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季墨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暗中决心斩断依附、认清现实——她的路，在前方、在脚下，就在那双不依靠别人施舍，只凭自己双手挣出来的天地里！
压下心底那份无奈，季墨回到家中。院子里一派忙碌：父亲季大山正埋头编着竹笼，兔笼里的小家伙安静地嚼着草叶；大伯季大树手起凿落，几个崭新的方凳已立在墙边；稻子和麦子刚回来就手脚麻利地忙开了，一个在处理叫花鸡泥坯，另一个专心卤制着下货；两姐妹细心地处理着笋条；兰儿则守在灶台前，小心熬煮着配料包。一家人各司其职，默契无声地操持着自己擅长的活儿。
季墨站在院中，目光扫过墙角堆叠的几只空麻袋，猛地一拍脑门：“哎！豆芽菜的事给忘了！”
一抹精光瞬间点亮了她的眼底。这可是个绝妙的空白市场！技术门槛低、成本低廉、生长周期短，利润却相当可观。尤其在这青黄不接的初冬，新鲜蔬菜紧缺，这豆芽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财神爷！
心动立刻化为行动。
看到季大山正在套车。她连忙上前：“爹，您今天别回村了，等明天看处理结果出来再回去解决。既然车套好了，正好跟我去粮店。”
“好！”季大山利落地应声。爷俩风风火火奔向最近的粮行。天色虽晚，但是商人还能拒绝购买的人？！
不多时，父女俩就拉着半车沉甸甸的麻袋回来了，里面装满了颗粒饱满的黄豆和圆润翠绿的绿豆。
“娘，兰儿，喊大伯快来卸车！”季墨扬声招呼在灶房忙碌的吴氏和探出头来的兰儿。
两人闻声出来，看着井台边的布袋，满脸疑惑。
“墨儿，这是？”吴氏擦了擦手，不解地问。家里并非没有豆子，女儿专程买这么多，还分开装，必有缘由。
季墨脸上洋溢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压低声音，带着神秘：“娘，兰儿，我找到个赚钱的新门路！你们看这豆子，寻常吧？可我们能把它变成城里人和酒楼都没见过的新鲜菜！”
“新菜？”兰儿的眼睛瞬间亮了，“大姐，怎么做？”
看大伯跟爹卸下来麻袋直接扛到前院库房。
“爹，每样扛一袋放厨房。”
“好咧。”
季墨转身从灶房找出两个干净的大陶盆，利落地打来清澈井水。“简单得很，让它们发芽！”她一边说，一边将黄豆和绿豆分别倒入盆中，加入没过豆子的温水，“第一步，先泡几个时辰，让豆子吸饱水。”
吴氏看着女儿的动作，将信将疑：“发芽？那……能吃吗？可别糟蹋了粮食。”
“娘，您放心！清脆爽口，炒菜、煮汤、凉拌都行！”季墨语气笃定，“这法子叫‘生豆芽’。
“二妮，过来”，“哎，来了”。以后这任务就交给兰儿你们俩负责了。”
她仔细叮嘱要点：“泡到豆子明显胀大、外皮微裂，就把水倒掉，盖上干净的湿布，放在避光暖和的地方。每天早晚各用清水冲洗一遍豆子，沥干水，再盖上湿布。记住，水必须沥干，不能积水，否则豆子会烂。绿豆芽快些，四五天就能吃；黄豆芽得六七天。”
兰儿和二妮听得认真，用力点头：“记下了！避光，每天冲两次水，盖湿布，沥干水！”
季墨看着她们，正色补充：“不过，这生意没什么高深技术，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旦我们卖出去，别人瞧出是豆子发的，很快就能仿照。所以，我们得靠‘新鲜’和‘抢个先机’赚头一波快钱。等满大街都是豆芽，这钱就难赚了。”
吴氏闻言，面露惋惜：“啊？那岂不是白忙活？”
“怎么会？”季墨笑道，“第一个做出来，打响名头，抢得先机才是关键！就算以后大家都会了，只要咱的豆芽最好、最新鲜，照样有生意！兰儿，这细心照看的活儿就交给你了，你带二妮一起。她性子闷，像稻子哥，做事细致。将来发出来的豆芽又粗又直又水灵，就是咱的招牌！”
