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还在,但已经不重要了。
屋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比之前更稳,每一步都像踩在节拍上。千乃没抬头,也没动,只是指尖稍稍松了半分,血丝从掌心渗出来,顺着指缝滑到袖口边缘。她听见那人停在门口,呼吸压得很低,却没立刻进来。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动香炉里最后一撮灰,打着旋儿散开。
门被轻轻推开,木轴发出一声轻响。苍站在门口,手里没拿东西,背对着天光,影子拉得很长,一直铺到她脚边。
他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慢慢走进来,盘膝坐下,距离她三步远。
千乃依旧没动,右手还垂在膝上,左手却缓缓抬了起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胸前的玉佩。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什么。
苍盯着她这个动作,喉结动了下,终于开口:“你知道的,终究要知道。”
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千乃没应,也没看他。她只是把左手收回,重新放回膝盖上,掌心向下,压住查克拉的流动。呼吸节奏没变,一呼一吸之间,拉得比之前更长。
苍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侦查队找到了战场。在边境第三哨站以北两里,山沟背阴面。现场被清理过,但痕迹还在。”
他顿了顿,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袭击者是三人。体术为主,动作快,力量大。有使用类似柔拳的技巧,但不是走经络点穴,而是直接震断查克拉穴道,手法粗暴。”
千乃的睫毛颤了一下。
“我们的人几乎没来得及结印。忍具残片显示,对方没用太多忍术,但近身之后,查克拉爆发极强,带有灼烧感。”
“残留查克拉是什么颜色?”
声音哑,但清晰。
苍一怔,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准。他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暗红,像烧过的铁锈。温度很高,碰过残片的忍者手掌起了水泡。”
千乃闭了闭眼。
记忆翻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已知的血继限界和禁术记录。暗红查克拉,高温,体术强化——不是五大族的路子。也不是常见的融合忍体流派。
“有没有留下武器?”
“没有完整武器。但找到了半枚起爆符残片,材质是纸基加固型,边缘有锯齿纹。不是我们现在用的制式。”
“土之国的忍者早期用过这种。”
“对。但波纹频率和岩隐记录不符,差了七个百分点。侦查队判断,是仿制品,或者……改良版。”
千乃睁开眼,目光落在苍脸上:“脚印呢?”
苍点头:“有。三个人,靴底纹路一致,偏窄,前掌着力明显。步距大,说明习惯高速突进。其中一个左脚外侧磨损严重,可能是旧伤。”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薄纸,展开一半,又停下:“这些细节……本来不打算让你现在知道。”
千乃没接话,只是右手慢慢抬了起来,伸向他。
苍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迟疑了一瞬。
那只手很稳,指尖带着干涸的血痕,掌心朝上,像在等什么。
他咬了下牙,把卷轴递了过去。
千乃接过,没低头看,而是直接收进怀里。动作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还有吗?”
苍摇头:“现场能找的都找了。尸体……没能带回来。只确认了死亡方式——玄大人是被一击贯穿胸腔,玲大人……是颈动脉断裂,速度快,几乎没痛苦。”
千乃的呼吸没乱。
她只是把左手抬起来,指尖再次触到玉佩,这次没停留,顺着绳子一路摸到结扣处。那是个平安结,打了十几年,绳子早就磨得发毛,边角卷了起来。
她轻轻扯了一下,结没松。
“他们走之前,”她忽然说,“父亲检查过我的修炼进度。母亲给我换了新内衬,说冬天快到了,别着凉。”
苍低着头,没应声。
“那天早上,他们出门时,我站在院门口。父亲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母亲挥手,说了句乖乖练功。”
她的声音很平,像在复述一件日常。
“他们不是没准备。他们知道任务有风险。但他们还是去了。因为他们是日向的人。”
苍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
“所以现在,”千乃把左手收回,掌心重新压回膝盖,“我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隐瞒。我需要知道每一次侦查的路线,每一份残片的分析,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苍猛地抬头:“你还小——”
“我已经等了三天。”她打断他,声音没抬,却像刀切下去,“三天,没吃,没睡,没哭。我不是在熬,是在确认一件事——我能不能承受真相。”
她盯着他,眼神清得吓人:“现在我知道了。我能。”
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从今天起,”她说,“所有关于这次任务的调查记录,我要看原始版本。不是摘要,不是汇总。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判断依据。”
“千乃……”
“我不是求你。”她声音沉下去,“我是告诉你。”
屋里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地的声音。
苍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不再是那个需要护在羽翼下的族中小辈。她坐在那里,背脊挺直,眼神不动,像一把出鞘一半的刀,锋芒藏在平静之下。
他终于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另一份卷轴,比刚才那张厚得多,封口贴着火漆。
“这是侦查队的完整日志。包括未公开的推测部分。”他把卷轴放在两人之间的地上,“但你要明白,知道越多,背负就越重。”
千乃没去拿。
她只是看着那卷轴,看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袭击者熟悉体术结构,能精准破坏查克拉穴,说明他们了解忍者体系。但他们不用标准忍术,查克拉异常,装备又是仿制改良品——他们不想被认出来。”
苍皱眉:“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隐藏身份。不是普通的山贼,也不是敌对忍族的正规队。他们刻意避开忍术痕迹,清理现场,带走尸体——这不是为了毁灭证据,是为了控制信息。”
她顿了顿:“他们知道日向会追查。所以他们在等,等我们查不下去,等时间冲淡一切。”
苍的神色变了。
“但他们漏了两点。”千乃继续说,“一是查克拉残留的温度和颜色,太特别,记住了就不会忘。二是靴底纹路。那种磨损,不是短期形成的。只要再遇到同样的脚印,就能对上。”
她终于低头,看向地上的卷轴。
“我要这份日志。还要之后每一次侦查的实时通报。不管多晚,不管多琐碎。”
苍盯着她看了很久,才慢慢点头:“好。”
他伸手推过卷轴。
千乃没立刻去拿。她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查克拉在指尖聚了一点,又散开。不是测试,也不是修炼,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掌控力。
然后她伸手,将卷轴拿了起来。
入手沉,纸面粗糙,火漆还没完全干透。
她把卷轴抱在怀里,左手再次抚过玉佩,这次动作很轻,像是在安抚什么。
“我会查到底。”她说,“不管他们是谁,藏得多深。”
苍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屋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门帘猛地一晃,露出一角夜空。星星很密,冷光洒在香炉边上,照见那截熄灭的香头,断口整齐,像被刀削过。
千乃没抬头看天。
她只是把卷轴往怀里压了压,右手缓缓收回,掌心向下,重新放在膝上。
指甲缝里的血已经干了,变成深褐色。
她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眼底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软弱,没有迷茫,也没有情绪的波动。
只有一片沉到底的清醒。
像冰封的湖面,底下有暗流在动,但表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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