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顶在头上的枪，力气又重了几分。
“让她说。”
女人苍老的声音像是在索命。
顾水云后背发凉，她抓紧衣服下摆，“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女人听到这话重重摔了手里的杯子。
隔着视频，传到了顾水云的耳朵里，足以想象对面的人有多生气。
顾水云身形晃了晃，但她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沉默片刻之后，女人开了口，“顾小姐，你是个很有骨气的小姑娘。”
“可惜，我没什么欣赏的耐性。”
这话一出，顾水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挨枪子了，谁知黑衣人并没有动手。
“或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视频挂断，黑衣人整齐划一地离开了房间，就连那具尸体，他们也带走了。
满地狼藉，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顾水云瘫软在地。
被枪抵着的滋味并不好受。
差一点……
她差一点就要被打死了。
这种劫后余生带来的感觉，让她浑身忍不住发抖，她都忍不住为刚才的勇气诧异。
怎么厉少承的母亲竟然是这种人。
他们一家子都这么恐怖吗？
……
人一走光，隔壁病房的几人立即冲了过来。
顾水云看着厉少承被抬到担架上带走。
大概会进手术室吧。
顾水云擦了眼泪想要跟着担架一起去。
狄冰看着倒在地上的顾水云，心一沉，她将顾水云扶了起来，“先回房间吧。”
顾水云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摇了摇头。
“我要陪着他。”
顾水云原先还会对狄冰客客气气，但是刚才的事情，让她对厉少承这些下属都不是很……舒服。
他们坐视不理，她的确生气。
狄冰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那我去把轮椅推过来。”
说完狄冰立刻转身去了房间。
她推着轮椅出来的时候，走廊已经没有了顾水云的身影。
狄冰立刻给楚游发了条消息。
【人在你们那？】
【对】
狄冰关了手机，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不知道楚游那边是什么情况。
这事多半不好收场了。
……
顾水云沉着脸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她到的时候，厉少承刚刚被推进手术室。
荣北匆匆赶来，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在楚游胳膊上锤了一拳。
这小子，借刀杀人这招真是杀人不见血。
动谁不好，心思动到顾水云身上去了。
不知道厉少承多在乎她吗？
荣北走到秦让身边，低声道：“去劝劝楚游，给人道个歉，等会儿老大行了，争取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他在两人身边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几个人中最长的了，他太清楚顾水云对厉少承的分量。
楚游借机想让老巫婆杀了顾水云这招，简直就是在挑战厉少承……
秦让看着顾水云一言不发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楚游那副倔驴的样子，摇摇头，“有点难。”
荣北一愣，“什么有点难？”
劝一句很难吗？
秦让推了推眼镜，“留个全尸有点难。”
荣北，“……”
“你是不觉得自己还挺幽默？”
……
“今天的事，是我的失职，没看住你。”
顾水云抬眸看向说得一本正经的楚游，面无表情。
如果方艾在场，就知道顾水云一旦露出这种样子，就是真的气到了。
顾水云知道是厉少承的授意，怪不了楚游。
也知道楚游对她的敌意。
如果不是她运气好，厉少承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毙了她。
不然她现在还真有可能变成楚游所想的那样，一进去就被黑衣人开枪打死了。
到时候追究起来，杀她的人是厉少承的母亲，而楚游顶多是个没看住人，在里面推波助澜的角色。
顾水云平时笑盈盈的，看上去对谁都很温和，但到了这个要人命的份上，也没必要再假客气了。
她目光冷冽，“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
楚游是见过顾水云没失忆前，对着别人左右扇巴掌的样子。
如今这副神态，和当时……
如出一辙。
楚游脸颊抽了抽。
在他以为顾水云再也不会对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响了起来。
“厉少承被这样打，多少次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楚游一时噎了一下。
“……挺多次了。”
顾水云双手环胸，“厉少承上次吐血，你们都知道，也都看见了。”
“为什么他的母亲要这么对他……”
这完全颠覆了顾水云对母子关系的认知。
究竟得多恨自己的儿子，才能做出这么恶毒狠心的事情。
楚游沉默着，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
指挥官从不和任何人提起。
也没有人敢不要命地去他面前打听。
“我只知道，指挥官的母亲并不爱他这个儿子。”
顾水云看了他一眼，“这还用说吗？”
哪个爱孩子的母亲，会让一群人殴打自己的骨肉。
“厉少承从来都没有和你们提过吗？”
楚游摇头，非常确信没有。
等等……
他为什么要这么知无不言，这么听话回答。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楚游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怎么感觉，指挥官不在，老大的位置自然就变成了顾水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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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国那批货被端了？”女人吐了一口烟，摸着发尾在指尖绕了几圈。
加尔垂头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冉臻指甲在桌上没有规律地敲着，红唇妩媚，“货没了，那人呢？”
“文森那一批人……都被抓了，但应该还没有供出和我们相关的渠道。”
“查到是谁了么？”
加尔头皮发麻，“厉氏，厉少承。”
话落，美甲应声断裂。
冉臻笑了笑，“哎呀，下手有点重。”
加尔知道她生气了。
但也正常，这个姓厉的男人三番五次搅了他们的生意，损失的数额不少。
冉臻气得发笑，环视一圈，最后随手点了一个看上去年龄还小的男人，对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加尔心一跳，紧张地看着少年走到冉臻面前。
“跪下，我问你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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