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
有一种赤足站在礁石上，不再顾及海浪是否会弄湿鞋袜的无畏感。
反正你就是这样的人。
无需改变。
接不接受是别人的事情。
换做柏聿一定不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他只会更加小心地保护她脆弱的自尊心。
而其他人，或许还会在心里嘲弄她一番。
而厉少承让她别装，坦然面对自己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普通人，不需要为了碰到富人家的玻璃杯而畏手畏脚。
碰碎了也有他兜底。
在他身边，做自己，大胆一些。
厉少承带给她的就是这种无畏感。
顾水云松了肩膀，脸上带着笑意，“厉少承，我也想喝可乐。”
接过男人递来的饮料，顾水云豪迈地抬头一口。
她知道厉少承能和她说这些绝不是因为爱。
而是他小时候应该过得也很辛苦。
她坐着，他站着。
“厉少承，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男人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像什么？”
“像是十七八岁，那群站在校门口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
总之一点都不像是个运筹帷幄的霸道总裁。
他冷峻的侧脸有一瞬的笑容，顾水云看得呆住。
这男人长得真是妖孽。
不能夸。
免得他尾巴翘上天了。
行程很短，不过两个多小时。
下了飞机，顾水云脑子嗡嗡的。
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这排场……
怎么跟皇帝微服出巡似的。
厉少承牵着她的手，慢慢走了下来。
两旁全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看着也不像是保镖。
脚刚一沾地，最前面的人就走了上来。
“厉先生大驾光临！是我们h市的荣耀啊哈哈哈哈！”
“鼓掌！”
哗哗响起一片掌声。
顾水云汗颜，这人谄媚得腰都快弯到地上了。
厉少承没有回应，捏了捏她的手指，“h市市长，裴汉。”
顾水云错愕，这种场合，厉少承居然会先给她介绍。
她还以为自己在旁边默默无闻就好。
裴汉立刻握上了她的手，“这位就是顾小姐吧！”
“久仰久仰。”
顾水云做过一段时间厉少承的首席秘书，这些场面功夫很在手。
当即脱下毛绒手套，礼貌地微笑点头，整个人散发着知性和温柔。
即便她被厉少承裹成了一个熊。
裴汉是个政治老手，早就知道厉少承这人不好相处。
背调做得一清二楚。
神秘的厉氏家族。
h市什么时候让这尊大佛纡尊降贵，真是令人头上冒汗。
不如就近找一个好说话的套套近乎。
“顾小姐小提琴学得还趁手？”
顾水云啊了一声。
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位小提琴老师就是h市人。
她震惊地看向厉少承。
继而转头应和，“啊……还可以。”
裴汉欣慰地点点头，“季老是我们国内最优秀的小提琴家，也是我们h市的骄傲啊。”
裴汉拍了一下脑门，“这外面太冷了，厉先生和顾小姐赶紧上车，我们路上聊。”
裴汉走在前面，亲自引路。
等人隔开一段距离，顾水云才拉了拉厉少承，轻声问，“你不会是威胁老师，让她去S市教我练琴的吧？”
不然怎么会突然被市长提那么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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