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突然多了个古装美女，一帮糙汉子连忙掐了烟，还把自己面前吃剩的龙虾壳给归置归置，又用纸巾擦干痕迹……手忙脚乱。
那感觉，就像是相亲遇到了因为自卑而错过的初恋。
一时间，整个桌子的氛围都变得安静，且拘谨。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秦问妤攥着没打开包装的一次性筷子，形容尴尬。
“没！”
“没有，没有……”
“怎么会？”
……
几个男生都变得腼腆，连话都少了许多。
等秦问妤摘下口罩，几人的表情由腼腆又增加了惊讶，不断向桌面砸落的下巴，全靠一根口水缓冲支撑。
一帮将游戏和刷直播当成休息日活动的新毕业生，怎么可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问妤女神。
更何况，秦问妤可不单纯是个古装网红。
专职主播之前，她可是个有着“国服最美女狙神”称号的职业战队选手，还作为职业解说主持了不少比赛，早已成为无数宅男心目中的女神。
在一次综艺节目惊艳献唱后，又让她将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只不过一直徘徊在边缘，并没有趁机转战的心思。
以至于她的那首歌虽然火了一把，却也只是歌红人不红。
对于我这样不关注游戏和娱乐圈的人来说，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也是从他们的闲聊中才了解到。
寻常人，看到秦问妤应该只是觉得是个惊艳的女子。
或心动、爱慕，或有些难以名状的想法……又或是，只单纯的欣赏，不染尘埃的那种，不会觉得有明星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
吃完烧烤，一帮人继续回去加班。
秦问妤也跟着回了公司。
她在我身后，没有任何接触，却有种拽着衣摆跟在身后寻庇佑的感觉，东瞧西看，眼里充满了好奇。
“我工作室的方案，什么时候能做完……咳，咳咳……”
秦问妤跟在我后面进了办公室，刚开门，顿时被扑面而来的烟气熏得剧烈咳嗽。
就连我这个老烟民也被突如其来的烟雾熏得不轻，眼睛像是沾了生洋葱一般难受，不住流泪。
我的办公椅上被烫了两个花生米大小的洞，键盘也被烧了手指长的一条乌黑痕迹……
更不能容忍的是，从家里带来的仙人掌上被弹满了烟灰，像是个被泼满了油污的流浪猫一样可怜，气得我直接拽了键盘，砸到了地上。
白色键帽在水泥灰的地面四处崩落，却半点不及那一地烟头扎眼。
怒火让我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还有客人在。
而后，又不得不强忍着怒意，尽力控制着说话的语气，歉然道：“实在抱歉，失礼了……要不，我们还是到外面坐吧。”
“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喝茶？”
秦问妤被吓到了，小手半缩在飞机袖中，愣了好一会儿才往旁边茶台指了指，说道：“我看到有茶桌，要不我们喝茶吧？”
在我开窗通风的时候，秦问妤先我一步到茶桌旁，将茶叶一罐罐打开，在罐口轻扇闻香。
她是懂茶的，轻易就找到了最贵的一罐，是老孙从展会上搞来的一罐金骏眉。
只要是老孙带到公司的好茶，就少不了被祸害，而且几乎都与我有关。
换别人，多是没那胆气动老孙的东西。
秦问妤对刚才一幕有了猜想，压低身子，捏着声音问：“你在这里工作，是不是受欺负？”
“……”
我不禁无语，边洗着茶，边摇着头。
“为什么不自己开个设计公司呢？你要是自己开个设计公司，我的工作室设计和施工就都在你这做了，能给我省不少钱呢。”
“开公司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苦笑着摇头。
“也没那么复杂呀！会不会开公司不重要，我始终相信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就行了……”
秦问妤热忱地给我推销着开公司的好处。
明明是那么复杂的事情，在她口中却是像热刀切黄油一般随意，只要动手做了就必然会成功。
事实也确实就是这样，对她来说，开公司只是水到渠成。
而对我来说就不是这样了，相当于用全部家当盘下一个没被开垦出来的荒山，有大收益的希望，却是建立在大投入和大气运之上的。
“你就这么信任我？谈都不谈，直接把设计和施工都给我做。算起来，咱们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我的目光始终落在秦问妤的脸上，想看出点什么。
在我看来，她这样的女子是没什么心眼儿的，就算有些阅历，也不会到城府深厚的地步。
“咯咯咯……你该不会觉得我想害你吧？”
秦问妤活泼地笑着，看着人畜无害，随之提议道：“要不这样，我预支设计费给你开公司呗？大公司不现实，三五人的工作室还是可以的。”
“没成本，没风险。”
“而且客源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介绍。光是我给你介绍的客户，肯定就足够维持公司日常运行了，再接点别的单子……啧啧啧，稳赚不赔！”
“当然，我介绍的单子，你得给我抽成。”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还可以再投钱入股，投多少钱，占多少股份由你决定。”
“怎样，动不动心？”秦问妤捧着茶杯，眉眼弯弯。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那还真是一张大饼砸到头上。
不能非说我有什么被害妄想症，任谁遇上这样的好事都得好好琢磨一下，为什么就落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非得是我？”我认真问道。
“还有，对你来说，这样做除了增加风险，又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带单提成，到哪家设计公司都能有，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并不是很看重这些。”
“你帅呀……”
秦问妤托着下巴，眉眼带笑地调侃我。
在我无语的叹息声后，她才继续说道：“我真的有好好考虑过……你开公司，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都给你预支设计费开公司了……”
“而且，如果你真的成立公司。作为你新公司的第一单，施工这块儿，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材料和人工的成本你肯定得帮我压到最低！”
“我好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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