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晴点头，“解决了。使了银子，又使了关系，总算是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我娘还给我一笔银子，说是奖励给我的。”
“我娘还说，我家还算运道好，躲过这一劫，要不然便不是几个铺子的事儿了。”
俞颖问，“寇晴，你那几个叔借了多少高利子啊？”
寇晴答，“我爹娘没与我说，我听我几个哥哥说，有十几万两银子吧？”
“啊！”屋里头的人叫起来。
小莲更是直接喊出来，“十几万两银子这么多？”
“嗯，应该是这么多。”寇晴答，“今年这个年我祖母是过得一点儿也不好，我祖母初一那天去给祖先磕头了，说是教出了两个败家子，无颜面对祖先，又昏过去了，我大伯父又把我两个叔叔给揍了一顿。”
“你祖母没事儿吧？”魏萱问。
“没事儿，当天就醒了。”寇晴答，“只是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大夫说让我们不要再惹怒我祖母了，让她好好休养。”
“这黄皮子也是个祸害人的东西。”俞颖骂。
“可不是——”寇晴附和，“我大伯父的几个熟人见我家查了他们也跟着查，也是一个个头大得很。”
“我听我那些哥说，不晓得有多少人借高利子买黄皮子呢。哎呀，大过年的，不说了。”
“魏萱——”赵灵眼尖，问，“你手上戴的是你娘给你打的金镯子？”
“对啊。”魏萱显摆，“你们看，这上头的珍珠是我哥从北边弄来的北货呢。我和四笑、五瑶，一人一个呢。”
“真好看。”寇晴夸起来。
赵灵也夸，“这珍珠可真圆真白。”
梁四笑也把金手镯露出来给小莲看，小莲也夸，“四笑，你戴着可真好看。”
“嘿嘿。”梁四笑显摆，“我也觉得我戴着好看。”
俞颖却在一旁叹气，魏萱问，“俞颖，你叹什么气啊？”
俞颖答，“我想起我家那个败家子哥了，我都觉得我日后出嫁了还不晓得能不能捞到个金手镯呢。”
“哈哈。”屋里头的姑娘又笑起来。
魏萱给俞颖拍胸脯保证，“俞颖，你嫁人的时候，我肯定得送你一对金手镯。”
赵灵叫，“魏萱，我也要。”
“我也是。”寇晴跟着叫。
魏萱又拍胸脯保证，“屋里头的每个姑娘到了嫁人那天，我都送你们一对金手镯。”
“哈哈。”屋里头的姑娘都笑起来道谢，便是梁四笑也跟着喊了声，“谢谢萱表姐。”
等中午用膳的时候，寇晴问，“梁五瑶呢？她不出来与咱们一起吃吗？”
魏萱答，“五瑶得吃斋念佛呢。”
俞颖惊，“就为了写那佛经？”
“嗯。”魏萱点头。
寇晴叫，“规矩可真多。”
“可不是——”魏萱叫，“我都与五瑶说，日后咱们不接了。”
小莲接话，“还是读书要紧。”
“对。”魏萱附和，“读书要紧。”
等寇晴四人回家，魏萱问梁四笑，“四笑，为什么她们家这么多败家子啊？”
梁四笑笑，“没学会怎么赚银子却学会怎么花银子，这家怎么能不败啊？”
“嗯嗯嗯。”魏萱点头，“四笑，你说得有理儿。”
魏萱跑到卧房把魏六老爷给的一万两压岁银票拿出来，与梁四笑说，“四笑，你说，我怎么把我六叔给我的银子赚成银子啊？”
梁四笑答，“买铺子，收租金，这是最蠢的赚银子的法子。”
“那——”魏萱问，“不那么蠢的法子呢？”
梁四笑笑，“做生意啊。萱表姐，我问你，为什么很多人说富不过三代呢？”
“为什么？”魏萱问出了梁四笑想听的这句。
“因为只有流动的银子才是银子啊，不能流动的银子那不是银子，那是死物。”
“而银子一流动，便有损有赚，往往还是赚得少，赔得多那种，久而久之，家财便败了，家财败了也就没富贵了。”
“哦。”魏萱听得不是很明白，她再问，“四笑，还有没有更好的赚钱方法？”
“有啊。”梁四笑笑。
“是什么？”魏萱又问出梁四笑想听的话。
梁四笑说，“卖认可值。”
“你前些日子写的那个认可值？”魏萱不解。
“嗯。”梁四笑拿黄皮子做例子，“萱表姐，我问你，为什么黄皮子会涨到这么高啊？”
“因为外头的人疯了啊。”魏萱想也没想回答，“我都没弄明白，一个一百文的话本子怎么给弄到一百两了？”
梁四笑答，“萱表姐，你有没有想过外头的人为什么会疯？是什么引起他们发疯的？”
“贪心啊。”魏萱答。
“那这贪心怎么来的？”梁四笑再问，“是不是一次又一次涨价，一次又一次狂涨中引发来的？”
“比方，咱们买的时候才三两银子，等过些日子便成了八两，再过些日子便成了十二两，再再过些日子便成了十五两，到这时，你会说什么？你会说黄皮子肯定会跌的，就是个不值钱的东西嘛。”
“可黄皮子不仅不跌，反而越涨越厉害，涨到了五十两，萱表姐，那会儿你还会很肯定地说，黄皮子肯定会跌吗？”
“不会。”魏萱摇头，“我会觉得它说不准还会涨呢。”
“你看，你都这样想了，那外头的人不也是这是这么想？”梁四笑继续说，“他们又想，这黄皮子肯定还会再涨下去，若是现在买了日后转手再卖出去，肯定会大赚一笔银子嘛！对不，萱表姐？”
“嗯嗯嗯。”魏萱点头，“比如二十两的时候买点黄皮子，等四十两的时候卖出去，那可是能大赚一笔呢。”
“萱表姐，这就是认可值。”梁四笑解释，“在一次又一次涨价中，用涨价诱发民众对黄皮子的认可值，再用认可值诱发民众的贪欲，两个相加，黄皮子就从二十两破到三十两再破到五十两一百两。”
“然后呢？”魏萱问，“总不会涨到个二百两吧？”
梁四笑笑，“这又是哪个说得准的呢？”
梁四笑像是在与魏萱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若这黄皮子一直炒一直炒，炒到一百年二百年，到那时，又有哪个能说它不会成为新的金子，新的银子呢？”
“又或是金银也是这样一代代炒起来的？”
魏大少爷在一旁听了全程，可，梁四笑和魏萱压根就没发现。他心里头笑了笑，再自顾自地坐了过去，把魏萱给吓了一跳。
大抵是过年，魏萱的胆儿也大了些，她向魏大少爷抱怨，“哥，你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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