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恐惧的是,堤丰命运线的异常收缩,正如同推倒第一块骨牌,开始牵连、扭曲甚至湮灭其他尚未展开的重要命运纺线!
她清晰地看到,本应在这场浩劫中登场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战神阿瑞斯、商业之神赫尔墨斯、小爱神厄洛斯……这些未来至关重要神明的相关命运节点,正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了消散的迹象。
太多注定的故事失去了主角,太多命运的织锦还未绣出图案便有了断裂的征兆。
“不……不可以!” 倪克斯在黑暗中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刚因诸多命运线的闭环而摆脱法则惩罚得以苏醒,绝不能再因命运线的大面积缺失而重获罪责!
这边,
赫拉始终维持着高空的战略视野与秩序压制。她手中的神后权杖持续散发着稳定的金色波纹,加固着这片空间,防止堤丰逃跑。
同时,她紧盯着堤丰背部那枚被坚冰包裹的竞争神格。
在芙洛拉的影响下,这枚神格彻底沉寂下来,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块死物。
赫拉眼中精光一闪,不再犹豫。她将神后权杖猛然向身侧一挥,强烈的金光穿越空间的界限,轻柔却无可抗拒地缠绕上了那枚沉寂的血色神格。
空间概念被强行改写,竞争神格从提丰的血肉中脱离,吸收战场所有的战火与血腥之气,迅速凝结成一枝奇异狰狞的花朵。
它非金非木,花瓣如同染血的锋刃,花蕊中仿佛有万千战场在演化,散发着极致的冲突与竞争气息。
赫拉挥动权杖,一道柔和的金光卷住那朵兵戈之花,迅速将其收回袖中。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在混乱的战场上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就在竞争神格到手的瞬间,
“达拿都斯!”赫拉清喝。
始终如阴影般侍立,气息收敛到极致的死神达拿都斯,在那声呼唤响起的同一刹那,举起青铜剑,划出一道无视距离的轨迹。
剑锋沿着赫拉给他的神力锚点,直刺提丰后背隐秘血光所在处。
可就在剑光刺向提丰的那一刻,
天空,
陡然黑了。
整个天地,毫无征兆地,骤然陷入了吞没一切的黑暗之中。
那不是云层遮蔽,不是日食天象,而是法则层面的“光”之概念被强行剥离、压制。
奥林匹斯众神目之所及,耳之所闻,尽数被一种浓稠的“无光” 之象所笼罩。
宙斯手中咆哮的雷霆如同坠入无底深潭,瞬间被黑暗吞噬,只余下无力扩散的苍白电纹。
“赫利俄斯!你在干什么!!” 宙斯惊怒交加的咆哮在黑暗中炸响。
“你这无能的废物!还不到你下山的时候,你的日光呢!连维持光明都做不到吗?你还算什么太阳神!”
“太阳神!立刻驱散这黑暗!” 波塞冬的怒吼混杂着三叉戟搅动黑暗却徒劳无功的闷响。
其他神明也纷纷惊叫怒斥,都将这突如其来的绝对黑暗归咎于赫利俄斯的“失职”。
在这片连神力感知都被严重干扰的绝对黑暗中,只有极少数存在能察觉真相的一角。
达拿都斯保持着出剑的姿态僵立在原地。
他的青铜剑锋距离目标仅差分毫,却再也无法刺下。
不是因为黑暗阻碍,而是因为在那夜幕降临的源头,在那吞噬一切光芒的核心处,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一缕熟悉到灵魂战栗的气息。
是他的母神。
夜之本体,倪克斯。
或许……这其中似乎还有父神的一臂之力。
唯有执掌黑暗本源的原始神只,才能如此彻底地覆盖赫利俄斯乃至光明法则的神威,将黑夜化为祂的国度。
这不是攻击,而是法则的宣告,是领域的覆盖。
达拿都斯沉默着,在无边的黑暗中垂下了剑锋。
黑暗吞噬了感知,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漫长如永恒。
一道虽显稚嫩却充满不屈生机的金色光辉,如同利剑顽强地刺破了浓稠的黑暗。
是阿波罗!
众神看着这位新生的光明神,催动了自己的光明本源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帷幕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金光以刺入点为圆心,顽强而迅速地扩散,如同滴入浓墨中的一点金液,虽微小却执拗地改变着周围的颜色。
黑暗退却,残夜的阴影被强行挤走。
当光明重新勉强铺满这片满目疮痍的冰原时,映入众神眼帘的景象,却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炸开,那远比狄俄涅的冰雪更为冰冷。
堤丰,
消失了!
那头刚刚还被他们围攻,不断嘶吼挣扎的灭世怪物,连同它那令人心悸的混乱气息、甚至是被击伤流出的腐蚀性血液等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波塞冬的三叉戟孤零零地钉在空荡荡布满裂痕的冰面上,周围还残留着宙斯雷霆劈出的深沟、阿尔忒弥斯箭矢凿出的冰洞、赫菲斯托斯重锤砸出的巨大焦黑凹坑、以及其他众神攻击的痕迹,
但唯独没有了承受这些攻击的目标。
干净,太干净了。仿佛刚才那场众神倾尽全力的围攻都只是一场幻觉。
至于众神刚刚怒骂的赫利俄斯,此刻连同他的天马一起,从苍穹的高空坠落在远方的冰川上。
金车侧翻,轮辐扭曲。
尊贵的太阳神瘫倒在车辕旁,太阳神光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标志性的金色长发散落在冰面,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周身再无半分太阳神应有的炽热,只有一层迅速凝结的薄冰正在爬上他的金甲与脸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诡异,太过迅速。
众神面面相觑。
此时的近海沿岸。
一位美貌少女正光裸着上身匍匐在披着一层雪花的礁石上,墨绿色的长发如海藻般披在她光白瓷般的脊背上。而她腰腹以下的部分,却隐匿在泛着浮冰的幽暗海水之下。
女孩儿撑着头看向这满覆冰霜的大陆,轻柔的雪花落在她发间与白皙的肩背,又被她躯体散发出的灼热体温化为点点水渍。
海岸边,一座勉强抵御寒风的小屋中闪烁着温暖的火光,因严寒无法出海正透过结霜窗棂眺望海面的年轻渔夫被这雪中“落难”的绝美身影攫住了目光。
酒精与青春的躁动促使他裹紧粗糙的毛皮,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踏入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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