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菜和裙带菜养殖项目的巨大成功,像一阵春风,吹遍了整个海岛,也吹进了师部领导们的耳朵里。
师长亲自带队,来岛上视察。
当他看到那片一望无际的“海上牧场”,看到岸边那个热火朝天的晾晒加工厂,看到家属院里那些军嫂们脸上洋溢着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时,他被深深地震撼了。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师长拍着路远的肩膀,不住地赞叹,“路远啊,你不仅给部队带出了能打仗的兵,你媳妇儿,还给咱们带出了一条致富路啊!”
他当场就让随行的宣传干事,把这件事写成报道,配上照片,发表在了军区的报纸上。
《一个军嫂,一片紫菜,带活一座海岛经济》
这篇报道一出来,立刻就在整个军区,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那个偏远的海岛上,有一个叫苏瑶的军嫂,用她的智慧和魄力,带领着一群随军家属,靠着养紫菜,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一时间,“苏瑶”这个名字,成了整个军区最热门的话题。
大家提起她,不再是“路远的那个漂亮媳妇儿”,而是充满了敬佩地称呼她为“苏顾问”、“女强人”。
这还没完。
师部在经过研究后,一致决定,为路远所在的团,记集体二等功一次!
理由是:在艰苦的海岛环境下,不等不靠,自力更生,积极探索军民结合的生产新路子,有效解决了部队副食供应难题,显着提高了军属收入和生活水平,为全军的后勤保障工作,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集体二等功!
这可是天大的荣誉!
消息传回团里,整个部队都沸腾了。
战士们一个个挺胸抬头,走路都带风。出去跟别的团的人吹牛,都有了资本。
“看见没?我们团,集体二等功!你们有吗?”
而这一切荣誉的背后,最大的功臣,毫无疑问,是苏瑶。
团里给苏瑶个人,也报请了三等功。但苏瑶婉拒了。
她说:“我只是出了个点子,动了动嘴皮子。真正辛苦的,是渔民连队的战士们,是家属院的嫂子们。这个功劳,应该属于他们。”
师长听说了这事儿,对苏瑶更是欣赏有加。他亲自打电话给路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路远啊,你可得把你媳妇儿看好了。这么好的人才,要是被别的单位挖走了,我可饶不了你!”
路远嘴上应着“是是是”,心里却美得冒泡。
……
海岛的天,说变就变。
前一天还是晴空万里,晒得人皮肤发烫,今天一早,天就阴沉得像是被人泼了墨。黑压压的乌云低低地压在海面上,空气里没有一丝风,闷得人胸口发慌,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海边那些常年盘旋的海鸥,今天一只也瞧不见了,都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码头上那些经验老到的老渔民,一个个都把自家的渔船用最粗的缆绳死死地拴在岸边的石柱上,还不停地加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看这天色,怕是要来大家伙了。”
“是啊,我这膝盖,从昨天半夜就开始疼,比天气预报还准。这次的台风,小不了。”
苏瑶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那条黑得吓人的云线,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她前世虽然不是海边长大的,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种天气,一看就是要来超强台风的架势。
屋里的收音机里,沙沙地响着,广播员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着紧急通知。
“……据中央气象台预测,今年第14号超强台风‘海燕’已于今日凌晨在我省东部海域生成,正以每小时25公里的速度向西北方向移动,预计将于今天夜间到明天凌晨在我国南部沿海地区登陆。台风中心附近最大风力超过17级,破坏力极强,请沿海地区各单位、各部门做好万全的防台抗汛准备……”
17级!
苏瑶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年代的房子,大多是砖瓦结构,哪经得起这种级别的台风摧残?更别说她们家属院这些用泥坯和木头搭起来的老房子了。
路远一大早就被一个紧急电话叫回了团部,到现在还没回来。苏瑶挺着个快九个月大的肚子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也安生不下来。
路母倒是比她镇定些,老太太经历的事多,一边往窗户缝里塞着旧布条,一边安慰她:“瑶瑶,你别怕,也别来回走了,快坐下歇着。台风年年都有,没啥大事。小远他们部队肯定早就准备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路母那微微发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一直到下午,天色已经暗得跟傍晚似的,路远才开着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一进门,身上就带着一股子潮湿的风雨气。军装的领口敞着,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那张总是很沉稳的脸,此刻也写满了凝重和担忧。
“媳妇儿,娘,我回来了。”他走到苏瑶面前,伸手想抱抱她,可看到她那巨大的肚子,又不敢了,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在床边坐下。
“团里都安排好了?”苏瑶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心一片冰凉。
“嗯,都安排好了。全团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人员取消休假,随时准备抢险救灾。”路远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我得马上就走。”
苏瑶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她知道,他是团长,这种时候,他必须冲在最前面。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使命。可她就是舍不得。
“那你……”她想说“那你注意安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时候说这些,除了增加他的心理负担,没有任何意义。
路远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蹲下身,把脸轻轻地贴在苏瑶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胎动。
“对不起,媳妇儿。”他声音闷闷的,“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
苏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摇了摇头,伸手抚摸着他硬朗的脸颊:“说什么傻话。你是军人,保家卫国才是你的天职。家里有我,有娘,你放心去吧。”
路远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她,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个重重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站起身,又转身拉住路母的手,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铁血团长,此刻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恳求。
“娘,家里就拜托您了。瑶瑶她……她身子重,您多费心。门窗一定要关好,吃的喝的我都搬到屋里了,够你们吃好几天的。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门。等台风过去了,我第一时间就回来。”
“去吧,去吧,家里有我呢,你不用操心。”路母拍了拍儿子的手,眼圈也红了,“你在外面,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你现在不光是我儿子,还是瑶瑶的丈夫,是这俩没出世的娃的爹。”
路远重重地点了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苏瑶,那眼神里,有不舍,有担忧,有愧疚,还有那化不开的深情。
然后,他一咬牙,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家门,很快就消失在了愈发昏暗的天色里。
苏瑶走到窗边,看着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在风中卷起一阵尘土,迅速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这个家,就只能靠她和婆婆两个人了。
风,开始起了。
一开始只是呜呜地吹着,像是女人的哭泣。慢慢地,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变成了野兽的咆哮。
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整个掀飞。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在狂风中疯狂地摇摆着,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苏瑶和路母坐在屋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外面的世界,已经被狂风和黑暗彻底吞噬。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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