兰儿和二妮，挺起小胸脯，责任感油然而生：“大姐放心，我们准把它们当宝贝伺候好！”
吴氏虽仍有些忐忑，但见女儿胸有成竹，抬腿走出去忙别的活。。
安排好豆芽大事，季墨心头一松。趁大家都在忙碌，她借口回房拿东西，带上豆子迅速关上厢房门。
意识沉入随身空间。放眼望去，“哟！”空间似乎又拓展了些。尤其那片曾雾气缭绕的山峦，移栽进来的八角、香叶、花椒树苗，还有野姜、葱蒜，此刻生机勃发！枝叶青翠欲滴，明显比移来时粗壮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纯粹浓郁、沁人心脾的复合辛香，远超寻常香料——那花椒颗颗饱满，红艳如血，麻香凛冽霸道；野姜块茎硕大，辛辣中带着奇异的回甘；蒜苗碧绿挺拔，蒜香扑鼻！空间果然拥有强大的优化之力！
小萝莉在山间飘忽忙碌，季墨没打扰。悄悄查看养殖区，果然也有新气象。她随手把黄豆绿豆种下，又洗净鱼桶，准备在空间里也试着发一茬豆芽。
季墨满意地“看”着这些未来调味界的王牌和扩大的领地。意念微动，一股清澈甘冽、蕴含微弱生机的灵泉水，无声无息地注入了东厢房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水瓮——那是她早预备好专储灵泉的容器。
走出房门，见兰儿正在井边打水，季墨招招手低声叮嘱：“兰儿，记好：以后每天清晨，偷偷把这小水瓮里的‘山泉水’，倒半瓢进厨房大水缸混着用。那水是我寻的上好泉眼打的，特别养人。还有，咱家的卤水和叫花鸡汤底，都要加半竹筒这水。别让其他人知道，这是咱姐俩的小秘密。”
明天得让大伯多做几个带提手的竹筒，每人一个，口渴了随时喝口！
“好嘞，姐，你先歇着吧！”兰儿虽不太懂为何如此隐秘，但对大姐的话深信不疑——这神秘的好东西，准是仙爷爷给的！
看着兰儿郑重的模样，季墨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有了这灵泉水潜移默化滋养家人身体，将来若用于浇灌（比如豆芽）提升品质，这将是她们家最隐秘也最强大的底牌。
视线扫过井台边湿布覆盖的陶盆，季墨仿佛已看到白生生、胖嘟嘟的豆芽破“布”而出。新的财路已然播下，只待破土生发，搅动这大商朝的餐桌。
不多时，饭菜飘香。大盆的卤肉炖萝卜土豆笋干已烂熟入味，旁边是红油翻腾的水煮鱼，翠绿脆爽的凉拌笋丝，青白红三色丝拌的什锦小菜，清炒的时蔬……主食是喷香的白米饭和金灿灿的烙饼。
“开饭喽！”
这边刚摆好碗筷，小萝卜头（季文杰）也蹦跳着进了院门。
“我们的小读书郎回来啦！快说说，在学堂进学有啥心得？”季墨笑着招呼。
小文杰立刻站直，摇头晃脑，学着夫子模样有模有样地作揖：“大伯好！大伯娘辛苦！娘亲辛苦！各位姐姐哥哥辛苦！学子季文杰、虎子，这厢有礼了！”
“嗬！才一天功夫，就学了规矩？真有模有样！”大伯季大树看着小侄子，赞不绝口。
“呀！兔兔！姐姐、姐姐，这兔兔是给我的吗？”刚端着架子，小家伙一眼瞥见兔笼，立刻原形毕露，扑闪着大眼睛急切追问。
一家人顿时哄笑起来，臊得小文杰脸蛋通红，直往姐姐身后钻。
“好啦好啦，快开饭！”季墨笑着打圆场。
“哇！好香！有鱼吃！”孩子们欢呼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盆红亮诱人的水煮鱼。
一顿风卷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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