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一片寂静，老幕僚张了张嘴，终究颓然坐下，眼中满是无奈。
次日清晨，南昌城门缓缓打开。
华歆身着官袍，手持印绶，立于城门下。
程普率军入城，见华歆神色平静，并无谄媚之态，反倒多了几分敬佩，翻身下马，拱手道：“华太守深明大义，程普佩服。孙策将军有令，太守及豫章官吏皆留原职，百姓秋毫无犯。”
华歆将印绶递出，声音平静：“我降的不是孙策，是为豫章百姓。望将军言而有信。”
“太守放心！”程普接过印绶，郑重承诺。
丹阳兵列队入城，甲胄鲜明却纪律严明，并未惊扰百姓。
华歆站在城头，望着赣江水依旧东流，心中虽有怅然，却也多了一份释然。
至少，这满城烟火，保住了。
……
会稽郡治山阴的城门下，旌旗如林，甲胄映日。
程普率领的丹阳兵刚抵达城下，城门便“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孙策身披亮银甲，腰悬虎头湛金枪，带着周瑜、黄盖、韩当等人大步迎了出来，脸上的笑意比头顶的秋阳还要炽热。
“德谋！”孙策隔着十步远便朗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笑道：“你可算来了！”
程普翻身下马，甲胄上的铜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大步上前，抱拳躬身，声音因赶路的疲惫而略带沙哑，却透着难掩的振奋道：“末将幸不辱命，已取豫章！”
“好！好一个程德谋！”孙策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拽起来，哈哈大笑道：“我就知你定能成此大事！”
孙策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扬声喊道：“弟兄们！程将军兵不血刃拿下豫章，保得一郡百姓平安，此等功劳，当浮一大白！”
“程将军威武！”“孙将军威武！”
城门前的丹阳兵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惊得城头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黄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德谋这一手漂亮！想那华歆也是名士，竟被你一封书信说降，可比我等在会稽拼杀省力多了！”
程普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腼腆，摆手道：“黄公过誉了。华太守本就心存百姓，是他深明大义，况且……”
他看向孙策，笑道：“是将军席卷吴郡、会稽的威势在前，豫章早已是惊弓之鸟，末将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顺势而为才见真功夫！”孙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换作旁人，怕是要在南昌城下损兵折将。你能看透华歆心性，以最小代价拿下豫章，这便是大功！来人，备酒！今晚我要与德谋痛饮三百杯！”
“诺！”亲卫们轰然应诺，转身去筹备庆功宴。
三日后，山阴城头。
钱塘江的潮水正拍打着堤岸，浪涛声如万马奔腾。
孙策凭栏而立，望着滔滔江水，似乎看到了父亲孙坚。
周瑜手持羽扇，站在他身侧，白色的纶巾被江风拂起一角。
程普拿下豫章的消息已传遍扬州，如今丹阳、吴郡、会稽、豫章四郡连为一体，
孙策麾下兵马已逾三万，粮草丰足，俨然成了江东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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