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孩木讷在原地，严凡弯腰抱起，白发红丝绸飘然，含笑解释：
“我不是害怕鸿运道统，只是没有必要，我的所作所为本就见不得光，招惹仙殿已经够吃力，再去招惹更强的鸿运道统，那我真成了人人喊打的恶魔。”
“光而不耀，静水深流，慢慢来吧。”
女孩双手抱着严凡脖子，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也对，以你现在的实力，同时得罪两大道统，很难存活，虽然你杀了仙殿近百人，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外门弟子，她们技不如人，仙殿懒得找你麻烦，如果杀了鸿运道统的弟子，那就不好说了。”
“这也让我更加确定一件事。”严凡褐眸幽深，压低嗓音，加重语气，“在第七战场，最强的第二和第三道统都不在乎外门弟子，当做可有可无的垃圾对待，别的道统应该也差不多，这地方毫无人性，高高在上的至强者，只看中天才。”
“所以呢？”女孩追问。
缓步走在黑暗中，严凡娓娓述说，“所以，找机会还是要离开，我相信彩儿、红缘、长生、杨间不会被洗脑，况且，我们还有太多事情要去做，本就不可能永远待在至尊殿。”
话语间，严凡注意到一缕火光，很远。
他不再言语，放低脚步，潜伏靠近。
【一，二，三......十七个人，这支历练队伍挺庞大，衣袍不是仙殿，也不是鸿运道统，别的势力吗？】
【第七战场大大小小的道统十几万，偶遇别的道统也正常，看起来挺穷。】
严凡半是观察半是猜测，躲在暗中一动不动。
忽然间，三名仙殿弟子突袭！
三人小千界主修为，实力之强大，碾压不知名道统的弟子，招招致命，片刻杀光。
紧接着，他们将十七具尸体扒光，拿走宝物，一条裤衩都不留。
其中一人故意用一柄仙剑，在旁边的石块上刻了一行字：
以我之名，杀尽九天，至尊殿牧凡。
王八蛋，打着我的名号，杀人越货？知道我是剑修，刻字的时候还换一柄仙剑？我特喵就算再穷，也不至于连尸体的衣服都扒光吧？卑鄙，太卑鄙了......严凡腹诽谩骂。
他实在没有想过，仙殿好歹属于威名在外的至尊级道统，弟子竟然做出栽赃陷害的事情来，难不成这就叫：当你不确定是否可以战胜敌人时，就先给你的敌人找几个敌人。
这一招绝，不是一般的绝！
上古森林如海庞大，在这里历练的修士无穷多，一两个小道统或许翻不起大风大浪，可要是一群道统集合在一起，天仙修为的严凡铁定扛不住。
女孩无表情变化说，“他们抓不住你，打算败坏你的名声，一来可以收获一批资源，二来罪名你顶替，三来引起更多道统对你动手，一举三得。”
“好好好，打不赢，改玩阴招。”严凡眸子一冷，“那就比比谁更损。”
等三人离开，严凡走了过去。
沉思片刻，他用剑在后面补上几个字。
以我之名，杀尽九天，至尊殿牧凡是我偶像，仙殿未来至尊亲笔，不服来战。
女孩疑惑，“这样有用吗？前半句和后半句的字迹不同，未来至尊也不可能将你当什么偶像，太假。”
“假吗？我不觉得，自家十七名弟子被杀，尸体还被如此羞辱，他们或许会怀疑我，但我敢打赌，他们一定会去找仙殿弟子的麻烦，毕竟......三年来，熟悉我的受害者明白，我是有原则的悍匪，主动交钱不杀，主动攻击我必杀，无论前者还是后者，我从不扒谁裤衩。”严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女孩脱口而出，“苏玥。”
严凡嘴角抽搐：“......那是我妻子！”
随后，他继续潜伏暗中，跟着三名仙殿的小千界主。
一个晚上，三人灭杀了十五个道统的人，留下相同的一句话。
往往对方前脚一走，严凡后脚出现，加上一段内容，再次默默尾随，主打一个互相栽赃陷害。
翌日清晨，起风了。
“你听说了吗？仙殿未来至尊的偶像是牧凡，还效仿牧凡杀人劫财的行为！”
“你听说了吗？仙殿未来至尊非牧凡不嫁，通过杀人来表达对牧凡的崇拜！”
“你听说了吗？仙殿当代殿主扬言要嫁给牧凡，彩礼是整个仙殿！”
“你听说了吗？牧凡与仙殿一千零一位仙子的爱恨情仇，骗财又骗色！”
一个又一个版本被修士们口口相传，越传越离谱。
隔天，仙殿弟子惨遭围攻，被吊在树上，扒光衣服，以此羞辱。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修士聚集在仙殿门口，扬起一块红布，写着“支持牧凡，为爱冲锋”，各种调侃。
舆论的压力恐怖如斯。
事情发酵后，仙殿高层震怒，当代殿主发话。
“派生死境修士去上古森林，抓牧凡！”
“敢亵渎本尊，不知死活，还有，门口闹事者，通通杀了。”
“仙殿从来不主动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
另一边，严凡已经回到至尊殿。
“前辈，我是外出历练的新人弟子，一年了，回来签到。”
守门男子一怔，“又是你小子，年年外出，一年回来一次，我不理解，你是在外面做任务？每个月的仙石都不要了？每个月三次听长老传道的机会也不用？”
“身不由己。”严凡和善地笑了笑，一语概括。
身不由己......守门男子默念一遍，内心被深深触动，过往一切如烟云浮现。
他叹了口气，“是呀，身不由己，我最终还是活成了曾经讨厌的样子......小子，下次出远门，给你批三年，省得你来来回回。”
微愣，严凡试探开口，“我可是罪人。”
“那又如何？”守门男子不答反问，继而说道，“曾几何时，我是一位大将军，在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赋和实力冠绝，后来，一个小道统对我发出邀请，想收我为内门弟子，同时，至尊殿也对我发出邀请，我果断加入了至尊殿，我想，换谁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应该吧，结果......看门看了大半辈子，不出意外，我会老死在这里。”
“什么罪人不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看门的小人物......偶尔也后悔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宁当鸡头，不做凤尾。”
男子自嘲，感慨悲剧的一生。
严凡拍了拍对方肩膀，“别灰心，你是好人。”
“得了吧，我可不是好人，郝仁在看守两界通道，生活比我滋润太多。”守门男子半开玩笑道。
严凡并未多说，抱着别人看不见的女孩，快速回到东院阁楼。
他关紧房门，布下隔绝阵法，大手一挥，仙石与宝物堆积在地。
“该突破神仙境了。”严凡铆足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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