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荷拉看到找上门的金鱼，有些诧异。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请金鱼进屋，还倒了一杯水。
但不知道只能说，荷拉感觉金鱼变了。和今天白天的时候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感觉更有自信了，或者说像是更坦然了？
“欧尼，冒昧打扰了。”金鱼此时的心情很平和，也很满足。
吃完饭后，她是真的像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一样，在王太卡身边撒够了娇，才送王太卡离开。
王太卡想给金鱼换个更大的房子，金鱼拒绝了。她本来也不在乎这个。
但金鱼知道，自己确实应该做点什么。但这和王太卡无关，这是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欧尼，我想让你配合，因为我能进入李胜利的夜店。我想进去，把很多关键证据给取出来。”金鱼开门见山。
荷拉反而吓一跳：“这是王先生的意思？”
“不。这种事，本来和阿爸无关，他何必去管呢？”金鱼说道：“但是，我自己想做点什么。”
虽然金鱼对于这件事的解决，是完全悲观的。因为她知道李胜利背后真正的依仗，还有很多很多，甚至还有官方的人。想通过这种事扳倒他，几乎不可能。
但！
即使这个世界已经烂到变成了粪坑，也不是人们捏着鼻子去忍耐苍蝇的理由。
这不也是王太卡曾经教会金鱼的道理吗？可能现在的王太卡已经有些忘记了，但金鱼始终相信，自己的阿爸是什么样的人。
金鱼不是也曾信誓旦旦的畅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欧尼，最重要的证据有两个，一个是监控视频，还有一个是药。夜店里肯定有那些违禁的药品，只要我拿到了，就可以证明一切。”金鱼说道：“但这肯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不用跟着我，只要在外面接应我就好了。”
荷拉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不管怎么看，金鱼都没必要参与到这种事里面。正义感这种事，其实荷拉是不太相信的。
但金鱼没有多解释。
可能是从今天拉着王太卡，非要体验一日的“父女”生活那一刻，那样的决心就已经有了。
金鱼其实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一切的。
荷拉看着金鱼的坚定眼神，最终也点点头。
......
“别急着走啊！”
郑俊英拿着手机，对着哭哭啼啼的女生说道：“来，对着拍一张照片，记得比‘V’的手势啊，可别弄错了。来吧，把眼泪擦一擦。”
在结束了肮脏交易之后，拍照是必须环节。有这样一张“笑容满面”而且却还比着V手势的照片，就可以证明这一切是女生自愿，并没有进行逼迫。
这种事已经常态化了，通常都会有专门的保镖来进行。但郑俊英却非常喜欢这种强迫别人强颜欢笑的感觉，非常有满足感，所以每一次来都是由他亲自出马。
等拍摄完，郑俊英意犹未尽的收起手机，对身边的人说道：“我明天还要表演，今天时间很紧迫。那边到底有没有完事啊？”
他说的事情，是夜店另一边正在进行的下药。在迷昏之后，几个人会对那个女孩，轮流进行暴行。
这，就是日常。
但很快，郑俊英就摆摆手，因为他看到了金鱼。于是非常热络的迎接过去，笑呵呵的问道：“你是来找李胜利的啊？他今天不在这边，没有和你说吗？”
金鱼向来瞧不起郑俊英，就算没有知道那些龌龊事之前，也对这个看起来黑眼圈很重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也维持着表面的礼貌，说道：“随便来看看而已。我先去玩了，欧巴再见。”
看着金鱼离去的背影，想着金鱼漂亮的脸蛋，还有极佳的身材，郑俊英真的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你不是王先生的干女儿，该有多好！”郑俊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但也只敢这么想，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敢做。就算有可以让人失忆的药，也不敢用。
虽然小说里经常有这种色胆包天的废物，妄想着可以瞒天过海，然后办点蠢事，搞点白痴行为。可现实中每个人的性命都只有一次，在得知王太卡的种种手段之后，没有人敢在这种事上乱搞。
郑俊英就算再疯，也疯不过王太卡啊。虽然最多是幻想幻想，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敢做。哪怕是手下人出主意，他都要一个嘴巴子打过去，彰显自己的清白。
毕竟那位王先生，真的是太可怕了。
所以郑俊英只寄托希望，如果有一天王太卡和金鱼分道扬镳了，那就好了。
在郑俊英幻想的时候，金鱼已经一路穿过夜店。途中她还看到了在客串dJ的少时孝渊，舞池里还有一个男人是少时侑莉的哥哥。至于Y.G公司的人，那就看到的更多了。
李胜利用自己的人脉，搭建起来了一个虚荣的王冠。
金鱼假装是过来拿东西，实际上是来偷取李胜利店里的药物。对此也全程偷偷录像，作为证据。
仅仅一次肯定是不够的，未来还是要冒险很多次，才能把证据完全确定。
因为李胜利对金鱼很信任，所以金鱼这一次的行动并没有遇见什么阻碍。很快她就从李胜利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些药。
然后不动声色的离开，这一切像是往常一样，没有人发现。包括李胜利办公室附近的监控，金鱼用了一个非常笨的办法躲避。
金鱼把酒弄到自己身上，衣服湿了，于是跑到李胜利办公室处理。用这个理由，踩着凳子暂时移开了监控摄像头几分钟。
到后期东窗事发的时候，李胜利肯定能想到是金鱼办的。但那时候已经撕破脸了，一切也无所谓了。只要在金鱼把所有证据拿到手之前保密，就可以了。
离开夜店之后，荷拉早已经开车准备。在看到金鱼竟然真的弄到了视频和药，这一次是彻底相信了。
于是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前往一家私人医院，花钱去检测药物的成分。这也是证据。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荷拉看了看正在发呆的金鱼，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忽然要做这种事？”
金鱼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内心那种最敏感的秘密，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
在得知李胜利用药物去控制女性的时候，金鱼内心最后的伤疤被触碰了。因为她曾经也被黄东成多次注射药物。为了成为一个最好的玩物，连怀孕的资格都不能有。
所以她被药物摧残了身体，后来偷偷去检查，能有孩子的概率只存在于可能。
但是她并没有那么悲伤，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卑劣的国度，她的身体决不能生下一个玩弄取乐的怪物，更不能生下一个可能会被侵害的无辜孩子。
只可惜阿爸那样的男人，自己不会遇见第二个了。这样一想，那么即使此生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像也不是什么遗憾了。如果能在青春耗尽之前，在一场意外死掉，可能也是个不错的结局？金鱼这么想着。
所以金鱼才坚决的要做这件事，不是因为荷拉，也不是因为那些无辜者，而是为了自己的内心。
自己说过的话，关于过去，关于未来，也关于生而为人的执念。（下部第一卷终章）
“一定要成为永远疯狂永远浪漫永远清澈的存在啊！”
“一定要这样啊，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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