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波再起燃怒火,针锋相对破平衡
秋意渐浓,庭院里的梧桐叶落了一层又一层,苏瑶在院中养伤的这些时日,府中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顾云逸派在院外的侍卫每日尽责值守,府中下人对她恭敬有加,可这份恭敬里,始终带着几分疏离的试探,仿佛在等她露出半分破绽,便会再次恢复往日的轻慢。苏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未曾点破,依旧每日安分待在院中,看书、打理空间,偶尔熬制些药膳调理身体,日子过得平静无波,却也暗藏警惕。
本以为这份短暂的平衡能维持许久,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份安宁。这日清晨,春桃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取早饭,却迟迟未归,苏瑶心中隐隐不安,正准备起身去看看情况,便见春桃眼眶通红地跑了回来,衣衫上沾着污渍,嘴角还有淡淡的红肿,显然是受了委屈。
“小姐!”春桃扑到苏瑶面前,声音哽咽,“厨房的人太过分了,今日不知为何,不仅不给咱们准备早饭,还说您是个不守本分的,占着王妃的位置却无所事事,奴婢上前理论,他们竟动手打了奴婢!”
苏瑶心头一沉,眸底瞬间燃起冷意。她近日安分守己,从未招惹是非,厨房下人怎敢突然这般放肆?定是背后有人授意,或是察觉到顾云逸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便又开始蠢蠢欲动。她抬手抚上春桃红肿的嘴角,语气冷沉:“是谁打的你?具体说了些什么?”
春桃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是厨房的管事张妈,还有她身边的两个婆子。她们说……说您出身卑贱,不过是个替嫁的庶女,根本不配当靖王妃,还说您先前在书房与王爷动手,是以下犯上,不知廉耻,王爷早晚会厌弃您,让您滚出靖王府……奴婢气不过,跟她们争辩了几句,张妈便动手打了奴婢一巴掌,还把奴婢推搡了出来。”
“以下犯上?不知廉耻?”苏瑶指尖微微收紧,眼底的怒火越燃越旺。那日书房交锋,本是顾云逸纵容下人苛扣在先,她被迫反抗,如今竟被颠倒黑白,说成是她不知廉耻、以下犯上,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抹黑她,想让她在府中彻底抬不起头。
她起身扶着春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走,随我去厨房,今日定要讨个说法!她们既敢动手伤人,又敢肆意污蔑,便该付出代价!”
春桃有些担忧:“小姐,她们人多势众,而且张妈是老夫人以前的陪房,在府中有些脸面,咱们……咱们能讨到说法吗?”
“能!”苏瑶语气铿锵,“公道自在人心,她们做错了事,便该受罚,哪怕她有再多靠山,也不能随意欺辱我们!”
说罢,苏瑶带着春桃径直朝着厨房走去。沿途遇到的下人见她神色冷冽,周身气场逼人,皆吓得纷纷避让,不敢上前阻拦。走到厨房门口时,便听到里面传来张妈嚣张的声音:“不过是个替嫁的贱婢,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若不是王爷仁慈,早把她赶出去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让丫鬟来讨说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张妈说得对,这种不守本分的女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让她知道在府中该守的规矩!”旁边的婆子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不屑。
苏瑶站在门口,冷声开口:“我倒要看看,是谁该好好教训教训!”
厨房内的人闻言,瞬间安静下来,张妈转头见是苏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仗着自己有靠山,并未起身行礼,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王妃娘娘怎么来了?厨房油污重,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还请回吧。”
“我为何不能来?”苏瑶迈步走进厨房,目光锐利地扫过张妈与几个婆子,“我来问问张妈,我何时不守本分了?何时不知廉耻了?你动手打伤我的丫鬟,还肆意污蔑于我,是谁给你的胆子?”
张妈强装镇定,强词夺理:“王妃娘娘说笑了,老奴并未打伤春桃姑娘,也未曾污蔑您,只是春桃姑娘前来取饭时态度恶劣,老奴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便自己摔倒了,怎能赖在老奴身上?”
“你胡说!”春桃气得发抖,“明明是你打了我一巴掌,还推搡我,怎能不认账!”
“我没有!”张妈死不承认,甚至对着周围的厨工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是春桃姑娘自己摔倒的,与老奴无关,对不对?”
