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有点意外。
“该不会是胡教授缠你三年，问你要了N回，你都没舍得给的那几张手绘吧？”
“我有这么小气么？”耿御不服的挑眉道，“反正给他也是白瞎，还不如留给安安涨知识。”
“可安安……”
没等秦离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楼上走廊响起。
之后，管家着急粗重的声音接踵而至。
“快来人，老爷不行了……”
秦离心头一惊，二话没说，立马冲上楼。
耿御安抚完两个小家伙，也跟着跑上去。
来到房间，见秦离有条不紊的给秦煜扎针，耿御没再发出一丝声响，安静地等着她结束。
一小时后。
落下最后一针，秦离深深吸了一口气。
之后，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虚脱般靠在床边的椅背上。
心脏毫无规律的紧张跳跃，微微颤抖的双手，控制不住的加重抖动。
耿御注意到秦离的异常，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肩膀。
双唇不知何时被她咬破，鲜红的血丝溢出。
然而秦离压根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任由颗颗红血珠往外冒。
耿御拿了几张纸巾，递到她手边：“擦擦嘴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吸血鬼呢……”
秦离没接，眼神有些迷离：“Yui,爷爷会没事的，对吗？”
“谁知道呢？”
连秦离都没把握的事儿，耿御也不好直接下判断。
但他又怕不给秦离希望，会让她更崩溃：“可如果我俩联手都不能将秦老爷子从鬼门关拉回来，那说明秦老爷子的命数到了，咱医术再强，也抢不过阎王爷的饭碗和老天爷的手速吧……”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听到熟悉的耿御语录，秦离总算稍微缓过神。
“你是了解我的，那些肉麻的，没用的废话，绝无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瞧见秦离恢复了些精气神，耿御也松口气：“所以，秦老爷子的情况……”
“之前秦馨给爷爷下的毒，我已经解了，可这次爷爷的病，来的毫无预兆，我甚至查不出是中毒还是别的……”
“等你撤针后，我看看。”
“好。”
一小时后。
“怎么样？”
秦离皱着眉头，看向同样一脸深沉的耿御。
耿御没回答，而是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他转身看向秦离，脸上表情看起来轻松不少：“秦老爷就是普通的身体机能退化，没什么大……”
“你撒谎。”
秦离锐利的眼神，带着隐隐的冷色，直逼耿御而去。
耿御嘴角微僵，很快否认：“秦离，我刚才打电话问过这方面的专家……”
“dr.Smith说这种症状跟三年前你们发现的病毒人很像，无解。”
“你！”耿御蓦地怔了怔。
“我自学过意大利语。”秦离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当初她自学了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只是为了方便学术研究时交流，也为了不让某些国家的教授们看轻她。
只是她没想到，今天会用在“揭穿”耿御的谎言上。
“所以，那个病毒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御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四年前，不知是谁在国际医学院门口丢了一个乞丐。起初，我们只当是恶作剧，把人送到警局，让警察帮忙寻亲。结果不到一年，警察又把人给送，不，准确来说，是抬回来的。”
“抬？”
“没错，因为送回来的时候，那人是躺在担架上的。警察说，这一年，没人报失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索性就让他在警局打打杂，干干卫生。原本他干得好好的，前两天，突然陷入昏迷，送到医院，医院也检查不出毛病，警察没办法，只好又给送回来。”
“我们又给他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那人很奇怪，深度昏迷，有心跳，有脑干反射，却没自主呼吸。”
秦离的眉头越皱越紧。
“当初那人是史密斯最先发现的，检查的时候，也是他亲力亲为，所以，那人就一直放在他的实验室里。一放就是三年……”
“为什么叫他病毒人。”
“因为半年前，史密斯意外从他血液里提取到一种神秘成分。他把它命名为S。S能刺激人的大脑皮层，维持人的正常心跳和脑干反射，却偏偏会抑制人的自主呼吸，同时让人陷入深度昏迷。S很活跃，极其少的剂量就能在人体产生极大的破坏效果。”
“可爷爷的症状跟他不一……”
秦离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嘴硬着抗拒，却被耿御无情点破：“其实很类似。四年前我们刚发现那人时，除了穿着打扮，他跟正常人无异，交流做事，毫无障碍……”
“我们在这里争辩没有意义，想知道答案，取一点秦老爷子的血，送回去化验，就一清二楚了。”
耿御的提议，也是秦离心中所想。
可她同样害怕，如果爷爷体内真有S，那……
“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坦然面对，这不是你之前教我的么？”
在秦离犹豫不决之际，耿御已经干脆利落的取完血，将试管递到她眼前。
既然她做不了决定，那么，他不介意代劳。
“帮我寄过去吧。”
说完这几个字，秦离起身，再次走向床边，茫然地望着秦煜的睡颜，心中很不是滋味。
是她太粗心！
如果她再细致一点，再谨慎一点，或许爷爷……
“还没盖棺定论呢，别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
耿御冷不丁出声，打断了秦离的胡思乱想。
“Yui，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秦离勉强挤出一抹笑，算是回应。
“别了，你这表情，比哭还难看。”耿御笑着嫌弃道。
“对了，你这次为什么过来？”
要知道，耿御除了是国际医学院的门面担当，还是某些疑难杂症方面的权威。
当初爷爷的情况不对劲儿，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他。
但是，请他出手不容易，请他出山更是……
难于青天！
她实在好奇，究竟是谁，拿了什么好处，能让耿御离开实验室，“屈尊”来这里……
“五曜石。”
深邃的灰眸里，渗出凌厉的森寒之气。
“五曜石？”
秦离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望着浑身散发出如冰窖般冷厉气场的耿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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