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娟张大了嘴巴。
“每天闲的不得了，你有的是时间慢慢适应，哈哈哈。”白杨乐呵呵笑道，像说别人家事情一样，一点不着急，也丝毫不担心。
“清闲的不得了？不会吧？都年底了，马上要过年了，衣服是最好卖的时候，我看人家卖衣服的都忙得要死，数钱数的手抽筋，妹子你怎么会闲？”徐长青问道。
“生意不好还这么高兴，你是不是担心担出毛病了？”毛玲玲看着白杨，“我这要考试了，也没去你那边转过，你现在是强颜欢笑、苦中作乐么？”
“什么苦中作乐？人家卖衣服是多多益善，她是宁缺毋滥、挑三拣四。”白晓亮说道。
白杨的服装铺子，他最近去过几次，那边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
“什么意思？”毛玲玲不解。
“你问问她，她那些衣服卖什么价格。”白晓亮脸对着毛玲玲，眼睛却瞥了一眼旁边的白杨，“本来就贵，卖不动，这到年底了人好不容易多了些，她还涨价，一下搞得又没人了，好像不愿让人买一样。”
白晓光这话无意间正说中了下怀，白杨就是不愿意让人买。现在虽然涨价了，但是还没有达到她的心理预期价格，多卖一件她都肉痛。
但是，这话没法去解释，也不能对任何人说。
“什么不愿让人买，我这是守衣待人，胸有成竹好不好。”
“酒香不怕巷子深，花香自有蝴蝶来，我这好衣服，不怕不识货，等的就是真正识货的人。嫂子，你来我这里，也是一样，根本不用招呼，也别担心卖不出去，你就摆着谱端着架势，他们识货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老娘不伺候！”
“扑哧！”
此话一出，逗得陆娟忍俊不禁，终于笑了。
如果这样，她倒是真能应付下来。
卖动衣服，可能不会；卖不动衣服，谁还不会。
可是，这能行么？陆娟心中不免担心，把白杨那话就当半开玩笑的话，听听而已。
“你们看，说她胖，她还喘起来了。真的胸有成竹，大局在握的样子。”白晓亮继续笑道。
“欸，小亮哥。这一点，我可以替大明白说两句，不管是不是装的，做买卖大明白确实有些门道。从夏天我们一起卖那什么雪顶气泡果汁开始，到后来卖奶茶，再到现在送牛奶、卖衣服，只要她不急，那就有不急的道理。”赵胖子言之凿凿的说道。
“行呀，收了一个替你打前锋的，我还说不过你们俩了。”白晓亮摇着头笑道。
“这个我也可以说两句。”丁向江放下筷子，插话道，“我不知道她衣服为什么卖得那么贵，也不知道怎么卖，但是应该能卖掉。这个我对白杨有信心，赚钱上，她绝对不和你们开玩笑，是真的认真捞钱。”
“就说我们那个牛奶上门配送服务，一开始她和我说，我也觉得这事不靠谱，送牛奶能赚几个钱？有几个人需要？”
“结果这次厂里出了事，别的部门工作根本开展不了，可是我们的配送服务却一点不受影响，相反还一下火起来，光这个月已经有五百户预定了，赚钱目前看还不可能，但是自己养活自己已经没问题了。”
“刘厂长还特意和我说，找个机会让我好好谢谢你呢？一下解决了厂里好多人的就业问题。”
丁向江举起酒杯向白杨示意。
毛玲玲也胳膊肘点点白杨：“可以么，厂长都知道你。”
“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不是好汉也有三个帮了？！”白晓亮说完，把手搭在陆娟的肩膀上，“这么说我还要替你嫂子，好好谢谢你。以后她就只要收拾的漂漂亮亮，每天闲端着，没什么事就把钱赚着了。有这好事，我都想去。”
“想得美，现在闲，可不会一直闲。等忙起来，可有罪受了，估计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嫂子，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白杨话虽然是玩笑话，但事是认真事，她要提前打好预防针。
一旦忙起来，像刚接手衣服铺子卖文化衫时，那真是忙的晕头转向，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一天下来脚都肿了，小腿直抽筋。
“你别吓唬她，受什么罪？你到底想不想她去啊！”白晓亮佯装责问的口吻对白杨道。
“我不怕，忙算什么受罪，忙一点好，忙一点，就不会……”陆娟突然轻声说道，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的“胡思乱想”几个字已经轻不可闻，像被活生生吃下去。
白杨点点头，欣喜的冲陆娟笑笑。
这种事情，外人帮的终究有限，还是要靠她自己能走出来。
想要忙一点，看来陆娟是真的准备走出失子阴影，她选择用忙一点的方式拯救自己，用塞满大脑的事情麻痹伤痛的心情。
身体忙，只是最低廉的受罪；心里苦，才是高阶的受罪。只要愿意走出这一步，那就是治愈的开始。
“说受罪，洪家那两兄弟，接下来可有的罪受了。听说，他们要在里面待上五六年年，罪有应得。”马老三缓缓说道，完了还叹口气。
“你都说了罪有应得，叹气什么？你站那边，立场有问题啊。”赵胖子皱眉逼问道。
“我叹气判的太少了。马德，既然都说了，他们是‘偷盗公共财产，破坏公共财物，以危险行为严重危害公众安全’，这么多罪状怎么也得判上个十年八年吧。现在可还在严打呢，怎么能轻饶，你别忘了，大明白当初……”
马老三意识到自己顺嘴一秃噜，揭了白杨的伤疤，连忙打住。
众人目光中的小刀嗖嗖飞出，直扎他胸口。
“当初啥？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在我这，翻篇了，早都不是事。”白杨撇撇嘴，接着说道，“我跳个交谊舞还蹲大牢蹲了半个月，他伤了那么多人，害的厂里停了工，发不出工资，五六年确实太少，我也觉得怎么也得该关他个十年八年。否则，对那些受伤的人不公平。”
“法院还没有最后定论。听说，那哥俩也知道自己这事闹大了，死鸭子嘴硬，始终不认罪，也不承认做过那些事，现在只有那个司机的证词，证据上还有一些漏洞要补。”
丁向江参与了联合调查组的工作，对内情多少知道一些。
聊到这里，大家的话也多起来，八卦么谁不喜欢，特别还是自己讨厌的人。
“让他们狗咬狗吧。政策向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们一直不交代，桀骜不驯只能判的更严。”
“不承认也不行呀，那个司机好像跟那俩兄弟根本不是一条心，什么都说了。而且在洪老蔫他们家里，还搜出好多化学和农机械维修方面的书籍，看来私自勾兑油都是真的。即便他们自己不承认在冷库里用了，证据都在，怎么反驳？”
“不止呢，那司机还举报洪彪买过厂里的管道零件，就连废品回收站的老板也被找去做证了。”
“还有这事……啧啧，真他奶奶的胆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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