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天台的风终于褪去了夜里的凛冽,裹着红雾卷成细碎的棉絮状,轻轻贴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苏晚蹲在角落,指尖触到空间里那只银色的迷你酒精炉时,还能感受到金属外壳残留的余温——这是她末世前为露营准备的,当时只觉得小巧便携,没想到此刻竟成了慰藉人心的宝贝。
蓝色的火苗在风里微微摇曳,像株在绝境里倔强生长的萤火,舔舐着锅底。苏晚往锅里敲了两个鸡蛋,又拆开两包泡面,面饼在沸水里渐渐舒展,升腾的热气裹着调料包特有的咸香飘出来,与红雾中挥之不去的腥甜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却让人安心的气息。
赵玥捧着搪瓷碗蹲在旁边,指尖轻轻贴着温热的碗壁,眼眶突然就热了。从红雾爆发那天起,她们的食物就只有干硬的压缩饼干、冰冷的巧克力,偶尔找到几瓶没过期的牛奶,也得省着喝。此刻看着面条在沸水里翻滚,白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眼泪竟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淡蓝色的碗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好久没吃到热的了。”她吸了吸鼻子,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绺面条,刚碰到嘴唇就被烫得直吐舌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不是因为烫,是这股带着烟火气的热乎气钻进喉咙时,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在302宿舍的周末,四个人总会凑钱点一大份麻辣烫,或者煮几包泡面,围着小小的书桌挤在一起,小琪总趁她不注意抢她碗里的火腿肠,阿琳则会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分一半给她,小雨还会偷偷从家里带腌萝卜,说配泡面最香。
那些琐碎又温暖的日子,现在想起来,竟像上辈子的事。
苏晚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用筷子夹起自己碗里的荷包蛋,蛋黄还带着半流心的状态,轻轻一碰就会漾开橙黄色的蛋液,稳稳地落在赵玥的面条上,油花在汤面晕开一圈浅黄的涟漪。“慢点吃,还有。”她的声音很轻,像被晨风吹得软了几分,“空间里还剩十几包泡面,鸡蛋也够,不用省。”
她知道,赵玥想念的从来不是一碗泡面,是那些能放下所有防备、安心吃热饭的日子,是那些身边有伙伴、不用时刻担心被丧尸追咬的时光。
赵玥几口就把鸡蛋吃完了,温热的蛋液滑进胃里,像是给空落落的心里填了点柔软的东西。她放下筷子,双手捧着搪瓷碗,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却异常认真地看向苏晚,连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坚定:“晚晚,以后我跟你混吧。你让我砍谁,我就砍谁,绝不犹豫。”
苏晚刚要开口,就被赵玥急着打断,像是怕她拒绝。女孩的眼眶更红了,却死死咬着下唇,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憋了回去,语气里带着点自我嫌弃,又藏着强烈的恳求:“我知道我现在很没用,昨天在平台砸丧尸的时候,手都在抖,连膝盖都没砸准,还差点被抓伤……但我会学的,我会每天练力气,会把你说的丧尸弱点都记在本子上,我肯定能跟上你,不会拖你后腿的。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风突然停了。红雾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像一层透明的薄纱,把远处的嘶吼声都滤得淡了些。苏晚看着赵玥眼底的恳切,突然想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门后,赵玥握着钢管发抖却没松开;看到李奶奶啃食小宇时,她捂着嘴没发出一点声音,怕惊动更多丧尸;在平台上,她闭着眼也要举起工兵铲砸向丧尸……这个总爱跟在她身后、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孩,其实一直在悄悄变强。她不是没用,只是还没习惯把柔软的自己藏起来,还没适应在末世里做一个“战士”。
苏晚放下搪瓷碗,站起身走到墙边,伸手拿起那把陪伴了她好几场战斗的消防斧。斧刃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的斑块,像凝固的痂,却依然透着冷硬的光;木柄被手心的汗浸得温润,还留着她的温度。她把斧头递到赵玥面前,斧刃朝着自己,木柄朝向对方:“不是砍谁。”
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在赵玥心里漾开层层涟漪:“是我们一起活下去。”
赵玥愣了愣,伸手接过斧头。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掌心,原本该觉得沉重的武器,此刻却让她瞬间安下心来——这不是一把需要她独自挥舞的武器,是苏晚递过来的信任,是“我们一起”的承诺。她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斧柄上,却笑着扬起嘴角,露出个又哭又笑、带着点狼狈却格外真诚的表情:“嗯!我们一起活下去!”