周围的厨工皆是张妈手下的人,自然不敢得罪她,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虽未明说,却也默认了张妈的说法。张妈见状,更加嚣张:“王妃娘娘您看,大家都看到了,是春桃姑娘自己不小心,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苏瑶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张妈身上,语气冰冷:“为难你?你动手伤人、肆意污蔑主母,按王府规矩,当杖责三十,逐出府去,我只是来讨个说法,怎算为难你?你若不肯承认,今日咱们便去见王爷,让王爷评评理,看看是你颠倒黑白,还是我为难你!”
提及王爷,张妈脸上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嘴硬:“王爷日理万机,怎能为这点小事劳烦王爷?王妃娘娘若是非要追究,老奴也无话可说,只是老奴在府中伺候多年,老夫人在世时也对老奴颇为信任,王爷想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严惩老奴。”
她仗着自己是老夫人的旧人,笃定顾云逸不会为了苏瑶这个替嫁王妃,严惩于她。苏瑶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心中怒火更甚,抬手便朝着张妈挥去,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她脸上,力道十足,瞬间让张妈的脸颊泛起红肿。
“你敢打我?”张妈又惊又怒,捂着脸颊瞪着苏瑶,“你一个替嫁的庶女,竟敢动手打老奴,老奴要去王爷面前告你!”
“告我?”苏瑶语气冷冽,“你以下犯上,伤人污蔑,我打你一巴掌,只是小惩大诫,若你再不知悔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她看向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婆子,冷声吩咐:“把张妈绑起来,随我去书房见王爷,今日这事,必须彻底说清楚!”
婆子们不敢违抗,只能上前按住张妈,张妈拼命挣扎,口中不停咒骂,却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绑了起来。苏瑶带着春桃,押着张妈,径直朝着书房走去,沿途的下人见此情景,皆惊得目瞪口呆,没人敢上前阻拦,纷纷议论着这场风波。
抵达书房外,秦风早已听闻消息,见苏瑶押着张妈前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上前躬身行礼:“王妃娘娘,王爷正在处理重要公务,不便见人,您看这事能否稍后再说?”
“不能!”苏瑶语气坚定,“今日这事关乎我的清白与尊严,必须今日解决,还请秦侍卫通报,若王爷不见,我便在此等候,直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秦风知晓苏瑶的性子,知道她今日定要讨个说法,若是执意阻拦,只会让事情愈发严重,只能无奈点头:“王妃娘娘稍等,属下即刻去通报。”
片刻后,秦风走出书房,躬身道:“王妃娘娘,王爷请您进去。”
苏瑶押着张妈走进书房,顾云逸依旧端坐案后,神色沉凝,见她押着张妈进来,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冷沉:“何事喧哗?”
苏瑶松开手,让婆子将张妈带到案前,躬身行礼:“王爷,今日厨房管事张妈故意不给臣妾准备早饭,还动手打伤春桃,更肆意污蔑臣妾不守本分、不知廉耻,颠倒那日书房交锋的黑白,臣妾恳请王爷为臣妾做主,严惩张妈!”
张妈连忙跪倒在地,哭喊道:“王爷冤枉啊!老奴并未打伤春桃姑娘,也未曾污蔑王妃娘娘,只是春桃姑娘取饭时态度恶劣,老奴说了她几句,她便自己摔倒了,王妃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了老奴,还污蔑老奴,求王爷为老奴做主!”
“你还敢狡辩!”春桃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红肿的嘴角,“王爷您看,这便是张妈打的,她还说您早晚会厌弃小姐,让小姐滚出靖王府,这些话绝非虚言!”
顾云逸的目光落在春桃红肿的嘴角,又扫过张妈脸上的巴掌印,眸底闪过一丝冷意,看向旁边的秦风:“去查,即刻查明事情真相。”
“是,属下遵命。”秦风应声退下,不多时便带着两名厨工回来,厨工在顾云逸的威严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证实了苏瑶的说法,张妈确实动手伤了人,也说了污蔑苏瑶的话。
真相大白,张妈脸色惨白,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顾云逸的脸色愈发阴沉,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张妈,你身为厨房管事,竟敢动手打伤王妃的丫鬟,还肆意污蔑王妃,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按王府规矩,该当何罪?”
张妈吓得连连磕头,哭喊道:“王爷饶命!老奴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求王爷看在老奴伺候王府多年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顾云逸不为所动,语气冷硬:“王府规矩,不容亵渎,以下犯上者,杖责三十,逐出府去,即刻执行!”
