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说那天雇他开车的人叫程曦，以前在孙家工厂工作，因为偷东西被开除。
楚安给郭竞言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人。
郭竞言还真知道，“程曦就是个混不吝，被开除以后经常带人去厂子闹事，要赔偿。光我抓他就抓了三回。
大概半年前，他忽然消停了，据说是孙家受不了他一直闹，给了补偿。”
“当初是谁处理的赔偿事宜？”
“好像是孙家二少爷。”
郭竞言说完，双方都沉默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影影绰绰都指向孙家二少。
……
盛唐孙家某处外宅，孙二少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托着腮，阴恻恻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二爷救救我，我应该是暴露了。”程曦一边说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二爷，我也没想到剩一口气的人能自己跑回去，是我大意了，求二爷救命。”
孙二少眯了眯眼睛，程曦这个人虽然贪了一些，但还算有脑子，当初凭借一己之力将孙家闹得鸡犬不宁。被他收服以后，一直替他管灰色收入。
“你想我怎么救你？”
“我…我不知道，我不能被抓住，这个时候被抓住一定会被当成蓝金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孙二少虽然不是蓝金会的人，却和这里的负责人走的很近，当初还想着接触“大姐”。只可惜蓝金会看不上他，他也觉得蓝金会就是一群傻子，所以双方总是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
蓝金会行动那天晚上，他猜测会有大人物过来，便让程曦盯着。
程曦不敢用孙家的车，雇了一辆，没成想反而成为他的催命符。
“你说你为什么就忽然起了杀心？”
“我…我也是没想到蓝金会会攻陷那么多地方，司机以为我是蓝金会的人，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实际他是看上了司机手上的表。杀人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只要他想杀的人，就没有逃出过手掌心。
结果好巧不巧，他捅司机的时候遇到了磕巴。
平日做人牙子勾当，都是单线联系，他是磕巴的上线的上线，正常不该有接触，也是上次绑架姚家孙子出了纰漏，让他暴露在磕巴面前，至此磕巴便惦记认识他。
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他不想出一点纰漏，看着奄奄一息的司机，觉得他怎么也跑不了便去追磕巴，将其解决。
结果等他回来发现司机没了，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也是刚刚听手下说司机被救了，在一个中医馆。
孙二少恼怒，“关键时候犯蠢，你是想等着进了治安局，让我出面捞你吗？”
“不...不是。”
“既然不是，还不快去将人解决了，不就是一个中医馆吗。”
程曦也是被最近的流言吓到了，又是怪物，又是妖藤，又是京市派来的“高人”。
不怪百姓们传得离奇，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将失地收回，斩杀上千蓝金会会众，治安局无一人伤亡，谁看了不说一句邪门。
“我明白了。”程曦站起身，心里发了狠。
他本身也不干净，杀人越货绑架勒索无恶不作，手上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被抓到就算不被当成蓝金会也是死。
“二少，是我慌了，我会做干净的。”
“这次用自己人，别再节外生枝。对了，顺便调查一下治安局昨天发生的事，到底是谁杀了其他基地的人。”
“是，那属下下去准备。”
“等等。”孙二少眼珠一转，“如果你失手被抓了，知道怎么办吧。”
程曦抿着唇，重重点头，只要不交代出主子，主子就会想办法捞人，家人也不会受连累。
程曦在盛唐不但有妻子还有个八岁的乖巧女儿，若不是想让妻子和孩子过好日子，他也走不到这一步。但是别人的孩子也是父母的心头肉，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人多力量大，西医馆装修得很快，冯卓一的手下最近都住在西医馆里，人数也从二十多人增加到了三十多人，都是当初的冯家人，司徒家的一个没见到。
楚安这几天过来也是往西医馆跑，叶老爷子颇有微词，对在自己家养病的冯卓一也没好脸色，特别是知道他以前的身份，越看越像流氓混子，今天终于将人送回西医馆，可又觉得家里冷清了，非要坐在前屋等叶航回家。
蓝金会被消灭，治安局也不用天天待命，叶航一周能回来住三到四个晚上。
“哎，天气又冷了，可别像去年似的忽然降温。”叶父一边摘药一边嘀咕。
坐堂的老爷子捋着胡须，眸色意味不明，“楚丫头今儿没来吗？”
“来了，在隔壁，听说那个人又醒了。楚小姐可真了不得，我记得航儿十六七的时候，放学就傻呵呵地去河里抓泥鳅。”
“我倒是希望他能一直抓泥鳅。”叶老爷子低下头继续看医书，最近他找出来不少古方，想要挨个试一试。
以前没有药材看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现在是看谁都想喂一碗药，问问怎么样？
“大伯，您回后屋休息吧，这都快九点了，航儿应该不回来了。”叶父劝道。
“我再等一会儿，那些不用摘了。”
“行，那我去后面帮燕子收拾东西。”
叶父刚起身，外面的门忽然被撞开，进来二十多个蒙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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