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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很快就要有一场雷雨到来。
夜色撩人顶楼，宁寒正站在窗边发呆，严金玉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给她披上，提醒她不要着凉。
自从上次贺华楠来过以后，和她齐名的几个大哥开始对她疯狂打压，不少门店已经关了门，剩下的也都冷冷清清，半死不活的开着。
宁寒并没有苦恼生意场上的事，而是在静静地思考接下来该怎么用普通人的方式生活。
按照事件正常发展，自上官妮妮死后，她名下的产业本就该是这个下场，所以她完全不在意，不过她还是要留下一处容身之所，好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姐姐，那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严金玉道。
宁寒扭头冲她笑了笑，严金玉恍惚这笑容里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金玉，把蒋小宇和许明哲给我叫来，还有韩世良，就说我有事要跟他们谈。”宁寒道。
“嗯，好。”
宁寒泡好了一壶茶，随后在钢琴前坐下，弹起了钢琴曲。
自她指间流出来的旋律有些凄美，韩世良他们进门时看到她的身影，不禁晃了晃神，不约而同的驻足在不远处，静静地聆听。
一曲作罢，宁寒站起了身，笑道：“茶泡好了，现在喝正好，大家都尝尝。”
蒋小宇还没有从刚刚的曲境中走出来，痴痴的说道：“老大，原来你屋里这架钢琴不是摆设啊！没想到你真的会弹。”
韩世良道：“咱们老大会的多着呢，我听说贺华楠来的那天，老大还即兴创作了一首曲子。”
“是吗？老大，我也想听！”蒋小宇道。
宁寒尴尬的笑了笑，“改天吧，今天我们还有正事要说。”
在沙发上坐好后，宁寒为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茶，一直板着脸没有说话的许明哲突然开口：“老大，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宁寒品了一口上官妮妮珍藏多年一直没舍得喝的茶，随后道：“你都这么说了，有话就直说吧。”
许明哲放下茶杯，质问般说道：“您曾经对我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为什么不顺从贺华楠把那几个家伙交给他？跟我们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相比，他们是死是活有那么重要吗？”
众人沉默了下来，除了韩世良以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遗憾。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宁寒道：“跟这些基业相比，他们的死活更重要。毕竟是几条人命，我不能让他们因为这件事就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
许明哲有些激动，道：“我们的基业也是用人命堆出来的！为了这一切，兄弟们付出了多少，难道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吗？”
“明哲，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兄弟了，还要继续失去吗？”宁寒反问。
许明哲憋着一口气不再说话，宁寒轻叹，道：“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大吧，我也不希望再有人因为这些基业而断送一生了。”
“老大，他们做错了事就该让他们自己承担，干嘛要替他们扛着？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蒋小宇也有些不满。
宁寒再次喝了一口茶，靠在了沙发背上，道：“如果贺华楠真的打算让他们自己扛着，那就不会来找我了，以他的手段和能力，想抓那几个人轻而易举。”
蒋小宇愕然道：“这么说，贺华楠是故意找事？”
宁寒点头：“没错。”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打压我们吗？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也没必要来找你吧，直接动手就可以了。既然他亲自来了，那他一定有其他目的。”许明哲道。
蒋小宇听罢挠了挠头，感觉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又看向了宁寒。
韩世良一直冷耳旁听着他们的对话，自顾自的喝茶，听到这里才开口，替宁寒解释道：“贺华楠想娶老大做贺太太，老大拒绝了，所以事情才演变成了这样。”
众人彻底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久宁寒才开口：“就当是我太任性了吧，是我对不起大家。”
“老大，你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许明哲道。
宁寒垂下了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道：“我……看透了很多东西，你就当我已经不是我了吧。”
“以前的你从来不妇人之仁，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免俗。”许明哲又道。
宁寒看向许明哲，道：“明哲，你还愿意为这样的我做最后一件事吗？”
许明哲冷笑：“最后一件事……老大，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们分道扬镳了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做你们的老大了。”宁寒道。
蒋小宇顿时起身，道：“说什么呢老大！你永远都是我们的老大！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们的老大！”
“我……可是……”
宁寒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许明哲道：“没错，虽然你变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违背当初的诺言，老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宁寒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他们对上官妮妮如此忠诚，即便知道这忠诚不是冲着自己，她也不禁鼻子一酸，红起了眼眶。
韩世良见她有些失态，咳了两声，道：“老大，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宁寒稳了稳心绪，平静的说道：“我打算遣散弟兄们，留下一个店当做容身之所，把剩下的门店卖出去，剩下的钱给大伙分一分，我们几个潇潇洒洒安安稳稳的度日，到时候谁要再欺负我们，我一定跟他们拼命！”
紧接着她又站起了身，继续道：“我上官妮妮没什么亲人，在座的四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如果你们打算继续跟着我，那我也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在这海利城打拼了这么久，我也累了。不管我会落得什么下场，我都不会再拖累任何弟兄了，你们能体谅我的心情吗？”
许明哲也站起了身，在宁寒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明白了老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支持你。”
蒋小宇跟着站了起来，道：“嗯嗯，我也支持你！”
韩世良懒懒的起身，道：“还有我。”
严金玉走到宁寒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只要在姐姐身边就够了。”
宁寒吸了吸鼻子，欣慰的笑了笑，道：“谢谢你们还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没出息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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