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何妄言指着被火烧之后的废墟，问道。
“这是4号实验室。”吴恒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我们在这里研究，如何与未来世界联系。半年前，我们终于搜寻到了一个完整的未来，没想到的是，那里是一个被无尽火焰灼烧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未来人，能够给予我们帮助。”
“从你刚才的一系列说辞，仿佛是在说明，所有的平行时空都将毁灭。或早或迟，但人类终究没有未来似的。”艾娜含说道，“近乎无穷无尽的平行宇宙，怎么就会没有一个宇宙，拥有未来呢？”
“如果所有平行宇宙，都拥有同一个目的呢？”吴恒反问道。
“所有平行宇宙，都想要自我毁灭吗？”艾娜含也反问道。
“如果是因为你呢？”吴恒指着艾娜含，厉声问道。
“怎么可能，整个平行宇宙会为了我？”艾娜含说到这里，不觉间笑了。
“之所以你还没有变成毁灭世界的开端，是因为你还未尝真正的失望。”吴恒面露难色，说道，“其实，感情是最难推敲的，我并不知道和你说到哪一步，会触发危险。我能够告诉你的是，如果匠人做了一间微缩小屋，再刻画了一群微缩小人，那么，一定不要赋予小人灵魂与目的。不然的话，通常只会有整个微缩世界的毁灭。当世界为了满足你的某种需求而创世，那么，也会因为你的失望而灭世。”
“就好像一群游戏开发商，为了她制造整个游戏世界一样吗？”何妄言指着艾娜含，问道。
“对。”吴恒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你，更容易想到恰当的比喻呢！游戏世界，是朝着更具代入感、更有真实感而发展的。说到底，终极目的是创造一个新规则的人类生活区域，或者人类灵魂生活区。当人类具备了这种创世能力之后，也就间接证明了，自己也是被这样的能力所创造的。然而，被谁创造并不可怕，为何创造才是最大问题。如果是一款糟糕的游戏，一个终将毁灭的世界系统，那么，存在于其中的人类失去了未来，未来也就失去了意义。”
“艾娜含，你对这个世界有什么需求吗？”何妄言问道。
“我不知道！”艾娜含不满地挑起右边眉毛，说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他说的鬼话了吧？”
“算了，我不想问了。”何妄言说道，“如果，创世者在你脑中植入了一条——不可相信自己存在的真实目的，那么，在你的口中，是无法获取真正的答案的。只有世界的运行规律，能够告诉我们真正的答案。”
“对吧？”何妄言狡黠地看着吴恒，问道。
“不愧是你啊！”吴恒惊声说道，“说实在，我在不同的时空，会遇到不同的你。按理说，我应该对你非常了解，但其实，你却总是给我某种惊喜。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天命研究所的研究方向与意图了。的确，我们所有的研究，都是对救世的探索。其中有失败的项目，还有尚未失败的项目。我们只能一次次尝试，才能从万千时空中，找到真正的未来。或者，我们想要逃脱这种漩涡。顺便说一下，我已经在无数时空中失败了。现在，我迁入到了目前的时空，准备再次尝试度过那一天。”
“那一天是哪一天？”何妄言问道。
“那一天就是明天。”吴恒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目前，你们就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
“是吗？”白聪阳兴奋地问道，“虽然是突然成为救世者，但是为了人类，我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有病。”张月秋白了白聪阳一眼，骂道。
“没关系，即使失败，你也可以对另一个世界的我们，说同样的话。”何妄言对吴恒说道，“也不要告诉我，心态上永远当做最后一次。在我看来，你是有无限生命的作弊玩家，而我是被世界遗弃的零氪玩家。”
“不，你是被世界选中的零氪玩家。”吴恒反驳道。
“所以，你就是选中我的世界吗？”何妄言也反驳道。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吴恒叹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梦想太小了吧？”吴恒说道，“我只是希望能和家人一起，生活在一个有幸福未来的世界，所以，我才会起航，不断连接一个又一个的时空。但是，我没有预计过自己的牺牲，也躲在了实验里，避免被真实世界的战火所波及。”
“但是，你得相信苦作天师。”吴恒厉声说道，“当我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用量子计算机进行了大量演算，结果证明，这个时空是一个不值得被拯救的时空。于是，我打算将实验室运行到毁灭日，之后，我就会带着家人进行时空转移。结果，苦作天师出现了。他告诉了我一个方法，并且用危险的肉身穿越，来到各个时空，开始拼凑所有的条件。之后，我们一次又一次的见面，苦作天师就一次又一次的衰老。”
说到这里，吴恒打开了一个摆满了金属圆柱的5号实验室。
“最后一次见面，苦作天师已经死亡了。”吴恒指着圆柱的一扇透明窗户，说道，“我使用人体冷冻技术，将他的肉身冷冻在这里。其实，也只是将他的灵魂封锁在肉体中罢了。苦作天师说过，他的灵魂既不能转生，也不能苏醒，必须处于这种冰封的状态。如果，这个世界还有未来的话，他愿意解冻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彻底死在新世纪中。而他的死亡，是未来的关键。”
“他成功将我们带到了实验室，自己就被冷冻了起来。”艾娜含说道，“听起来，这更像一个陷阱，而不是什么拯救未来的计划。”
“快来看啊，艾娜含。”白聪阳突然惊叫了起来。
艾娜含等人赶紧围拢在了白聪阳的身边，顺着白聪阳的指引，在其中一个圆柱中，众人竟然看到了另一个皮肤苍白无血的尸体，她的样子和艾娜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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