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牛那句话,像颗臭蛋砸进热油锅,滋啦一下,把车间里刚因为轴承事件紧绷的气氛,炸出股别样的味儿来。
几个老师傅耳朵竖了竖,互相递个眼色,摇摇头,该干嘛干嘛。青工们则憋着股看热闹的兴奋,小声嘀咕:“棒梗?就贾家那小子?”“偷铜?胆子够肥!”“这下有好戏看了,易师傅脸往哪搁?”
林爱国慢条斯理地把扳手放回工具箱,擦净手。周师傅走过来,沉声道:“院里事归院里事,车间里,心思放正。”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林爱国点头:“我明白,师傅。”
下班铃一响,人流往外涌。林爱国不紧不慢,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和周师傅一道出厂。周师傅推着那辆老永久,快到厂门口时,忽然说:“比武的事,车间里肯定要争。你想好了?”
“师傅,我想试试。”林爱国声音平静,却没什么犹豫,“不争,别人也未必放过我。争一争,至少手艺是自己的。”
周师傅“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道:“那台老爷车床,就是你的‘枪’,自己把它擦亮膛。”
回到四合院,还没进垂花门,就听见贾张氏那特有的大嗓门,哭天抢地,夹杂着秦淮茹低低的啜泣。
“哎哟!没法活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我家棒梗才多大?他能懂啥?肯定是有人看我们老贾家不顺眼,栽赃陷害啊!”贾张氏直接瘫在中院月亮门的地上,拍着大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东旭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儿子要被人害死啦!”
秦淮茹抱着小当,眼睛红肿,在一旁拉着贾张氏的胳膊劝:“妈,您别这样……等一大爷回来……”
“等什么等!易中海他自个儿徒弟出了这种丑事,他躲清净去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贾张氏嚎得更起劲。
几个大妈围着,七嘴八舌地劝,眼里却闪着八卦的光。许大茂靠在自家门框上嗑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傻柱拎着个饭盒回来,见状眉头拧成疙瘩,想上前,又瞥见秦淮茹哀求的眼神,脚顿了顿,没动窝。
林爱国目不斜视,径直往后院走。王铁牛从旁边挤过来,压低声音:“保卫科来人问过话了,棒梗是在废料库后面被抓的,人赃并获,小半袋子黄铜件,说是要拿去换糖豆。贾张氏非说是有人撺掇的,话里话外,好像……怀疑是你。”
林爱国脚步没停:“我?我撺掇一个孩子偷铜换糖?图什么?”
“她说你记恨贾家,见不得她家好!”王铁牛撇撇嘴,“胡搅蛮缠呗。不过爱国,你得留神,易中海这回,里子面子都伤了,憋着火呢。”
果然,第二天车间里,气氛微妙。易中海照常上班,脸色绷得像块生铁,干活时榔头敲得比往常重三分,没人敢凑近搭话。但关于技术比武名额的暗流,开始涌动。
下午临下班前,车间主任老马背着手晃悠过来,召集几个骨干和老师傅,就在车间空地上开了个小会。
“厂里青工技术比武,下个月底,”老马开门见山,“咱们机修车间,一个名额。今天议一议,推谁去?”
话音未落,易中海清了清嗓子:“主任,我认为郭大炮同志虽然年轻,但进厂时间不短,实践经验有,也该给年轻人锻炼机会。这次比武,是个很好的平台。” 郭大撇子立刻挺了挺胸。
陈师傅,另一位资历深的老师傅,抽了口烟袋,慢悠悠道:“老易说得在理。不过嘛,比武比武,比的是真功夫,是稳当,是能给车间挣脸。我看林爱国这小同志,最近进步很大,心细,手稳,基础扎实。周师傅,你说呢?”
皮球踢到周师傅脚下。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易中海那刀子似的眼神,都扎了过来。
周师傅手里拿着个卡尺正在校对,眼皮都没抬:“林爱国是我带的。技术,车间里摆着的‘老爷车床’他收拾得怎么样,最近干的活怎么样,大伙儿有眼睛。比武是大事,推谁,主任和各位师傅定。我就一句话,谁去,都不能给机修车间丢人。”
这话四平八稳,却又分量十足。尤其是“老爷车床”四个字,让郭大撇子的脸皮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老马看看易中海,又看看陈师傅和周师傅,打着哈哈:“都有道理,都有道理嘛!郭大炮同志有冲劲,林爱国同志基础好。这样,名额先不定,还有时间。车间内部呢,也可以先搞个小考核,摸摸底,看谁更合适。也显得咱们公平,怎么样?”
易中海嘴唇抿紧,没吭声,算是默许。陈师傅点点头。周师傅“嗯”了一声。
小会散了,但空气里的火药味没散。郭大撇子凑到易中海身边,小声说着什么,眼神阴鸷地瞟了林爱国几眼。
林爱国正在收拾工作台,仿佛没察觉。他知道,老马这手“小考核”,是把明争变成了“合理”的暗斗。考核内容、标准、评委……可操作的空间太多了。
下班回院,贾家的闹剧暂歇,但低气压笼罩。棒梗被关在家里,听说保卫科还要上报处理。贾张氏见了林爱国,那眼神恨不得剜下他一块肉。秦淮茹则是躲闪着,满脸愁苦。
夜里,林爱国在灯下翻开那本德文手册,手指划过一行关于精密轴承预紧力调整的说明,脑子里却想着车间小会上的每一张脸,每一句话。
参赛,无疑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易中海、郭大撇子,还有他们背后可能的人,绝不会让他顺顺利利。不参赛?那就等于认怂,把机会和可能的话语权拱手让人,以后在车间更被动。
他合上书,吹熄了灯。黑暗中,眼睛亮得灼人。
怕?两辈子加起来,他怕的东西不多了。机会送到嘴边,没理由不啃一口,哪怕骨头硬点,还带着钩子。
这比武,他不仅要比,还得想法子赢。
只是,棒梗这档子破事,像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臭子,偏偏在这时候响。易中海提前离场,是纯粹觉得丢脸,还是……另有什么盘算?
林爱国翻了个身,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不知道谁家孩子的哭闹声。
这四合院和轧钢厂,从来就不是两个地方。这里的烂账,迟早会算到那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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