫把往地上一摔。
这人看着二十出头，
一品武师初期的修为，
在这一群人里算是拔尖的。
他捂着还在流血的额头，
指着台阶上的江辰，
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是武道联盟执法队第三分队队长！”
“我爷爷是联盟元老！”
“你凭什么羞辱我们？
“士可杀不可辱！
“有种你就杀了我！”
有人带头，
剩下那些原本唯唯诺诺的弟子，
心思也活泛起来。
毕竟是年轻人，
血气方刚，
刚才被吓破的胆子，
这会儿回过神来，
又觉得丢人现眼。
“对！我们是来执法的，
“不是来当清洁工的！”
“放我们走！
“否则联盟大军压境，
“把你们这破监狱夷为平地！”
江辰坐在台阶上，
手里那个保温杯还在冒着热气。
他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众人，
没说话，
只是低头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枸杞。
赵默提着合金棍就要冲上去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兵，
却被江辰抬手拦住。
“士可杀不可辱？”
江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他缓缓站起身。
那一瞬间。
原本还在叫嚣的年轻队长，
感觉自己被一头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凶兽盯上了。
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
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咯咯”声。
“你们是不是觉得，
“自己是一品武师，
“是天之骄子，
“所以扫厕所委屈了你们？”
江辰一步步走下台阶。
每走一步，
他身上的气势就厚重一分。
不是那种张扬的爆发，
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密度。
被硬生生压缩成了一块板砖，
然后悬在了众人头顶。
“来，我给你们个机会。”
江辰走到那个年轻队长面前，
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上，
一团暗金色的罡元缓缓凝聚。
只有米粒大小。
但这米粒大小的光点出现的一瞬间，
周围的空间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细密的黑色裂纹在指尖周围蔓延。
“你用全力，
“打我这根手指。”
江辰看着他，
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只要你能把这团罡元打散，
“哪怕只是让它晃一下。”
“我就放你们走。”
年轻队长愣住了。
随即，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他好歹也是一品武师！
罡元外放，
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对方竟然只用一根手指，
还只凝聚了米粒大小的罡元来羞辱他？
“这可是你自找的！”
年轻队长怒吼一声，
全身罡元疯狂运转。
淡青色的光芒在他拳头上汇聚，
形成了一个硕大的虎头虚影。
“猛虎硬爬山！
“给我破！”
轰！
这一拳，
他用尽了毕生功力，
甚至透支了潜力！
拳风呼啸，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狠狠砸向江辰的那根手指！
周围的犯人们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生怕看到自家老大托大翻车。
然而。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也没有气浪翻滚的轰鸣。
只有一声清脆得有些滑稽的——
啪。
就像是鸡蛋撞在了花岗岩上。
年轻队长的拳头，
在接触到那米粒大小暗金色罡元的瞬间，
停住了。
紧接着。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密集响起。
从指骨开始，
手腕、小臂、大臂……
年轻队长的整条右臂，
像是被塞进了粉碎机，
寸寸崩裂！
那团淡青色的虎头罡元，
在江辰的暗金色罡元面前，
脆弱得连泡沫都不如。
一触即溃！
“啊——！！！”
年轻队长抱着软成面条的胳膊，
跪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江辰收回手指，
那粒暗金色的光点依旧稳定如初，
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罡元？”
江辰摇了摇头，
一脸失望。
“松散、虚浮、杂质多得像泔水。”
“如果说我的罡元是实心的钢珠。”
“你们的，
“充其量也就是个充了气的猪尿泡。”
他环视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
所有武盟弟子都低下了头，
浑身颤抖。
刚才那一幕，
彻底击碎了他们的世界观。
同为武师，
差距怎么可能大到这种地步？
这根本不是量级上的差距。
这是质的碾压！
“系统，
“扫描一下这群废物的罪恶值。”
【叮！扫描完成！】
【目标群体：武道联盟执法队成员。】
【平均罪恶值：3500。】
【虽然不算大奸大恶，
【但平日里仗势欺人、收受贿赂、欺压良善的事没少干。】
“三千五？”
江辰撇撇嘴。
“蚊子腿也是肉。”
他打了个响指。
头顶那座万象炼狱聚灵阵微微一震。
十几道无形的枷锁从天而降，
直接没入这群弟子的丹田。
噗！噗！噗！
一连串闷响。
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武师，
脸色瞬间惨白，
体内的罡元被那道枷锁死死锁住，
再也调动不了一丝一毫。
现在的他们，
除了身体比普通人强壮点，
跟废人没什么两样。
“既然不想体面地扫厕所。”
“那就戴着枷锁扫。”
江辰转过身，
不再看这群垃圾一眼。
“赵默。”
“在！”
“给他们排班，
“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
“厕所要是有一点异味，
“或者地上有一根头发。”
“就断他们一根骨头。”
“什么时候把那一身臭毛病改了，
“什么时候再谈吃饭的事。”
“是！江爷！”
赵默狞笑着走上前，
手里的合金棍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各位少爷，请吧？”
处理完这群杂鱼，
江辰回到了顶层办公室。
他从储物戒指里掏出那块从吴天雄身上顺来的金色令牌，
还有一枚造型古朴的储物戒。
“三品武师的家底，
“应该不会太寒酸吧？”
神念如刀，
直接蛮横地捅破了储物戒上的精神烙印。
哗啦。
一大堆东西倒在了办公桌上。
除了常规的灵石、丹药，
还有几本看着就不怎么样的功法秘籍。
江辰翻了翻，
兴致缺缺。
直到他的目光，
停留在了一个被层层封印的黑色木盒上。
这木盒材质特殊，
竟然能隔绝神念探查。
上面还贴着一张画满扭曲符文的封条。
透着一股子邪性。
“藏得这么严实？”
江辰来了兴趣。
指尖暗金色罡元吞吐，
轻轻一划。
嗤啦。
封条断裂。
木盒自动弹开。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盒子里，
静静地躺着一张……
人皮。
或者说，
是一张用人皮制成的请柬。
上面用暗红色的鲜血，
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血月降临之夜，恭迎圣使归位。】
【地点：黑石死牢。】
【祭品：三千罪徒。】
江辰看着这张请柬，
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黑石死牢？
这不就是他现在的地盘吗？
祭品三千罪徒？
这不就是他刚收的小弟们吗？
“有点意思。”
江辰伸手夹起那张人皮请柬。
指尖传来一阵滑腻冰凉的触感，
仿佛摸在死人的脸上。
“原来那个吴天雄来这里，
“不仅仅是为了抓我。”
“更是为了给这场所谓的血月祭祀踩点？”
“难怪那个神秘声音说要来接我回家。”
江辰走到窗前，
抬头看向夜空。
今晚的月亮，
确实有些不对劲。
原本皎洁的月盘，
此刻边缘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猩红。
就像是一只充血的眼球，
正贪婪地注视着大地。
“想拿我的地盘当祭坛？”
“想拿我的人当祭品？”
江辰把那张人皮请柬揉成一团。
掌心暗金色火焰升腾。
滋滋滋。
请柬在火焰中扭曲、尖叫，
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那得问问我这个监狱长，
“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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