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爹和季姑姑一行，院子里还有不少事情忙活。虽然少了两位骨干，但影响还不算太大，就是更忙些。食材都是定制好的，基本靠客人上门取货，倒是省了送货的时间。
季墨环顾小院，见各人都在忙碌，便转身进了屋。她简单做了份成衣店的计划书，心思却已经飘远了：在这样的小镇上，成衣铺子实在难以施展抱负……推广计划不如暂缓，等时机成熟去府城或京城发展，才有做大的可能！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炊饼铺谈谈——是整体租下来，还是……得亲自去一趟！心动不如行动。今天麦子和吴氏负责去凉棚支摊子，季墨看了看天色，约莫早上七八点的光景。她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说出去办事，嘱咐了等忙完手头这点活，再去凉棚也不迟，就走出院门。
古人讲究早睡早起，街面上行人已渐渐多了起来。季墨先去了叶红英的成衣铺。一个绣娘正在擦拭柜台，见季墨进来，连忙招呼：“老板娘，季姑娘来了！”随即上前福了一礼，“季姑娘早。”
“早，你忙你的。”季墨应道。
叶红英闻声笑着迎过来：“知道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敢过去叨扰。今儿没事多待会儿吧？”
“叶姑姑，”季墨开门见山，“我来是想说说我的打算。这镇子规模有限，我原来的计划施展不开。您若还信得过我，不妨等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其他琐事，去府城或京城看看门路，那时咱们再详谈合作的章程。”
“先坐，喝口茶。”叶红英拉她坐下，语气认真，“你走后，我也琢磨过这事。我当然信你！就听你安排。还有件事，你留的那些衣裳样子，我试着做了几套，都卖得挺好！连邻县都有得了风声，特意来订做的。这不，我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你看，这分成怎么算？”
“分成？”季墨连连摆手，神情诚恳，“叶姑姑千万别见外。咱们往后是要合伙赚大钱的！那时候可全仰仗您这双巧手撑门面呢。”
“哈哈哈，好，那我也不矫情。”叶红英笑着从柜台里取出一叠整齐的衣裳，“喏，这是按你尺寸赶出来的几套衣裳，都缝好了。回去试试，不合适我再改。”
“哇！”季墨眼睛一亮，拿起衣服细看，由衷赞叹，“这针脚真密实！这绣工……简直是巧夺天工！叶姑姑，我太喜欢了！算算，一共多少银子？”
“跟我见外是吧？”叶红英佯装嗔怪，“那图纸的钱我可也一分没给呢！要不，咱俩都算算？”
“嘿嘿，”季墨摸摸鼻子，“好吧，那我先拿着。还有别的事要办。对了叶姑姑，宝珠妹妹若是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可以去我家玩，我有三个妹妹，正好做个伴。”
“好啊好啊！”叶红英一拍手，喜道，“那丫头天天吵着要出去透风。她一个小姑娘家，我总不放心，只好把她拘在后院读书绣花，管得够严了。我这就叫她，跟你去！”
“宝珠——宝珠！过来一下！”
“娘，什么事？”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门帘一掀，走出个扎着双髻、脸蛋圆圆的小姑娘。
“来，见过你季墨姐姐。”叶红英招呼道。
“姐姐好！”宝珠大大方方行了个礼，抬头仔细打量季墨，清脆地补充道，“姐姐长得真俊俏！”
季墨心中微惊——这行礼的姿态、说话的分寸，可不像寻常乡野丫头。她连忙回礼：“妹妹好！”转而向叶红英道，“叶姑姑，我家妹妹们都是乡下来的姑娘，不太懂规矩，就怕……怕带坏了宝珠妹妹。”
“说什么呢！我信得过你。”叶红英摆手道，“宝珠识得些字，正好和她们互相切磋，取长补短。”
“那……那就让妹妹去试试？”季墨有些迟疑地应下，心想话都说到这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宝珠要是待不惯，我立马送她回来。”心里忍不住懊恼：真想给自己个大巴掌！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认了。季墨暗暗咬牙，带着宝珠走出了铺子。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谈。宝珠的言谈举止和见识渐渐给季墨带来一丝压力。据宝珠说，她们一家是去年才搬到这个镇上的，原本的亲戚搬走了，她们便租下铺子安定下来。那个绣娘也是一路跟着她们的。至于其他，小姑娘口风很紧，并不多言。
不知不觉，就到了炊饼铺。老两口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做炊饼。季家卤煮摊的生意火爆，连带着炊饼的销量也激增，老两口脸上整日都挂着笑意。见季墨进来，忙招呼：“大侄女，这么早就来支摊儿啦？”
“没呢，带妹妹出来转转，”季墨笑道，指着宝珠，“顺便过来看看大伯大娘。”
“你先坐会儿！”高大伯手上不停，“还得赶做几炉，不然一会儿不够卖的。可多亏了你家摊子生意好哇！”
“大伯，大娘，”季墨清了清嗓子，切入正题，“有件事想跟二老商量。”她略作停顿，“我想租下您这铺子。”
“哎呦，大侄女……”大娘有些惊讶地放下面团。
“您听我把话说完，”季墨赶忙解释，“我琢磨着，您二老做炊饼主要用这个灶台烤炉，其他地方其实用不上，有些浪费。我的想法是：我租下整间铺子，但这地方您做炊饼完全不受影响！您每天做的所有炊饼，我都按市价包圆儿，当场结清现钱。这样，您只管专心做饼，完全不用操心卖的事儿，省心省力。做得多，我还能让醉仙楼那边也帮着卖。”
季墨观察着二老的神色：“您二老想想，是不是轻松不少？”
“嗯……”老伯和大娘对视一眼，沉吟道，“大侄女这主意听着倒是不赖。让我们老两口合计合计？回头给你准信儿。”
“成！”季墨点头，“那您二位先忙着，我带妹妹回去了，等您消息。”
“宝珠，”季墨牵起小姑娘，“还想再转转吗？”
“想啊想啊！”宝珠雀跃起来，“我在后院都快闷坏了，不是认字就是绣花！姐姐，这个送你，别嫌弃！”说着，她从随身的锦袋里掏出一方绣着花的帕子，递给季墨。
季墨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那帕子上，一朵粉色的牡丹栩栩如生，仿佛刚刚摘下来还带着露珠一般。
“这……这……这是你绣的？”她难以置信。
“是啊姐姐，”宝珠眨眨眼，“不喜欢吗？”
“宝珠，”季墨小心翼翼捧着帕子，哭笑不得，“我家可都是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你这……整个一大家闺秀的派头！回头别让我家的土气熏着你才好！”
“看你说的！”宝珠咯咯笑起来，“我娘可说了，季墨姐姐是有大智慧的人，将来必定有大造化的！姐姐是怕我以后赖着沾光不成？”
季墨暗自嘀咕：这小丫头的情商也太高了吧！
“那说好了，”季墨无奈，又带着点好奇，“到时候你可不能嫌东嫌西。你这手艺……啧啧！”她忍不住又赞叹了一句。
“走！”季墨拉起宝珠的手，兴致勃勃道，“带你去买羊！改天请你喝我新琢磨的奶茶！”
嘿，今天运气不赖。还没走到牲畜市场，远远就听见“咩咩咩”的叫声。
心情好，交易也格外顺当。季墨挑了两头正产奶的母羊，卖羊的老汉还乐呵呵地搭送了一只软糯可爱的小羊羔。
季墨牵着两头大羊，宝珠则欢喜地牵着小羊羔，小手上下挥动，开心得像只飞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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