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将折扇一合，手肘撑在明凡脑袋上支着下巴，看着那个月亮愣神。
语气中说不出的惆怅：“小师妹，你说，我们这次真的能活下来吗？”
明凡拍开乐善，踏着步子往前走去，寒冰在她脚下，随着她的迈步，稳稳地托住她。
“那谁能知道。星移斗转，命途九变，活一天就是赚到，活两天入股不亏，想那么多做什么。”
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与天命竞争先什么的去安慰人，简直low爆了。
这种没影的事，说白了，就是自我欺骗罢了。
“我还以为小师妹会说些安慰人的话。”
乐善轻笑，明凡此言，倒也不算意料之外。
“切，我说你就能信？别人的事，我管不了。至于安慰……我可不会。”
“可你不总也会说干翻天道什么的？”
乐善眨眨眼，笑的揶揄。
明凡停住脚步，回望，她的身后是幽海千里，墨染似的深。
“我说是因为，我必会做到。”
她不一样，她既然说了，便必会付诸行动。
人纵然渺小，但对自己负责，她能做到。
这一刻，时间定格，黑衣少女与黑海融为一体，却又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开来……这大概就是小师妹说的，气质吧？
乐善垂眸，睫羽颤了颤，卦气莫测世事难料，倒是他矫情了。
“好啊，你们两个夜半三更，背着我们偷偷来抓鱼吃！”
几道聒噪的声音，打破静谧的黑夜。
明凡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几个聒噪的师兄们。
萧云阳：“？”我不是。
几人唔唔哇哇闹作一团，林皖舒目光柔和地看着明凡几人。
“……”
明凡不经意一瞥，就看到林皖舒那副样子，怎么说的，像极了一个为家掏心掏肺的老父亲。
看着孩子相处愉快，从心里散发的满足。
不行，这不大行，这个家，除了她不能有第二个长辈。
众人：“……”
我们拿你当师妹，你竟然一心想做我们爷爷？
明凡：唔……做爹也不是不行。
林皖舒一时不察，被一片冰冷的海水直接拍了一脸。
背后传来恶魔的低语：“大师兄，瞅瞅你嘴巴干的，补点水。”
又是一兜水，把林皖舒最爱的白衣泼得贴在身上。
容华哇哇大叫：“没想到大师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类型的！”
林皖舒：“……”
打，他已经三天没打过他们了。
林皖舒身形一动，加入战局。
明凡借此机会躲在一旁，慈爱的看着他们。
这才对嘛，谁是一家之主，高下立见。
大师兄明明也是个少年，平时虽然笑的温和，但总让人像隔着一层，倍感距离。
林皖舒：你确定？你见过弱冠的少年？
明凡：哎呀，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几人足足闹腾到夜半三更，这才都浑身湿漉漉地回了营地。
明凡和乐善对视一眼，大半夜两人商量九幽刹海的事，谁能想到到最后变成了六人戏水。
戏水……嗯，明凡诡异的想到了古代帝王妃子相戏的画面。
不禁摇了摇头，她可真是，不健康啊。
第二日长老们早早地将药草纷发，再三叮嘱，明凡又补充了几句话，弟子们像往常一样出发。
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料到，今日两军交接的地方，竟然没人？
森林里静悄悄地，风夹杂着一股海腥味吹过，再无其它。
“那群狗日……子过得还不错的，不会是被咱们的英明神武，吓退了吧。”
一个清阳宗弟子说道。
其他弟子纷纷戒备着四周，等了又等，什么都没有。
“他们……真的不来了？”
太虚宗的弟子们手中符箓捏了又捏，之前被围攻的感觉记忆犹新，但过了许久，也没见魔族们的半个影子。
此时最难受的是万药宗和清阳宗的弟子们。
他们一个是身娇体弱的丹修，一个是负责主攻的剑修，毒药自然是比别的人分的更多。
拎着那个臭飘十里的药粉袋子，他们感觉自己被荼毒至深，鼻子现在以至于脑袋里都是那股直冲天灵盖的恶臭。
恶臭青年，说的就是他们吧？！
万药宗弟子早晨领到药粉的时候，不知是谁问了钱兴一句，这种药叫什么名字，没想到钱兴脸当场就黑了。
吓得他们不敢再说话，只按钱兴的要求，拿到药粉之前，吃了一粒碧绿色丹药。
提起这药粉名字，钱兴就一言难尽，真是唱歌变调，让他大感离谱。
丹修给自己的丹药取名，天经地义，但她万不该取这种名字吧。
真是她好意思取，他都不好意思说。
他记得那天他从明凡手上接过药粉，问了一句，那丫头说啥来着。
“这么伟大的东西，当然有名字。”明凡眸中精光一闪，自豪道，“我有一药，可吞天并地，那就给它取名‘屁滚尿流一口发癫直通地府全家桶吧。”
发癫？看你就够癫的。钱兴在心中吐槽。
该怎么形容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感觉呢？
就好像好好在路上走着，就莫名其妙被狗咬了一口的晦气，加上八十岁老头去挑担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算了，她开心就好。
看着空空如也的战场，明凡嗤笑一声，这群孙子估计正歇菜躺板板嘞。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预判魔族的动作。
那正好，就先送他们一发大礼吧。
赤炎龙焱盘在明凡胳膊上，身子莫名一抖，这女人的杀意都快藏不住了。
救救它救救它。
老蛇它二八年华，还没找一条母蛇卿卿我我呢。
见明凡的手又摸了上来，赤炎龙焱绷不住了。
“你能不能换个兽薅！”
明凡奇怪的看了它一眼，她现在的形象这么黑暗不堪吗？
赤炎龙焱看着递到它嘴边的丹药，有些意外，唉？不会因为自己骂了她，她要毒杀她吧。
明凡翻了个白眼，将丹药塞进赤炎龙焱嘴里：“吃吧你，补灵的。”随即又给了半颗蛋一颗、
赤炎龙焱眨巴了下眼。
这女人突然对它这么好，还真让人怪不适应的。
“毕竟，吃饱了，好干活~”
赤炎龙焱：“……”
它就说它就说吧！黄鼠狼给鸡拜年，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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