侍卫应声上前,架起张妈便往外走,张妈哭喊着求饶,却无济于事,很快便被拖了出去。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苏瑶、春桃与顾云逸三人,气氛有些凝重。
苏瑶躬身行礼:“多谢王爷为臣妾做主。”
顾云逸抬眸看向她,眸底带着几分复杂,语气冷沉:“此事虽已处置,但你也太过冲动,不过是一个下人,何必亲自前往厨房争执,还动手打人,有失王妃体统。”
苏瑶心中一凉,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还要被指责冲动、有失体统,顾云逸的偏心与冷漠,再次刺痛了她。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怒:“王爷觉得臣妾冲动?若不是张妈肆意伤人污蔑,臣妾怎会这般做?臣妾维护自己的清白与尊严,何错之有?难道要任由下人欺辱污蔑,忍气吞声,才算有体统吗?”
“本王并非让你忍气吞声,只是让你遇事冷静,派人通报本王便可,不必亲自出面,有失身份。”顾云逸眉头紧蹙,语气依旧冷硬。
“身份?”苏瑶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在王爷眼中,臣妾的身份,不过是个替嫁的庶女,即便受了欺辱,也只能默默承受,不能有半分反抗,否则便是有失身份、冲动莽撞?王爷的道理,臣妾不敢苟同!”
她的顶撞再次激怒了顾云逸,他周身的寒气愈发浓烈,语气冷得刺骨:“苏瑶,你别得寸进尺!本王已为你做主,严惩了张妈,你还想怎样?难不成要本王向你道歉不成?”
“臣妾不敢奢求王爷道歉,只是想问问王爷,为何每次出事,王爷最先指责的都是臣妾?”苏瑶眼底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依旧挺直脊背,“那日份例被苛扣,臣妾抗争,王爷说臣妾斤斤计较;那日书房交锋,明明是王爷纵容在先,臣妾被迫反抗,王爷说臣妾以下犯上;今日被人欺辱污蔑,臣妾讨说法,王爷又说臣妾冲动有失体统。王爷,臣妾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这番话,满含着委屈与不甘,像一把重锤,砸在顾云逸的心上。他看着苏瑶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却生出几分烦躁与无奈。他并非刻意针对她,只是觉得她太过锋芒毕露,容易惹祸上身,却未曾想过,自己的指责,会让她这般委屈。
可他终究拉不下脸面道歉,只是语气缓和了几分:“本王并非刻意指责你,只是希望你遇事冷静,以免惹来更多麻烦。往后若再遇到此类事情,派人通报本王便可,本王会为你做主。”
“不必了。”苏瑶语气冷淡,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王爷的做主,臣妾承受不起。往后若再遇到此类事情,臣妾会自己解决,不再劳烦王爷,也免得王爷再指责臣妾冲动莽撞。”
她的心,在一次次的指责与冷漠中,渐渐冷却。她知道,无论她做得再好,在顾云逸心中,她始终是那个来历不明、锋芒毕露的替嫁王妃,永远得不到他的信任与尊重。与其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寻求他的帮助,最终却换来指责,不如依靠自己,彻底断绝这份念想。
顾云逸看着她眼底的疏离与冷淡,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慌乱,语气冷了几分:“苏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与本王划清界限,不再认这个王妃身份?”
“臣妾不敢。”苏瑶微微低头,语气平淡,却带着浓浓的疏离,“臣妾只是觉得,与其事事依赖王爷,不如自己动手解决,省得给王爷添麻烦,也省得惹王爷不快。若王爷无其他吩咐,臣妾便先告退了。”
说罢,她不等顾云逸回应,便带着春桃转身退出了书房。走到门口时,她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书房内,顾云逸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烦躁不已,抬手将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墨色的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怒火,有烦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苏瑶带着春桃回到院落,刚走进院门,便再也支撑不住,靠在门框上,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春桃连忙上前扶住她,声音哽咽:“小姐,您别难过,是王爷太过偏心,不怪您。”
苏瑶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我不难过,只是觉得有些不值。往后,我们靠自己就好,不必再指望任何人。”
经过今日这场风波,她与顾云逸之间本就脆弱的平衡彻底破裂,隔阂愈发深重。她清楚,往后在这靖王府,她只能彻底依靠自己,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自己与春桃,再也不会对顾云逸抱有半分希望。而这场针锋相对的冲突,也让顾云逸心中的情绪愈发复杂,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却又碍于颜面,不肯主动低头,两人之间的关系,陷入了更深的僵局,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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