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眼前的老牛妖进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破旧的三角桌，以及一个还略带点生锈的凳子。
三角桌上摆着一个蜡烛，看着已经用到了一半，底下的蜡油早已经凝固，看样子应该是晚上照明用的。
“唉，老朽家境贫寒，也没有什么能够招待两位贵客的，还请不要介意啊。”还没等两人开口，老牛妖就尴尬地搬来两个凳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去给你们拿茶来，好好犒劳你们一下。”
“老先生不必了，反正这也是举手之劳，没必要给我们什么的。”看见老牛妖这个家境情况，陆鸣天哪里还敢耗费这老人家的茶叶，一个上前便将老牛妖的肩膀搭住，将他挪到了位子上。
“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样子弄得我这老骨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就是我想请问一下大爷您，我听说最近咱们这里不是都开始通电了吗？您还在这里用蜡烛照明是买不起灯吗，还是说不知道怎么用？晚上的话，其实电灯比蜡烛要好用上不少。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也可以送您几箱，当然，设备也什么问题！”看到老牛妖家里的情况后，洛云烟先试着搬出些福利问道：“我们就是想问一下，您对于当今三位的看法？”
“灯泡什么的就免了，反正蜡烛我用的也蛮舒坦的。更何况那电什么东西的，一直使用雷电术法也不方便不是吗？”
“雷电术法？其实有专门的灵气转化电机的，只要能够接上电路……”说到这里，陆鸣天瞳孔一缩，赶忙使用灵识来观察整个村子的电路。
片刻过后，收起自己展开灵识的陆鸣天才复杂地摇摇头，实在难以想象整个村子的情况。
完全没有电路，别说这个村子，这个村子周围除了一个必经的商道大路以外，没有任何的电路存在。
如果不是周围有一个通商路段的话，他在这里根本找不到一根电线。
“欺人太甚！电路这种东西用土灵咒一下子就埋进去了，而且用来通电和防止受创的材料也不难弄到，在离中心这么近的村子，都没有通电吗！”一想到旁边的一条条电路，陆鸣天咬牙便想找个东西发泄下情绪，但考虑到老牛妖的屋子破了的话不太好，才强忍着怒意压下了身子。
“电路是什么？我们可听都没听过。”谁知，在听到电路后老牛妖的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不过是轻笑一声：“反正我们的生活也挺好的，既不需要电路，也不需要火路，冰路，风路，雷路。”
“大爷，您天天一个人耕地吗？”
“没办法呀，家里人一个个就那么去了，就留下我一个老骨头在这呆着。我能怎么办？赖活着总比死了强。”身子还算精壮的老牛妖摇摇头，一脸感叹道：“不过呢，最近活还是越来越多了。据说是程总司准备跟苏少族长夺位，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让我们多耕这么多地，连粮都不多弄点。”
老牛妖的话有些沉重，所以陆鸣天也不知该怎么接，只能看看洛云烟，希望从中找到些答案。
“已经叫苏月兮少族长了吗？看样子她在族中的威望很大呀。”洛云烟的心里感到有些不妙，但碍于压力只能继续说道。
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位老大爷，但是还是试探一下比较好。
“所以您的需求是要少耕点地吗？我们的话可以向上面反馈一下。”
只见话音刚落，在陆鸣天震惊的眼神之中，原本只是觉得忧虑的老牛妖竟瞬间下跪，不停朝洛云烟磕着头。
“这位大人，您就饶了我吧！老牛绝对没有忤逆上头的心思，千万别跟上面说呀，不然老牛的小命就不保了！”
“先生，您敢快起来，我们绝对不会说的。”感觉洛云烟并没有动的心思，害怕老牛妖直接被吓破胆的陆鸣天连忙将其搀扶起来，连声安慰道：“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跟老人家聊聊天，顺便想想看怎么让大家日子过的好一些。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解决的，我们头领管都不会管一下的。”
虽然陆鸣天把话说的很轻，但经洛云烟这么一下，老牛妖哪里肯信？依旧在磕着头，解释了半天，三人才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大爷，在程总司下工作的日子不好过吧？”大概确定了程墨雨在老牛妖心中的地位后，洛云烟笑眯眯的问道。
“哪里哪里，这日子好过，肯定好过！”
“放心吧，我们是程大人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程总司那里嚼您的舌根呢？”最后，洛云烟放上了几块银子，接着便拉着陆鸣天离开了屋子。
刚一出去，还回头看了看屋子那情况的陆鸣天问道：“你怎么给银子给人家？这种情况下，给灵石不是更好吗？”
“不至于，这里妖族的日子可没想象中那么好过，那个叫程墨雨的，看样子只负责让这些小妖不饿死，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官威。”洛云烟摇摇头，给银子什么的说不准还给多了，但她觉得诚意在老牛妖的眼里是足够了。
这种事情又重复了几次，进行了大半天调查的两人转瞬间便发现时间到了晚上，不过，他们也在有限的时间内从百姓的反应中大体弄清了程墨雨的为人和苏月兮的威望。
“这个叫程墨雨的还真是残忍呀，一连调查了六七个村子，可全部都深受其害。”重新回到了天狐族本族的城市中，陆鸣天看着一旁高高架起的电视机，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们妖族又不可能在娱乐业上跟人族通路连话，更不可能看到仙界的节目，在这里安个电视机当装饰品，还真是够奢侈的。
“而且苏月兮似乎还仗着自己是族长孙女有些傲气，这种时候竟然还不去收买人心，估计也不是很在意吧。”洛云烟也点点头，原本他还觉得自身势力的声望过低有些难办，但现在看起来，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输。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看一下陆鸣天的反应。
把头转向陆鸣天，只见此时他正拿着茶水杯静静思考，也有可能是看着杯中的倒影，想来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有眉目了吗？”
“很惨，这些妖真的很惨。”放下手中的茶杯，陆鸣天不禁感慨道：“原先我看外圈那么贫瘠，我还以为是因为妖族本身很野蛮，再加上外圈不受待见。”
“现在呢？”
“妖族子是不受自己人待见罢了。说到底，就是个空架子。”长舒一口气，陆鸣天甚至还略带嘲讽的笑道：“不过妖族也真是好笑，学咱们人什么东西不好，偏偏学这种。权力的斗争是人最无聊的东西，而妖学的却是最像的。”
“而且还没学好，对吧？”用手中的茶杯碰了碰陆鸣天的杯子，洛云烟略带微笑。
“对，而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干杯？”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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