【系统提示:末世同盟正式成立】
淡绿色的面板突然在两人眼前弹出,不像之前发布任务时那样冰冷,反而带着点柔和的光晕,像清晨透过红雾的阳光:
【团队默契+5,当前默契值:15】
【解锁团队专属技能:“背靠背”战斗姿态(触发后小幅提升双方防御值,降低背后受袭概率,持续时间10分钟,冷却时间30分钟)】
【当前团队成员:
苏晚(木系异能\/基础体能强化)
赵玥(无异能\/基础格斗掌握)】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吃面。热汤烫得喉咙发疼,却让人觉得格外清醒,心里更是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小的火炉,把红雾带来的寒意都驱散了些。天台的风又吹起来了,这次不再是之前的呜咽声,反而带着点轻快的节奏,卷着红雾掠过栏杆,像是在为她们的约定伴奏。
苏晚看着赵玥认真吸溜面条的样子,她吃得很小心,却又带着点珍惜,连汤都要小口小口地喝干净,突然想起空间里还有几包火腿肠,是她之前囤的玉米味,赵玥以前在宿舍就喜欢吃这个。下次煮面的时候,得给她多放一根,再加点脱水蔬菜,让汤更鲜一点。
赵玥则握着筷子,偷偷用余光看苏晚。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努力——每天早上起来就练举钢管,把力气练大;把笔记本上的丧尸特征背下来,下次遇到变异体也能快速反应;苏晚战斗的时候,她要守好背后,不让任何一只丧尸靠近。她不能总让苏晚保护,她也要成为能保护苏晚的人。
晨光慢慢穿透红雾,在天台上洒下淡淡的橘色,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靠在一起,再也不是孤单的两个。两碗泡面很快见了底,苏晚把酒精炉关掉,仔细收好放进空间,连洒在地上的几滴汤都用纸巾擦干净,怕残留的气味吸引丧尸。赵玥则主动拿起两个搪瓷碗,跑到天台边缘,用矿泉水仔细冲洗,连碗沿的油星都擦得干干净净,像以前在宿舍收拾餐具时那样认真。
两人收拾好东西,并肩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红雾还没散去,但晨光给那些黑沉沉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浅金,竟让人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样子。
“等找到小琪她们,我们也煮泡面给她们吃吧。”赵玥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像在描绘一个小小的梦想,“给小琪多放根火腿肠,阿琳喜欢吃煎得老一点的鸡蛋,小雨要加很多脱水蔬菜……”
苏晚侧过头看她,女孩的眼睛里闪着光,不再是之前的恐惧和迷茫,而是有了清晰的盼头。她点点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是末世以来最放松的笑容:“好,到时候多煮几包,加鸡蛋和火腿肠,再把空间里的脱水蔬菜都拿出来,让她们也吃顿热的。”
风卷着她们的声音,消散在红雾里。远处的嘶吼声还在断断续续传来,提醒着她们末世还没结束,危险依然存在。但此刻,两人心里都多了点踏实的底气,往后的路再难,她们也不再是一个人,她们有彼此,有共同的目标,有一起活下去的誓言。
天台的栏杆上,红雾渐渐被晨光染成了淡粉色,像一层温柔的纱,裹着两个女孩的身影,也裹着她们在末世里,刚刚燃起的、小小的希望。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重生之携系统空间闯末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